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元义走后过了十几天张梁张宝也回来了,现在医馆里四个人倒是比以前轻松了些。托又彤的福,柳风七已经成为医馆里最受小孩子欢迎的人了,毕竟比起张梁张宝这两个凶巴巴的硬汉,还是温柔一点的柳先生比较好相处。柳风七每天生活虽然忙碌却没有怨言,毕竟也算是张角收留了自己,若是没有张角自己还不知该何去何从,哲彦那家伙跟神秘人不知死到了那个角落。
其实柳风七的医术还算是不错,以前上小学时偶然认识了一名中医,从此便开始了学医之路,上大学以后也报的是医科大学。上次跟马元义他们说略懂医术也只是谦虚了一下,没想到这群家伙就只让他帮忙抓药了。柳风七看着张角天天这么忙也想告诉他们实话但后来的日子,张角越来越忙每天跟柳风七话都说不上两句,柳风七也不知如何开口了。
再后来又过了一个多月,要过年了。巨鹿县的年味很重,每家都贴着红色的剪纸窗花,又彤也偷偷地跑到医馆给柳先生送了几朵窗花,家里比较宽裕的则是会来到医馆送给张角一些肉跟新衣裳。虽然每次张角都死活说着不要,但最终也抵不过那些老百姓真诚的心意。大年三十那天张家三兄弟跟柳风七终于是休息了一天,本来张角连休息都不想休息,张宝却说:“若是角兄你连过年都不休息,那那些百姓眼里看着心里不得愧疚死,我回头告诉他们若真是不舒服就让他们来家找咱们吧。”
年夜饭是柳风七跟张宝做的,张角跟张梁则是在前院招待着络绎不绝的客人。
“唐周前两天非说要去洛阳,那家伙实在不让我们省心。”张宝随意地跟柳风七拉起家常,哪知就这一句话让柳风七吓白了脸。
马元义还没回来,唐周就去了洛阳。不过张角他们也没商量过什么造反的事情,或许马元义不会死。但是.。。若是官府人故意定罪怎么办?柳风七这一想就整个人坐立难安恨不得安对翅膀飞去洛阳看看,这个年也就在柳风七无比焦躁下过完了。
等到过完正月马元义还没回到巨鹿县,柳风七更加的焦躁了,直到那一天。
张角生病了,虽然只是普通的发热与咳嗽,但柳风七很强硬的要求张角必须得等病好了再回医馆,并且向他保证自己会好好地治疗每一个百姓。
“所以风七你前段时间是在骗我么。”张角将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郁闷地看着柳风七。
“好吧,我道歉。你今天好好休息吧,我一会让张宝抓点药给你送来。”柳风七给张角倒了杯水给他递过去。
张角接过水喝了两口,突然手一抖整个茶杯掉在了杯子上。
柳风七立马拿起茶杯将被子掀开说道,“你看你这还怎么睡。”
张角却什么也没说,只穿着里衣就朝着门外跑出去了。柳风七虽觉得奇怪但还是帮张角拿了一件棉袄也跟着张角跑了出去。张角跑到了城门口,当时的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百姓们看到张角出现都纷纷给让出了一条道。柳风七到的时候只看见张角跪在地上对着一口大箱子嚎啕大哭,便走了过去。
也是那次他见到了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场景。
大箱子里面装着一副被肢解的身体,头被放在了最顶部,柳风七认识那张脸,那是马元义的脸。现在马元义的双眼大睁着,这就是死不瞑目吧!大箱子的内壁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底部还有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染在了白皑皑的雪上。
“苍天不公啊!苍天不公!”张角跪在雪地上冲着天空大喊,泪水从眼里不断地滑出。不停的冲着天空喊着“苍天不公!”
周围百姓中也开始出现小声的哭泣声。
“元义与角,这三年收纳饥民,济人符水,从不求偿。苍天若有眼,为何让我元义落得如此下场!我大汉朝难道真的无药可医?今日其师给角千里传音,让角不要怨天,要怨就怨那昏庸无道的皇帝!”张角说道激动处还用手使劲捶打着胸口。
周围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最后喊完了这一句张角也晕了过去。
【公元一八四年】
二月份的时候张角创立了太平教,成立了黄巾军。柳风七也劝过张角让他暂时不要冲动,但张角只冷冷的说了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关于太平教,柳风七想不过是一种信仰罢了。曾经柳风七看到过一句话“以逸道使民,虽劳不愿;以生道杀民,虽死不忿。“他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光景是再合适不过了。那些说着张角蛊惑人去为他战斗的家伙们,可曾想过或许一个人可以被迷惑,一百人可以被迷惑,一千人可以被迷惑,那么一万人呢,一百万人呢?若不是天下子民对大汉朝真的寒了心,又有谁愿意过这种满是硝烟生活呢?
同月,黄巾军揭竿而起,到处烧毁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掠。全国七州二十八郡都发生战事,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惊京都。
柳风七时常想起马元义,想起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他有时还会想若是自己在得知唐周去了洛阳后就立即追去了,那马元义是不是就不会死了。若是他拦住了马元义去洛阳,或许马元义现在还会在晚上邀请他跟张角赏月。当初的柳风七看这里的剧情跟史书上写的不一样,就没有太过于在意,但他忘记了史书也是人写的。就因为张角这几年的无私奉献,所以成为了朝廷里的眼中钉,他们想要除掉这颗拥有民心的钉子就必须给钉子扣顶大帽子,而这顶大帽子就是---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