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鸿运的车径直驶进一处豪华别墅区,门口的保安出门迎接,点头微笑,恨不得伸出手将你捧在手心亲吻的嘴脸,让苏歌觉得可笑,也真的笑了。张鸿运看着一路没说话的女儿突然对一个陌生的小区保安微笑,觉得不解,“笑什么呢,让爸爸也笑笑”,“喔,没什么,还有多久到你家”苏歌没有看他,依旧在打量这个长得和自己那个倒霉班长有点像的保安。“是我们的家啊,怎么说是我家呢,过了前面的几户就是咱们家了”张鸿运开心的说,苏歌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想,我的家里有个女人还不知道有没有吃午饭,这里的女人怕是有一堆人伺候吧,咱们家?你们家。
车在郁郁葱葱树林般的街道穿行,大概几分钟张鸿运在一家幽深静谧被绿色包围的别墅前停下来,将车停在车库,苏歌提前下车,看着进入眼帘的这一幕气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后是一片花园,各式的花,很多是苏歌没有见过的花,苏岫红非常爱花,一直以为自己家院子里的花已经是最多的了,和这个花园相比,怕是要折损这个花园的尊贵。苏歌左手边有一个池塘,清澈见底的池水,飘着几许荷叶,已经开败的荷花懒懒的睡在上面,几条锦鲤在晒太阳,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了一般。右手边是一条石子路,圆滑的鹅卵石没有棱角,应该是不会磕坏小朋友,尤其是这栋豪宅里的小朋友。苏歌不由的觉得好笑。想起昨晚的梦里,那个家才是自己真正的家啊。
“小晴,我们回来了”张鸿运看着苏歌一个人站在门口走神,带她进屋。
“哦,来啦,进来进来,就不用换鞋了”那个叫小晴的女人站在茶几旁,披肩的长发,白皙的鹅蛋脸,含情脉脉的看着张鸿运,干净修长的手移动桌子上的花瓶,古色古香的青花瓷花瓶,光是那样的坐在桌子上就可以看出非凡的尊贵,让人不敢多看。像是站在宏伟历史建筑的门口,在光与影的掩护下偷窥着她曾经经历的故事。
“小玫,你好,叫我小晴阿姨就行”李晴近乎谄媚的微笑看的苏歌心里一阵恶心,你都得到你想要的了,还需要讨好我吗?心里是这样想着,面子上却不想给妈妈丢份儿,倒也大大方方的问候,“你好,叫我苏歌”。李晴的脸一下子就能拧出水似的,紧紧的皱着眉。看得人好不心痛,“小晴,她只是个孩子,你多担待一点吧”说着张鸿运走到李晴的身边,苏歌打量着这里的和睦与温馨,明白这里不属于自己,转而想回屋,刚转身又问“我的房间是哪一个”?
“二楼楼梯左手边的卧室”李晴说。
“哦”苏歌上楼。
张鸿运的别墅有三层,准确的说是有两层住房外加一个阁楼,外观看上去是现代化的建筑,里面的陈设装置却是陈旧的风格,苏歌喜欢一切旧的东西,她无数次的在梦中与一辆在深冬雪夜驶过的有轨电车相约,像破旧的铁皮罐头,丁零咣当的晃过城市的街道,路上的积雪与污泥化为一团,身着笨重皮草的行人走起路来不得不小心翼翼。而她就是小心翼翼的行人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色。
苏歌走进自己的房间便关上门不出来,懒得去习惯新的环境,新的角色,苏歌环视了一周自己暂住的卧室,双层窗帘,里面一层是乳白色的薄纱,应该是用来遮阳和采光的,外面一层是厚质的布料,挡光线再好不过,苏岫红在家天天嚷嚷着要挂双层窗帘,觉得既美观又可以部分柔化玻璃窗的生硬单调,但是总是被经济能力所限,所以每次都被苏歌嗤之以鼻。想想自己现在正在一个美丽的空房子里度日,而家里那个不省心的主儿还不知道有没有吃饭,苏歌没来由的又是一阵的心疼。苏歌是立志要做一个女汉子的,但是碍于苏岫红的基因决定,虽然留着短发,打着三个耳钉,也没有把她从多愁善感的小女生边缘拉回来。
苏歌泄气的躺在床上,都没有好好欣赏有钱人家的床,床头床尾都是弧线造型,黑色的实木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薄被与抱枕都是金丝边的绣品,苏歌仔细端详。不过比起这个金光闪闪的大床,最让苏歌喜欢的是床头柜,小巧却不失大气,想起苏岫红之前说的“钱堆出来的东西就是一个词,大气”,苏歌哈哈哈的笑起来,打了两个滚,玩弄着床头柜上的坐着的台灯,琉璃白的灯罩,昏黄的灯光,裹挟着旧旧的气氛,苏歌想回去看看傻女人了。
“咚咚”两下敲门声,吓得苏歌扑通的一下跳起来,以为苏岫红要来抓她去洗头发,因为苏岫红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敲门。
“小姐,吃午饭了”听这口气应该是爸爸口中说的王妈了,真是不得了,三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应该是孤单的,养几个保姆看起来热闹一些。苏歌这样想着,也不知道这些保姆是不是都漂亮,小秘书李晴能上位,保姆应该也不在话下。
苏歌出门正面迎上王妈,中等身高,微胖,圆圆的脸盘颇像是一个面团子,还是没有揉匀的那种,总是觉得哪里的肉多了一块,哪里的肉又少了一块似的,看得人心里很不舒服,却又觉得无比安全,想必这是李晴挑选的保姆,至于原因,苏歌心中想着说不定是李晴不希望走苏岫红的老路呢,被一个比自己年轻的狐狸精搞得落荒而逃,对的,就是狐狸精。苏歌悻悻然的随她下楼,想起苏岫红经常跟她说的故事,‘她总是担心自己会失去的,因为她配不上这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