是夜。
“少爷，人马已经到齐。”一黑衣蒙面人说。
“恩，既然到齐，那便出发吧。”晏长安的眸中闪过冰冷杀气。
“是。”黑衣人们悄无声息的向白府出发。
‘砰’。
“什么声音啊？”一个小侍女问。
“老鼠吧。”她旁边的一个大侍女翻了个身。
“老鼠？”小侍女被吓醒了，“冬梅姐姐，我害怕。”
“老鼠有什么可怕的，快点睡。”那个大侍女不耐烦的说。
“冬梅姐姐，我害怕。”那个小侍女紧紧盯着窗纸上出现的人影，眸子里一片恐俱。
“有什么可怕的，我去看看。”冬梅半闭着眼向门口走去。
门被打开，她说：“老鼠跑了……”
门内的小侍女尖叫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大侍女的头掉了下来，鲜血喷溅。
‘嚓’，尖叫声停止。
黑衣人擦了擦刀，冰冷的说：“西边，全灭。”
正厅。
白初言护着身后的纳兰平月，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
看了半天，他才终于认出面前一身黑衣，嘴角带笑的男子是谁，“晏长安！”
“你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他像是在自问自答，“杀你。”
“你……”白初言呼吸一窒。
“啊。”身后的纳兰平月轻声叫。
白初言转头，正看见她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的眼睛，以及脸上扭曲狰狞的表情。
他刷的离开那里。
有些恐惧的看着出现在晏长安身后的几名黑衣人。
他忽然安静下来，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然后从身后的桌子暗屉中抽出一把刀。
“晏长安，你去死吧。”他很平静的说完这一句话，向他冲去。
‘锵’白初言的刀被挑掉，然后他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扎向他。
“住手！”她大喊。
晏长安动作一僵，反扣过白初言的手，然后把他踹开。
急急忙忙的向她迎去。
“阿臣，我……”他手足无措。
“长安，回答我的问题。”她注视着他的眼睛，“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要杀了他。”他轻轻的说，“我曾发过誓。”
“所有欺负你，伤害你，害你伤心的人，全都要死。”
她沉默下来。他也陪着她沉默。
眼角余光，白初言已经拿着匕首冲过来。
已经来不及了！
他心里唯有一个念头。
抱住她，两人转换了位置。
‘嚓’，匕首入肉的声音。
后面的黑衣人慌忙的将白初言斩杀。
晏长安慢慢的滑下去，她抱着他，满面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长安，你怎么了？”她茫然的说，手却紧紧抱着他，眼泪也掉了下来。
一滴一滴滴在他手上。
他将手握紧，轻轻微笑，“阿臣，别哭。别哭，好不好？”他声音很低，好像要听不见了。
伤口在心脏，一刀两洞。鲜血哗哗的往外流。
他的脸色苍白，近乎透明，绝美的面容配上透明的肌肤，好像那些要仙化的仙人。
“阿臣，我好不甘心。
真的好不甘心。
我还没有和你白头到老。
我还没有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
我还没有……对你一生一世好。
我好不甘心。”
“长安……我们会白头到老的，你还有机会看见我们的孩子长大，你还有机会对我一生一世好。”她将脸埋在他颈间。
“阿臣，我想看看你。”他静静地说。
“……好。”她声音颤抖，但还是抬起头来，看着他，眼泪一点点的往下流。
他看着她，从额头一直看到下巴，又从下巴一直看到额头，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他伸出手，将她的眼泪抹去，却越抹越多，“阿臣，别哭，那样我会心疼的。”
“长安……”
“叫我相公。”他眼中带着笑意。
眼泪越来越凶，“相公……”
“娘子真乖……”他的声音渐渐微弱，最终消失不见了。
他闭上了眼睛，脸上有着倾国倾城的笑容。
她说过，最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那么美，那么美。
她紧紧抱着他，眼泪流下来，胸口痛起来，没有办法呼吸了。
半响，她轻轻的说：“长安，我们回家。
你最喜欢我做的梨花羮，我做给你吃好吗，
你最喜欢看我笑的样子，我每天都笑给你看，
长安，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的声音一点一点的低下去，逐渐变成微弱的呜咽。
眼前模糊一片，连他的脸也看不见了，她伸出手擦掉，静静的看着他的脸。
忽然，她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第二卷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