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世年宴非常盛大,会在大殿前宴请朝臣,就连他们的夫人也可参加。至于后宫也是如此,没有位份的限制都可出席。所以宫人们会在年宴前,打扮几个时辰都不嫌多,毕竟这是给本家张脸面的机会,谁都不想输在年宴上。不过柏答应几人没什么感觉,毕竟自己本家身份太低,怎么可能出现在年宴上。
“柏答应”沁蕊笑着进来,柏答应赶来起身,沁蕊的身份可比自己高得多,虽说自己是宫人,对方是侍女。“沁蕊小姐”
“柏答应,叫沁蕊就可,您是宫人”沁蕊笑道“皇后让我告诉您,您的本家年宴也是出席的,这是皇后给您的”沁蕊让人把风絮的礼摆在桌子上。柏答应很是受宠若惊道
“皇后,抬爱妾身了。谢皇后恩典”沁蕊拦着柏答应“柏答应万不可如此,您快收拾收拾吧,这快到开宴的时辰了”
“沁蕊小姐……”柏答应原想让沁蕊留在这里喝点茶,沁蕊笑着摆手“柏答应,沁蕊还得上别处呢,您快打扮吧”说毕沁蕊便笑着离开去了别处。
柏答应打开盒子,是一套首饰。便知道这事皇后自己的库里的,而不是尚品局的。便让人给自己更衣,戴上了皇后赏赐首饰,侍女赞道
“主子,您真应该好好收拾的,真好看“柏答应看看铜镜里的自己摇头道“收拾不收拾的也是无用,如今是皇后厚爱,看这时辰,咱们还是早些去”侍女也知道自家主子位份低,行事一向小心,幸好皇后和涵答应时不时的照拂主子,否则这后宫哪有主子的地方呢。
景尚祯几人也知道风絮让宫人低官位的本家也来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叹气。为这所谓的盛世景世,得让多少人成为棋子,想来这也是风絮的歉意。拿人家的一生当一盘棋也是作孽。
这年宴的位置也是有讲究的,官员和夫人按照官阶一次坐下,上面皇上和皇后在最上面,两位太后在皇上一侧,两位贵妃在皇后旁边。尚然几人在太后一侧,宫人必然在风絮那一侧。这就说明了,皇上皇后位置同等,而皇后在后宫是不可撼动的位置。
景尚祯扶着风絮最后到场,笑着接受众人的行礼便开宴了。要不是说景世的皇帝还是体谅人的,把年宴放在年三十的前夕,好让朝臣跟自己的家人过年,还得感恩自己。风絮心中腹谤。
风絮看了眼宫人,便笑了。这些人当着是大秀吗?看看金采女那些人,像是选花魁,倒是卉修仪之类的打扮很是顺眼,既清雅却也不是喜庆,到底是大家出来的。风絮微微的点头,还朝自己的父母母妃点了点头。风王作为仅次于皇上的品阶,坐在官员之首,旁边坐的是霜侯,对面坐的是云侯。他们都是老相识,关系自然不错。风絮的母妃佟真看见风絮好好地,也就放心跟一旁的霜夫人说笑了起来。
有宴就有歌舞,歌姬舞姬也是展示其的本事,万一哪个官员看上了,当个妾室也是好的,当然了还是希望上面的人多看自己一眼。皇上不用说,二王爷,霜云两家公子,当然风家世子是首选,毕竟景世人都知道风家王爷只有母妃一人,历代如此。能当上风王妃算是景世女子的期盼了。
不过显然人家世子的精力没在自己身上,倒是时不时看自己的妹妹的桌子上的饭菜合不合口味,一看见不喜欢吃的连景尚祯都没反应过来就让人给撤掉了,景尚祯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风絮的亲哥哥,照顾妹妹是应当的。忽然有些空虚,自己这代没有帝姬,所以看见人家的妹妹总是眼红,要不是似玄总是说自己没把风絮当做皇后看,而是当做妹妹来养。
“风颢哥完全把絮儿放在第一位呢”似珞一边吃奶乳糕一边对边上的似珞道,似玄自然也是看见的,便笑
“每一任的风王世子都是把妹妹放在心尖上呢,想当初听父亲说,咱们风姨也是让风王爷这么照顾的呢”似珞吃惊道“真的?”完全想象不到风姨被照顾的样子
“你去问问父亲不就知道了”似玄道,似珞嘟嘟嘴不满道“我也想要妹妹”边上的云游自然也听到这话了,瞥眼瞧着似珞
“你有妹妹”似珞想想的确,还不少呢。不过没一个可爱的。似珞羡慕的看着风颢。
年宴上,除了大臣要极力哄皇上开心外,最重要的就是宫人献艺了,这也是那些宫人本家最想看的,毕竟这可是自家女儿上位的好机会,一个个的都期待自己的女儿争气,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祥才人和涵答应的父亲只是对酌,丝毫不在意自家女儿是否得宠。
而一旁的佟答应本家则是满怀期待,这让他们商贾身份的人进宫参加年宴已经是极大的荣光了,如果自家女儿再争气点,说不准位份能抬一抬,他们也是脸上有光的。
“皇后,这是各位妹妹要献艺的单子,您过目”霜贵妃递给风絮节目单,风絮接过来,看了看就在心里笑了。这清选侍霜选侍这类的献艺也罢了,不过是弹弹琴吹个箫而已。只是这佟答应是跳舞而赵答应则是唱曲,这朝臣可有话说了。
在景世,大家女子只是琴棋书画再者就是女红之类的,唱曲和跳舞都是贵族认为那是伶人的技艺,学了是有失身份的。而这赵答应和佟答应这出,可算是给这些人上了眼药了。必然又是一场好戏。
“皇上,可要瞧瞧?”风絮笑着看景尚祯,景尚祯递给风絮一盅酥酪笑道“絮儿喜欢就好”在风絮这没什么的话,但是朝臣眼前却解读许多意思来。皇上叫皇后乳名,可见关系之亲密。让皇后做主,也就是说后宫的一切事情他不会插手一切以皇后为大,于是众大臣更是臣服的看着风絮。
“那就按照单子上来吧”风絮笑着对霜贵妃说,霜贵妃点头便吩咐人下去。不一会,第一个献艺便是佟答应,一出场,全场哗然除了佟答应本家外。因为佟答应居然穿着正红的舞衣,这在宫里犯了大忌的。
一个宫人,还是答应位份的,连水红色用着都是勉强,而这人居然敢穿只有皇后可以穿的大红色。其他臣子可怜的看着佟家人,这是嫌命太长了呢,还是嫌命太长了呢?
众人都在腹谤的时候,佟答应已经随着乐坊的曲子跳了起来。实话说,佟答应跳的不错,她身材高挑,动作柔美,眼神时而柔美时而魅惑,可是……身为宫人她却失了身份。这首《春意》在景世虽是闻名,但却是从烟花之地渐而出名的。宫人跳着舞,着实不像话。
风絮自己倒觉得挺赏心悦目的,倒是看看底下的朝臣和夫人一个个的脸色实在有趣,估计一肚子嘲笑佟答应的话吧,毕竟对她说些不中听的,她本家也只能受着,谁叫你商贾之家高攀了皇家,如今却做出这等不入眼的事情,真是……作啊
景尚祯几人对这舞也没多大意见,他们不是那等腐旧之人,只要喜欢便没有贵贱之分,只不过那红色太刺眼了。一曲舞毕,佟答应很是娇羞朝皇上行了一礼,等待皇上的恩赐。景尚祯面色不便的对众大臣笑道
“各位爱卿和夫人们,觉得佟答应的舞如何?”皇上问道,众大人没有人说话,只是干笑。“黄大人,你道如何?”景尚祯问的便是黄采女和黄答应之父。黄大人想了想道
“臣不懂舞不敢妄议,只是佟答应这舞衣却有不妥”佟答应一听便有些恼怒道“黄大人,妾身的舞衣又如何不妥?”有些咄咄逼人,不少大臣都皱眉
“大红乃正妻所穿,后宫的更是分明。”黄大人也不惧怕,一个小小商贾之女他还真没放在眼里。佟答应却也不服气道“这不过是舞衣,哪有大红不大红之说”
“够了”景尚祯厉声喝道,佟答应立马噤声不敢言语。景尚祯有些不悦道“黄大人说的也是对的。你一答应至多穿水红色的,如今穿大红就是越矩。本想今儿放你一次的,这下可好,你居然还敢跟黄大人争执起来了,谁给你的胆子”风絮清楚,这是给朝臣做做样子而已,本来朝臣对佟答应入宫就有微词,如今这事一出,他们也就放心了。
“皇上,今儿大喜的日子如何生气,佟答应不懂这事好好说就可,不必动怒。来人,带佟答应下去更衣”风絮劝道,其实心里高兴坏了,就喜欢看热闹。
“絮儿到底大度。罢了,下一个”景尚祯摆摆手,风絮朝霜贵妃点头,顺便把冰淼叫过来,把自己桌子上的一碟菜送给佟家,也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赵答应的曲儿也是平平的,却引起了不少臣子的不满。
“这宫人原是大家女子出身,才学都是好的。怎么这一位两位都是伶人之艺。不入流的很啊”一大老臣很不满,不过他的资历在那摆着,赵答应的本家也是谁不敢招惹,只能心中憋闷听着别人的嘲讽。
“佟答应和赵答应的技艺实在不宜在这里,先不说她们所献曲子都是烟柳之地出来,但是舞和曲儿就是宫人所该为的”赵答应的性子也是要强的,本想争辩几句但是想想刚才佟答应的样子,也不敢做声。
其实她也是没办法,别的她不会,只有这个是父亲逼着学的,说能讨得夫君的喜爱。即使没有正室,做妾也是有宠的。谁想到在这里却要受的这种言语,赵答应眼泪都要出来了。风絮一看,说说就行了,真把人说哭了,在这日子也不吉利便笑道
“众大臣言之有理,不过我看啊,赵答应和佟答应也是为了咱们助兴。这等日子也不要让大家都不悦了,霜贵妃可叫下位宫人了”
“皇后可是真会做人啊,白脸都让您演了”一声突兀的言语让众人都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