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舒听到背后有“呜呜”的哭声后便立马转过头去看,身后只有一扇窗户,往外看去只看到一堵灰色的墙。
“谁在哭?”她大声问。
没有人回答她,四周死一样沉寂。
她站了起来四处看了看,这间房间的摆设和之前她们住得最久的那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不同的是这一间的地上铺满了灰色的毛绒地毯,那地毯看起来像是用老鼠皮一块一块缝合而成的,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阿九。”“糖娃娃”的声音传了过来,周小舒循着声音看去,看到“糖娃娃”缩在床上。
“刚刚是谁在……”周小舒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就愣在了那里。
她看到床下有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正死死地盯着她。
周小舒倒抽了一口冷气,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谁?”她颤抖着声音问,床底下那双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依然死死地看着她。
“什么?”“糖娃娃”一脸害怕的表情,“你又在说梦话了吗?”
周小舒没去理会她,继续看着那双眼睛问,“你是谁?”这次她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一些。
床底下那双眼睛还是眨也不眨的,死死地盯着她。
周小舒感觉背后一阵阵发凉,她不敢再和那双眼睛对视了,移开视线看向房门,房门紧关着,她走了过去,试着拉了拉,没拉动。
“腐乌走前关上了。”“糖娃娃”说完又问,“阿九,你现在是醒着的吗?”
“腐乌?他走多久了?”周小舒问。
“就一会。”“糖娃娃”回答她。
周小舒点了点头又看向床下,那双眼睛还在,“也许是腐乌躲在床下,那人最喜欢装神弄鬼了。”这样想着她走到梳妆台上拿起煤油灯慢慢走向雕花木床。
光线一点一点跑进床底,黑暗一点点被吞噬掉,昏黄光芒中,隐约可以看到床下直直地站着一个黑色的画框,画框里绷着一张白色的画布,上面画了一双眼睛,那眼睛画得十分逼真,逼真得好像是有一个人躲在挖了两个洞的画布后一样。
“你在看什么?”“糖娃娃”一脸紧张地问。
“一张画。”周小舒看着那双眼睛回答她。
“画?什么画?”“糖娃娃”继续问。
“一张只画了一双眼睛的画。”周小舒说。
“眼睛?什么样子的眼睛?”“糖娃娃”又问。
周小舒有点不耐烦了,“你自己下来看吧。”
“我不敢。”“糖娃娃”缩在床上抱紧自己。
“就一张画而已。”周小舒说完这句话突然看到那双眼睛眨了一下,吓得她手一抖,手里的煤油灯掉到了地上去,她连忙立马弯腰将它捡起来,提着它再次看向床下。
画布上那双眼睛不见了,只留下两个黑黑的洞。
她的心里猛地一惊,退开了两步惊恐地看向“糖娃娃”,小声道,“床下有人。”
这句话把“糖娃娃”吓得脸色发青,立马跑下床来,跑到周小舒身边,光着脚站在她旁边紧紧抓住她的手,“你别吓我。”
“我没吓你。”周小舒拉着她退到窗户前。
“怎么办?”“糖娃娃”瑟瑟发着抖问。
“不知道。”周小舒把煤油灯放在地上,往窗外看去,窗外是条窄小的巷子,长满褐色青苔,看起来灰蒙蒙的,“现在是黄昏了吗?”她说着低头突然看到手上有血迹,皱紧双眉检查了全身,并没发现任何伤口,“怎么回事?”
“糖娃娃”看了过来,“是腐乌的血。”
“腐乌的?”周小舒有些懵了。
“嗯,你朝他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估计是咬到血管了吧,他流了不少血。”“糖娃娃”说。
“我咬他?”周小舒说着想起梦里那双阻止自己去脱寿衣的无形的手以及自己张开嘴用力咬下去的情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突然猛地想起自己在梦里脱下寿衣的情景,急忙问道,“我有把衣服脱下来吗?”
“没有。”“糖娃娃”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答案。
“那就好。”周小舒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又看向床底下,那双眼睛又出现了,它依然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