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彤的事情,凌海东一直放在心上,可惜一直都没有头绪,仿佛那钱就是那么凭空出现在她家里一样,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什么人能无声无息又不留丝毫痕迹的进入呢?
“无声无息,不留丝毫痕迹……”凌海东喃喃自语,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龙天阳!
他的案子就不就这样子么?找不到凶手,没有痕迹线索,整个案发现场很干净,这和慕雨彤的情况不一样么?
“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啊?”凌海东被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如果是同一个人,这也不可能啊,这根本就画不上等号啊,扯淡么!”
“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入,不留一丝痕迹,反侦查能力极强,这是个老手,既然是老手,那么他还会作案。”凌海东思索着:“可是给慕姐送钱的人又是谁?”
他拿起桌子上的调查结果,这些是他让小天、小火去调查的,薄薄的只有四五页。
慕雨彤的生活很简单,几乎是两点一线,没有不良的生活作风,她周围的朋友对她的评价都很高,这几年,她一直都在还债,根本就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可是这钱,到底是哪里来的呢?还是说有人放错了。
“呵呵!”
凌海东自嘲的一笑,放错了,这人除非是傻子。
他翻了几页,上面都是慕雨彤这几年的生活记录,唯独只有介绍她丈夫的只有寥寥几句。
“领别的女人跑了。还是刚结婚,刚买房,老婆刚怀了孕,刚巧他就跑了,可能么?”
凌海东是一点不相信慕雨彤的丈夫会领着别的女人跑路,也就是说,只有慕雨彤自己最清楚,是不是去问问呢?
慕雨彤这几天过的也是提心吊胆的,虽然门锁都换了,但她还是不放心,她决定回老家,虽然老家没有她什么亲戚,但是父母去世时,倒是还留给了她一栋老房子。
她给凌海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她要回老家住几天,凌海东二话没说,放下手头的工作驱车买了票,送她们母女离去。
这倒也行,在老家还安全一点,龙天阳的案子还没有了解,他也分不出精力去帮助慕雨彤,只能先放着,等破了案,在慢慢查,如果查不到,这钱也就还给她们母女吧。
慕雨彤的事情只不过是个小插曲,凌海东整个人又一心扑在了案子上,时间不多了,上面的领导可是催的很紧呐,他又立下了军令状,由不得他休息。
…………
罗全这几日,变得更加的憔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每天都感到脑袋浑浑噩噩的,提不起精神,当初李东的话犹在耳边,现在一旦到了晚上,他都不敢入睡,索性搬到了公司,人多壮胆。
从那日李东说了那话之后,他还特意从网上查询了一番,又特意跑去找了神婆帮他驱鬼,做了法事,可惜都没有多大的用处。
晚上不敢睡,他就改成了夜班,白天睡觉,晚上和同事一起值班。
今晚他一人坐在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他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几个大字特别明显,报纸是十多天前的,上面写着:龙阳建材有限公司总经理龙天阳在家离奇死亡。
然后是几张图片,只不过图片都做了特殊的处理,没有现场那么恐怖。
内容大多是猜测因为生意场上得罪了人,在家被人杀害,但是罗全可不这么认为,他以前干刑警的时候,就是龙天阳的手下,而且关系很好,只是后来,各自离开发展,才慢慢的疏远了一些,至于离开的原因,他从来没有向人提起过。
望着报纸上的图片,他想起了那一夜。
那一夜,很冷很冷,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
一辆无牌的小轿车从黑夜中驶来,车内坐着四个人。
“阳哥,我们真的要那么做么?”轿车的后座上,一个青年问道,他脸色很难看,有些苍白。
副驾驶座上被叫做阳哥的人,不停的猛抽着烟,一口接一口,他没有回答青年人的话。
“是啊,要不我们自首吧,或许我们还能轻判,毕竟这是一场意外。”又一人开口道,脸额头冷汗直冒。
“不行!”阳哥果断拒绝,他不想坐牢,一点都不想,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法律,就算轻判,少说也要蹲个十年八年的。
等他出来还剩下些什么?
继续开,只要我们做的谨慎一点,没有人会知道。
“可是……”青年人再次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没有可是,都给我听好了,谁要是走漏了风声,我第一个崩了他。”说着阳哥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晃了晃。
众人不敢在说话,默默的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每个人的心中都很沉重。
车子一直往郊外开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除了车的灯光外,再也看不到其它。
开车的男子问道:“阳哥,我们去哪儿?这里已经很偏僻了,要不就地挖个坑埋了吧!”
车子足足开了五个多小时,周围早已是荒芜的山野。
阳哥没有说话,看着窗外,半响道:“埋了也行,不过还是不保险,万一哪天给挖出来了,总会被查出来的。”
“这简单啊,我有一哥们在户籍科,到时候找他帮忙,把他的户口注销了,就查不到了。”后座的青年道,他也准备一条路走到黑了,自首要坐牢,还要被阳哥威胁,他相信阳哥说到,肯定就会做的到,他不敢赌。
毕竟命是自己的,只有一条。
“可靠么?”阳哥问道。
青年男子点点头:“我很好的哥们,只要给他一点封口费,再找个理由,就行了。”
“那好,回去之后,这事就交给你了,到时候钱我出。”阳哥说道。
突然前面远处出现一点亮光,几人见到,心里一紧,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光。
“阳哥。”
众人都望着他。
“慢慢的开过去,去看看。”
很快车子靠近,他们看清楚了,那是一片建筑,中间一根通天般的烟囱。
几人对视一眼,这里是郊外的火葬场。
这里确实是火葬场,而且还是那种老式的,现在的火葬场都是用电烤的,很少再用这种烧火的。
“走,摸过去,埋了不如烧了,烧个一干二净,就再也查不到了。”
几人把车子停在远处,摸黑跑了过去,他们还抬着一个物体,用黑色的大袋子装着,要两个人分别抬着,看样子很沉,两人抬都有些吃力。
偌大的火葬场,几乎没有人,只有一个老头看门,因为是烧死人的地方,没有人会闲的大半夜跑这里来,所以也不用担心有人来偷东西,偷什么?偷骨灰,还是死人的骨头?
几人很快摸清了整个火葬场的地形,偷偷的从墙上翻过去,进了火化室,这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几人不敢开灯,只能借助手电筒微弱的光,他们找到火化炉。
“阳哥。”
三人同时看向阳哥。
“还愣着干什么?都到这儿了,难道还要回去不成。”说完第一个打开了火化炉的门。
众人咬咬牙,把尸体抬了过去,扔进了炉内,点了火,四人迅速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罗全看着报纸上,龙天阳死亡的照片,全身突然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突然,他双眼赤红,额头青筋直冒,全身剧烈的颤抖,身体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一只手伸进了嘴里抓住了自己的舌头,拼命往外拉,但是他的脑子却是很清醒,他想呼喊,可是身体根本就不受控制。
他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舌头被自己拉了出来,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内心恐惧到了极点,这一刻,他只想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他想呼叫,另一只手,像是变魔术一般,往桌子底下一伸一收,手里竟然多了一把小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幽幽冷芒,这是一把死神的镰刀,这一刻,是来收割他的生命的。
那把刀,他都不知道,是何时就存在的。
“噗嗤!”
一道血箭激射而出,舌头被割了下来,巨大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惨嚎。
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他的左手像是被人抓住了一般,被放在了桌子上,手起刀落。
“啊……啊……!”
一声惨叫在整个空荡荡的大楼里回荡。
巨大的疼痛,痛的他死去活来,这一刻,他多想自己昏死过去,可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死去活来’,如何解释了。
鲜血不停的从嘴里冒出,左手齐腕被砍下,血流如泉,染红了地面。
他惊恐,他无助。
他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想说什么,可惜舌头没有了,只有血沫子不停的喷出。
一道黑影,在他惊恐的眼神下,一闪而过,灯,灭了。
漆黑的房间里,罗全睁大着惊恐的眼睛,他看到墙角里有个影子,那影子正缓缓的向他走来,没有发出一丝脚步声,就如整个身体是飘荡在空气中一样。
近了,近了……
“啊……”
罗全从喉咙里发出了他在这个世界中的最后一声惨叫,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瞳孔慢慢涣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