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小舒听到玉儿说红因死了很是震惊，她站起来走到玉儿面前，一脸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是说红因死了？”
“嗯。”玉儿点点头，“刚才我拿一些晾晒好的衣服去她房间里，一进屋就看到她头朝下栽倒在地上，我过去推她，感觉她的身子硬邦邦的，好像，好像死人。”她说“死人”这两个字的时候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很是后怕的样子。
“过去看看。”乔言温站了起来径直往门外走去，周小舒和玉儿跟在他的身后，三人很快就到了红因房前，房内有些暗，但站在门口还是隐约可以看到红因头朝下栽倒在床边，姿势有些扭曲，这让周小舒联想起了那只被自己踩扁的黑色纸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稍稍往后退了一小步。
“你们在门外站着。”乔言温对她们说了这句话后自己走了进去，他走到红因面前蹲下，先伸手在鼻子上探了探，然后把她抱起来放回床上，转身走回到门边。
“怎么样？”周小舒立马迎上前去问。
“已经没呼吸了，估计是昨晚栽倒的。”乔言温说着看向玉儿，“你去跟云娘说，让她安排后事。”
“好的。”玉儿说着低下头快步走开了。
“走吧。”乔言温对周小舒说道，说完自己先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周小舒没有走开，她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屋内躺在床上的红因，这一回，她可真的成了一具等待入殓的死尸！
太让人不敢相信了，那曾经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啊，那曾经是一个经常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啊，如今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就那样没了呼吸！
没了意识！
变得冷冰冰硬邦邦的！
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就那样躺着动也不会动了，
只等着被放入棺材埋到地下去！
然后慢慢腐烂！
长出虫子！
最后只剩下一堆骨头！
周小舒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叹了一口气，转身想要离开，却刚好遇到玉儿带着云嫂和一个大汉走了过来，那大汉进了屋子直接用草席把红因一裹，用手夹着带了出来。
周小舒看向草席，一眼便看到红因露在草席外的脸——那张被火烧过的，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疤痕的脸，看不到眉毛，左眼的上下眼皮黏连在一起只剩下一条黑色的缝，右眼紧闭着，脸色铁青，看起来阴森可怖。
看着这样一张脸，周小舒的脑海里闪现出了过往的一幕幕——“我叫红因，以后由我服侍您。”
“少夫人，红因这张脸是不是吓到您了？”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有些人生来就是被服侍的命，有些人生来却要去服侍别人！”
“我最喜欢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最真实，不像我们都会假装。”
“我从12岁开始学绣花，也是从12岁开始服侍少爷的，算一算到现在有17年了。”
“我希望少爷有自己的孩子，我会待他的孩子如同自己的孩子，如果是女孩我会教她绣花，如果是男孩我会教他木雕。”
“听说死后变成蝴蝶回来的人从此都不可以再投胎做人了，这种代价换回的是可以记住生前所有的一切，而且不管以后轮回成什么动物都可以回到这里来。”
“您牵着我的手，这里的路我熟。”
“言安少爷曾经救过我，我欠他一条命。”
“我弄纸人婚其实就是为了他，他那个样子真的很让人担心。”
“他现在有难，我必须帮他。”
“只有您能帮我了，少夫人，我知道您是个善良的人。”
“谢谢少夫人，以后有需要我帮的，我也会帮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