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哥哥的治疗很辛苦,因为他的病情已经急剧恶化,不得不住进了医院。院长告诉雪凌,骨髓移植手术需要尽快进行,希望她实现自己当初的承诺,想办法说服韩秀介来医院。
无助地靠在医院外的大理石柱上,她的眼中尽是漫天飞舞的枯叶。
她到底在做什么?!从院长告诉她要对哥哥进行骨髓移植手术开始,竟然已经过去四个月了,也就是说,她进入帝仁学院近四个月了,而她的哥哥也用尽全力与病魔挣扎斗争了四个月!
四个月的时间里,她为哥哥做了些什么?!她忘记了当初对院长的承诺,她忘记了哥哥忍受的病痛,她忘记了自己进入帝仁的目的?!
秀介?他,他在哪里?她要马上将一切都告诉他,无论怎样,她都要请求他来挽救自己的哥哥。
哥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雪凌准备向学校请假照顾哥哥,却遭到了哥哥的拒绝,与此同时,曜司的父母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哥哥的义务,让她继续安心上学。
夕阳照在她的身上,
暖暖的,
她却丝毫感觉不到。
“雪凌,你先回家休息一下,医院这里就交给我们吧。”曜司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耐心地安慰她说,“放心吧,爸爸、妈妈一定会好好照顾雨枫哥的。”
“我,我该怎么做?曜司,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卸去了所有坚强伪装的她,显得那样脆弱无力,她那双清亮有神的大眼睛已然变得空洞黯淡,失去了往日轻盈灵动的光泽。
“雪凌……”他轻柔地拥住她,给她依靠,给她安慰,“不要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去找韩秀介,恳求他来帮助雨枫哥,好不好?”
她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胛处……
她累了,好累,她只想寻找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寻找一个可以带给她温暖和依靠的家……
雪凌到秀介班上找他的时候,才知道学校校长带他一起去外地做报告了。听同学们说,学校的这个决定很急迫,秀介根本来不及告诉她,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
也许,“屋漏偏逢连夜雨”所表达的意境正是她此时的心境吧。
推开病房那扇白色的门,她看到的是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正在病床边窃窃私语。哥哥安睡在病床上,脸色好了很多,仿佛失去了病痛的折磨一般,他睡得很安稳、很舒适。
“雪凌,放学了?”曜司的妈妈立刻站起身来,微笑着走向她,轻声说道,“雨枫他刚刚睡下没多久,过会再喊醒他吧。”
“是,麻烦您和伯父了……”
“这是什么话?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呀……”曜司的爸爸有些尴尬地转过身,苍老的脸上依旧带着浓浓的愧疚之情,“你们肯给我们补偿的机会,我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雪凌,你就放心吧,你和雨枫就像我们的亲生儿女一样,我们一定会精心照顾你们的……”
“谢谢,谢谢伯父、伯母……”
看着两位老人兢兢业业、尽心尽力照顾哥哥,看着曜司东奔西走、为他们兄妹担心焦虑,她的内心已经逐渐释怀了。
“能够化解仇恨的只有爱”,这句话果然是箴言,是曜司一家人用他们的爱融化了她心中的冷漠与愤恨。
过去的就过去吧,无论多么刻骨铭心的痛苦与磨难,在时间的长河中都会变成历史,在历史的长河中都会变成模糊的记忆,只有牢牢把握和珍惜现在拥有的幸福和美好,才不会留下太多的遗憾。
也许,曜司一家人便是他们兄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