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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宋金前线(序章)

转眼已是十七年。

这十七年间,本来已经稍微安定的宋金边境却屡起战事,却大都是小尝辄止,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金国的国君有些不甘寂寞了。只等这一轮对宋朝的实力试探过后,便要彻底大举进攻了,到时候整个天下恐怕都将烽烟四起。

而此时的蒙古国,也是雄起于北方,成吉思汗统一了整个蒙古草原,建立了蒙古国政权,但对金国,却是名义上的俯首称臣。

到了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大宋想要靠单纯的进贡就能够息事宁人了,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就算是为了自保,也要奋起而加入到这与金国争霸天下的游戏当中去了!

大宋北方边境近年来却是战事不断,身处宋金的边境,当然是金国的主要进攻的地区,幸而大宋有着征北大元帅杨百川在撑着场面,再者,金国如今势微,也均不敢倾举国之兵来犯,唯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虽然蒙古已经暂时俯首称臣,但金国皇帝完颜璟却并不放心成吉思汗,生怕被蒙古钻了空子,若是此时与宋大规模交战,那可就一番辛苦全为别人做了嫁衣了。

是以大宋虽然惊吓不断,却也并未伤筋动骨。国民们均是坚信,只要有杨大将军在,金国的侵略大可以不放在心上。是以国内形势虽然稍有些紧张,却仍是呈现一派的歌舞升平。

河套战线大营,帅帐。

一个看起来全身俊秀、满脸坚毅,年龄二十四五岁的青年将军正皱着眉头,看着墙上挂着的军事地形图,目中隐隐含有忧色,这个青年将军正是杨百川。

在他身后,整齐的站立着一排军中将士,目不转睛的看着元帅,期待着杨百川做出新的作战部署。

杨百川暗叹一口气,指着地形图道:“你们来看,这个地方。两山呈犄角相夹,中间是一峡谷,三门峡,长有五六里地,最窄处不过数十丈宽,乃是我军前进退敌的必经之路,若是金军在此地埋伏,两侧山上各埋有伏兵,等我军经过之时,若是以滚木礌石击之,或以火攻,我军必伤亡惨重!纵然通过,也已绝对再也没有战力可与这三门峡对面严阵以待的敌军相抗。偏偏这条峡谷,乃是进军的唯一途径,再无别路可循。”

众将官来到杨百川身后,纷纷凝目而望,众人对这种情况早已心中有数,金国与大宋十几年来不住征战,所凭仗的便是这峡谷天险,历年来,只是在这峡谷之中,已是最少埋葬了大宋军数万兵马。而这峡谷便是闻名天下的‘黄河晋陕大峡谷’的三门峡,两岸虽有青山,但众人却是提不起一丁点的赏景兴趣!大宋在此处屡战屡败,以致到了后来,大宋军历次战争一到这三门峡便立即退兵,不做任何前进的打算。

一名偏将抬头看看杨百川,试探着道:“元帅,历年来战争都是到此止步,为何此次非要拿下这三门峡?我军在这边同样也是据险而守,要塞绝不致有失啊。”

帐中众人纷纷点头道:“是啊是啊。”

杨百川怒喝道:“糊涂!今时不同于往日,天下大乱将起;我大宋若是一举将三门峡谷拿下,我河套地区便从此万无一失,而西方战事又起,黑汗王国入侵,然而川蜀守军十分薄弱,若是能一举解决此处战事,便可抽调军队前往西川助防,况且,拿下这三门峡,便可顺着黄河而上,一旦大乱起,我拥有‘黄河晋陕大峡谷’天险在手,进可攻退可守,主动权将全操于我军手上!还畏惧敌军不成?”

杨百川顿了顿,抿了一口卫兵递上来的茶,问道:“探马可有消息回禀?”

一名年轻将军踏前一步,拱手道:“禀将军,尚未回报。”说着,脸上浮起一层忧色。开战以来,前后派往山峡山谷的探子最少也有十几批了,竟不见一个人回来,看来都已经遭遇不测了,可见敌军防守是何等的严密。

杨百川闻言,脸上忧色更浓,“金国统兵将领完颜斥精通兵法,驻守在此处已有五年之久,日积月累下来,早已将这片地域营造成一个铜铁堡垒。而我军却非要拿下这三门峡不可。要不然大乱一起,我大宋将腹背受敌,亡国之危就在眼前啊!”

说罢挑了挑眉头,问道:“最近一批探马,去了几日了?”

那年轻将军答道:“已有五日之久。”

杨百川长叹一声,道:“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顿了顿,道:“再探,再报!”

众将军默然不语。均知道元帅对这三门峡已是志在必得,若是往日,一向体恤下情的元帅,必然也就下令退守谷外足矣。

从元帅此次对三门峡谷的重视程度,众人都觉察到了事件的不寻常起来。难道,这天下大乱就要这么开始了么?

杨百川看到众人眼色,知道众人不解,挥手令人将墙上地形图撤下,换上了另外一张。众人一看,却正是大宋边防的大致地形图。

杨百川以手指点道:“军部最新传报,黑汗王朝正在西部边境集结大军数万,不期便要开拔到我大宋军防之西;最多不过三个月,便可到达;加上那里黑汗原有驻军数万,全部兵力足有上十万之多!其用心,不言可明。”

众将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黑汗王朝是由中亚突厥民族建立的,位于中亚地区和我国新疆西部的一个国家,在其强盛时期为强大的中亚帝国。

杨百川继续手指着东面,道:“再往东北一点儿,蒙古国统一之后,已经顺势南下,占领了很多州郡县,虽然现在按兵不动,但是暗地里却是大肆征招军士入伍,显然也是准备蠢蠢欲动。我大宋三面战线,目前尚未稳定一面!若是大乱一起,必然被三方入侵,瞬间便可被打成四分五裂的局面。”

杨百川转过身来,面对众将,斩钉截铁的道:“所以,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三门峡谷拿下,彻底安定北方河套地区的战事,击退金兵,届时,我十万驻军,可抽调六万人以上前赴川蜀地区,以保西川不被黑汗国入侵。”

众将目瞪口呆。做梦也没有想到,情势竟然已经严峻到了如此地步!

一名四五十岁、杨百川的爷爷杨无敌时期的老将军满面不解的道:“近年来,我大宋与接邻诸国一向关系亲善,对金国割地求和,对西南少数民族更是不断安抚,对蒙古和亲,向来友好,怎么会突然之间……”

杨百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中大骂:老糊涂!老混蛋!怪不得你从军将近三十年还只是一个将军,区区一桩政治婚姻,怎及得天下霸业重要?这种时候,哪一国的君王还会愚蠢的在乎这个?

目前全局均将视线投在了大宋与金国的三门峡谷之战上,若是大宋胜,那么,天下这表面的太平还将持续几年,若是大宋败了,那么,旦夕之间必将天下烽火遍地!一发而不可收拾。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够容忍金国打破势力的均衡,独吞大宋!必然都会引来瓜分大宋的狂潮。

这一战,虽然只是两个国家不到二十万人的对峙,但事关天下大局,关键之极!

杨百川叹了口气,自己自从师承剑阁、又前往鬼谷修习兵法以来,自从伯父病逝,自己年仅二十一岁便接任杨家家主,更被皇帝委任为兵马大元帅,而自从来到西线,已经半年多了,半年来两军互有交锋胜败,但是金国的统帅完颜斥也是一名久经战阵的将军,看破了杨百川的意图,只是固守三门峡谷,绝不冒进。令杨百川无计可施。若是长久的拖了下去,对大宋将大大不利!

“报!”

一声满含惊喜的传报声远远传来。

“将军,探马回来了!”一名偏将探首一看,道。

杨百川旋风般转身,双目闪闪,“快传!”

六名探子风尘仆仆的跨进帅帐,单膝点地:“启禀大帅,万千之喜!”

杨百川目光冷静,“何喜之有?”

居中一名探子道:“我六人此番查探,一路未见敌踪,直上三门峡谷顶,三门峡谷北山之上敌军两千兵马已经全部死于非命,山上似被大火焚烧过,草木无存。”

另一名探子喜孜孜的道:“三门峡谷南山也是如此,敌军两千人一个不留。山上同样遗留火烧痕迹。”

杨百川双目大张:“此言当真?”

六名探子一起跪下:“属下愿立军令状保证!”

一名探子大声道:“属下登上山顶,望见金国军营之中似乎一片混乱,不知何故。”

杨百川霍然站起,喝道:“传令三军,全军出动,追击敌军,李奇!”

“末将在!”

“你领一万人马,出峡谷直击金军,将敌军全部拖住!即刻启程!”

“末将遵命!”

“路明!章成峰!你二人各带本部兵马五千人,分占三门峡南北两面!”

“末将遵命!”

“其余人等,随本帅前往,与完颜斥决战!”

“是!”

杨百川策马而前,一路走一路心中思量,对这离奇之事心中犹自狐疑不已。两侧山顶已经打出信号,显示本军已经成功占领山顶。杨百川更是纳闷了起来。他刚才故意延迟大队军马前行,就是为了防止此是敌人诱敌深入的诡计,哪知道左右两军竟然一点抵抗也未遇到,顺顺利利的便占了山顶!山顶一旦被大宋军占领,那么,就是天大的阴谋诡计也是毫无用处了。难道,此事另有一队人马暗中相助?怎地我却是不知?

众将都知道杨百川用兵如神,均以为三门峡谷上敌军乃是杨百川派人暗中收拾了,都是纷纷上前贺喜。杨百川无法否认之下,只好含糊其辞。

大军加快了速度,不消一刻已经穿越峡谷,触目可及,众人都是大出意料之外!

只有李奇一队人马一万人孤零零的驻扎在前方,金国军马竟然毫无踪迹,看到那原为金国军营的所在地面,帐篷、锦旗等散落一地,偶有明晃晃的光芒反射而出,竟是遗留在地的兵器。显然金国大军早已撤走,而且撤的极为匆忙慌张,尚有两个帐篷之中袅袅冒出青烟,竟然是满满两个帐篷的粮草!

杨百川皱起了眉头!此事显而易见,定然是有人暗中相助了自己。但不可解之处就在,那暗助自己的人现在何处?既然帮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忙,怎地却又不现身相见?

李奇催马过来,满脸疑惑,道:“元帅,我军到来之时,金国兵马已经撤出几十里地,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见到。这可奇了!”说着搔搔头,一脸的纳闷。他本想这次好好地立个战功,也好跟随元帅班师回朝,扬眉吐气,哪知道,一刀未出,敌人竟然已经望风而遁!

杨百川凝神思索,却是半点头绪也无。但现在的杨百川,已经可以确定,定然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

受人如此大的恩惠,竟然连面也见不着!杨百川长叹一声!不过这些神秘人似是对自己毫无敌意,而且纯粹便是为了帮助自己而来。可偏偏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当真是诡秘之极!

不管如何,这梦寐以求的三门峡谷已经是到了宋军手里。想到这里,杨百川长舒了一口气。

杨百川无比郁闷的摆摆手,道:“整修防务,全面占领三门峡谷,务必要将三门峡打造成无法逾越的天堑!三日之后,班师回朝。”

话音刚落,不等众将回应,自行拨马便回去了。看着杨百川的背影,众人均是大惑不解,明明获得了如此大胜,怎地元帅却是闷闷不乐?

天山落叶谷。

刷的一声轻不可闻的响动,一个全身是血的黑衣人翻身而入,几滴鲜血滴在了地上,分外刺眼。

青袍人依然是双眼半眯,神色丝毫不动。他背后的几个护法却是双眸之中蓦然增添了一份冷凛之意,看上去是一片寒冰似的冷意,眼神如刀,向那黑衣人扫了过去。

那黑衣人顿时浑身一寒,急行几步,来到青袍人身前,单膝跪了下去:“属下唐龙参见尊主!”

青袍人口中轻轻“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唐龙登时感觉浑身一松,如蒙大赦般站起身来,急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了过去。青袍人轻轻一招,那原本捏在唐龙手中的书信已经不知何时到了他手里。

唐龙早已司空见惯,丝毫不以为奇,道:“此次河套地区三门峡谷之战,天外飞仙和隐元会各带领五百精英弟子分作两队前去,另外已经禀明了皇帝,让洛阳节度使龙腾亲率一万洛阳的驻军配合我们行动,由我们破关,然后大军杀入,天外五老于金国大军之中成功刺杀完颜斥,全身而退。目前杨百川所部已经全面接管三门峡谷。”

青袍人口中又是轻轻唔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淡淡道:“哦,两大世外宗门联手,那天外飞仙的弟子们伤亡如何?”

唐龙沉声道:“战死两百多高手,重伤七十余名,轻伤一百人,天外五老的老二、老三、老四挂了彩,老五身负重伤。”

青袍人身子一震,道:“损失如此之大?连天外五老都……?”随即叹了口气,道:“我们派系的损失多少?”

唐龙身子一颤,道:“五分之一。”

青袍人皱起了眉头,声音中有些恼怒:“岳恒是干什么吃的?伤亡比重竟然这么大!天外飞仙总部这次损失了多少?”

唐龙总算有时间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道:“还好,去了将近两成。”

青袍人又重新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道:“也就是说,现在我们的力量只能实际控制到天外飞仙的四成?”

唐龙点点头,道:“可以说是。”

青袍人道:“隐元会呢?”

唐龙道:“我们蛰伏在隐元会高层的冯宇在这次战役中被派出充当总指挥,进攻过程中被金军乱箭射死,不幸牺牲,而隐元会现在踪影全无,无从考证。”

青袍人的表情抽搐了起来,重重向下击出一掌,地上的青砖顿时皆化为了粉末。青袍人叹了口气,缓缓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唐龙的冷汗顿时全部从毛孔中冒出,缓缓道:“尊主,不知这次,您为何要出手,不惜一切代价帮助杨百川夺得三门峡?”

青袍人沉声道:“不该知道的,永远不要问。”

唐龙忙低下头,道:“是,属下先告退了。”

青袍人摆摆手,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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