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这一句看似普通的质问，此刻在出自陈空之口，却是暗藏许多不明的情绪。这一次的计划本来天衣无缝，哪知半路会杀出这么一个人出来。陈空很想知道，到底是谁看破了他们的计划？到底是谁将那“地支十二人”全部歼灭，缴获了连环椎？到底是谁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彻底摆脱赤蚁散？
眼前之人很奇怪，很神秘，更重要的是，他很强，很恐怖。
而秦少羽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眼中的怒意瞬间就将他体内的灵气逼了出来。
没有丝毫的拖沓犹豫，风灵便又一次化作了几把飞刃，朝陈空飞速击去。
只听砰砰几声，风刃全部都击打在陈空巨大的钝锤剑之上，立即消散不见。
陈空的反应还算迅疾，只是他此刻内心已被惧意充斥，对秦少羽有一种不自然的畏惧感。
因为未知而害怕，又因为害怕而逃避，这样的因果此刻在陈空身上完全体现了出来。
就在他挡下秦少羽的攻击之后，他所有的灵气全部都汇聚在了脚下，他只想逃离此地，只想摆脱这个人的追击。
然而，还没等他起步发力，秦少羽却是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左边。
原来刚才的风刃只不过是佯攻而已，秦少羽右手高举身侧，手掌并拢伸直，风灵则是如刀刃一般附着其上，他眼神沉凝，心思却是十分小心谨慎。
他不敢保证陈空身上已经没了赤蚁散，或者其他的什么毒药，所以尽管他这次是全力攻击，但也做好了十足的防御准备。
全身闪着微弱的青色光芒，灵气仿若一重薄薄的壳甲时刻保护着他的身体，而他的左手也在右手攻击的同时，凝出了一个风系灵球，随时准备着抵御陈空的暗击。
陈空只是下意识的抬剑一挡，因为秦少羽速度太快，加上自己的慌乱，这一档根本是软弱无力，所以他的身子顿时一飘便是朝旁边摔去。
陈空被这一击震得有些气息紊乱，钝锤剑顺势在地上用力一撑，泥石滚滚，一道巨大的坑痕立刻出现在了面前。
接着，他脚下立足还未稳，便闷哼一声，迅速起身逃跑，尽管踉跄难看，但在灵气带动下速度很是迅疾。
秦少羽有些意外，没想到陈空竟然不敢正面与自己交锋，但他自然也不会眼睁睁让陈空从自己的眼前溜走。
原本还处在防御状态的左手瞬间将全身的灵气涌了过来，好几道风刃先后从他的左手手掌击发出去。
风刃的目标是陈空的脚下，虽然不是精确到百分百中，但已经成功阻碍了陈空原本的逃跑路线。
脚下声响不断，陈空明显是受到了影响，尽管步子速度未减，但身子失衡，踩点错乱。
秦少羽在风刃击出的瞬间，身子已经启动，趁着陈空混乱，他很容易就追到了其身后。
陈空感受到了身后的灵气压迫，知道秦少羽已经追上，便只能暂时放弃逃离，灵气涌动，转身便迎上了秦少羽的追攻。
钝锤剑与风灵再次交触，响声不断，灵气四溅。
但这种坚持仅仅支撑过了几个回合，便出现了一边倒的形式，陈空心思不宁，加上本身实力不济，自然不会是秦少羽的对手。
他脚下不停后退，钝锤剑在身前胡乱挥斩，却是连点像样的剑法招式都没有。
秦少羽将陈空稳稳逼退，灵气顺着身子瞬间转到脚部，紧接着便是轻轻一挑，陈空只觉顿时失了空，身子一软便是躺倒在地。
倒地瞬间，他的心掉到了谷底，基于本能的恐惧和求生，他突然大吼一声，双手一撑想要垂死挣扎，趁势起身。
但，秦少羽已经俯身将他压制住了，膝盖顶在其胸口之上，右手手掌抵在他的脖子处，风刃厉利，只要陈空再动一分，便是尸首异处。
这一刻，陈空突然体会到了那日擂台之上铁平生的感受。
视死如归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没有意志，没有经历，没有岁月的折磨考究，终究是无法做到坦然面对死亡。
“手...手下留情...”陈口开口求饶，虽然并不像铁平生那般语气贱懦，却也是甘处下风。
秦少羽看着陈空眼神之中的茫然和惧怕，此前的怒意不知怎的突然消失不见，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不小。
他渐渐冷静下来，虽然杀意减退，但是依旧没法就此放过陈空。
“你身上的赤蚁散从何而来？”
秦少羽终于不再隐藏，开始张口盘问，因为他隐隐觉得此事很重要，如若不从陈空口中问出一些线索，以后可能会变成一个谜团，无法解释。
陈空闻声有些一愣，这声音他很是耳熟，不知在哪听过。
回想起方才此人表现出来的实力和压迫感，一个身影自然而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秦少羽？！”陈空惊喊道，却是带着疑问的口气。
面对一个陌生的面孔，即便声音再相似，脑中闪过的人最多也不过是一个联想罢了。
秦少羽腿上一用力，陈空便觉得胸口上的肋骨，如碎断一般痛得人发寒，他惨叫一声，又听到秦少羽厉喝道：“快说！”
陈空扯着嘶哑痛苦的嗓音求饶道：“我说我说，那赤蚁散是掌门从一名唐门弟子手中交易得来。”
果然！
秦少羽心中一定，又问道：“那连环椎也是？”
陈空吞了口口水，大气喘喘，连忙点点头。
“那唐门弟子姓甚名谁？”
陈空摇摇头，表示自己未知：“我只是奉命拿到毒药办事而已，那唐门弟子我连见都没见过，又怎么可能知道名字？”
秦少羽并未对这个解释产生怀疑，眼下情形，陈空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外宗之人而招惹杀身之祸。
他眼睛直直盯着陈空，眼神很平静，连一丝恼怒之意和杀意都未曾表露。
这样的眼神，足够让原本处在恐惧奔溃边缘的陈空瞬间恢复平静，他轻声问道：“你...你不杀我？”
秦少羽摇摇头，说道：“没必要。”说完，他手上灵气收敛起来，一把抓过陈空胸口的领子，想要将其捆缚起来。
如此一来，华姨交给自己的任务便算完成了。
然而，当陈空看似无力的身子被秦少羽拽起刹那，他却是突然闷哼一声，左手一甩，一把打掉了秦少羽的手掌。
紧接着，右手突然一挥，又是一道烟尘直直朝秦少羽眼睛部位扫去。
秦少羽顿时眼前一黑，心中惧怕陡然升起，下意识暗骂不好：“糟了，是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