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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吃金属的兔子去哪儿了(1)

在摇篮每天都被擦得一尘不染的时间里,每一个迫不及待的母亲早就为孩子拟好了名字。用来参考的是两条重要意见:孩子的父亲略泛油光的脑门和他的后援辞海,祖母或外祖母请人按照生辰八字的一通掐算。这是一件大事儿,这个名字将伴随一个人的一生,此后它的音节、它的咀嚼质感将停留在唯一的父母、每一位老师、每一任情人的嘴里,能被响亮地以抑扬格呼喊出来,这孩子就将拥有比别人更多的快乐,因为这能与大调产生莫名的谐振。

我为自己新取的名字却要比一家老小共同的忙碌复杂更多。有一些词停留在草稿上,不是以直接告知别人的方式,而是等着被命名,这倒是很新奇的体验。秋天、我的工作和动乱都结束之后,我在一群小孩那收获了我的名字。他们叫我“树哥”。也有人叫我“树人”,一种在古老幻想读物插图上的生物,我在托尔金的故事里见到过。

房东太太有时朝阁楼喊话:“我的小杉树,下来浇点水!”我就小心下楼,躲避着吊灯,到厨房去喝一碗粥。我最喜欢的一个名字——简直来自于电影——是“阿树”,是这条街上一个小姑娘送给我的,她跟豆干差不多大,但留着平头,从来没有穿过裙子,一开始我理所当然认为她是男孩儿。冬天某个傍晚我散步到楼下,她跑过来问:“阿树你愿不愿意来我家工作?”

“工作?是干什么呢?”

“快到圣诞节了,我家缺一棵圣诞树。

秋天我在大街上游荡的广告工作被一场风波打断了,事实上到最后我几乎没得到什么报酬,没有任何人因此卖出更多的商品,我也就顺带被忘了,刘老板林场里的小树们得以再过一个冬天。

我时常跟房东太太讲,反正养花需要的时间不多,我们可以开一个幼儿园,把那些整天在村里乱跑的小孩都照顾起来,就在广场上教他们认字。我就挂着黑板站在一旁,黑板上田字格里写着大大的“人”字,标着拼音,而当他们终于学到左中右结构的“树”时,我就撂下黑板给他们展示一棵树。以后他们每见到这个字就会想起我来。

但这只是开玩笑。我渐渐拮据起来,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收入了。

当我认真思考一棵树时就开始羡慕起树来。它们从不喧嚣聒噪,水土阳光一切天然的东西营造了静默的思考者,精神让它直立或遒劲,它的一切贡献都是无意行为:光合作用、水汽循环、水土保持。它的有意行为却是人们为它安排的一切。也许这棵从我胸口长出的树,多年之后被砍下来做成提琴,这使它富有价值,也许到时候我已经不忍心采伐它了。

它又高了一点,遮风挡雨的屋顶反而成了它的阻碍。我把床挪了个位置,好在睡觉时能让它从窗口伸出去。这要真是我的孩子,这般年纪它早就学会解读星空的图案,早就该在关灯后明白,星空为每个人存在,光芒经由时光阻延,你珍惜它时它就属于你。

我那棵小杉树从窗子中伸展出去,未必像我一样笨拙,我口中人们命名的古老星体可能在它那儿是另一副模样,它早已理解了星空排列所暗含的信息,用它构想一部武林秘籍,以此把每一根杉针都舒展得无比锋利。这无比的痛苦啊,夜晚滋长的生命,在床头柜上捏得毫无血色的手让我冷静清醒,翻来覆去的眼泪只有在这时候,谁都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到来并带走一些东西。

力量很快就变成了枝干的粗壮。我的视线有了新的阻碍。肥厚的枝叶把天花板盖住了,一些书和碟片都沉默在青山深处,闹钟的夜光指针无形得只剩下声音,上一年窗花在玻璃上留下的贴脚已经变得很脏。我的右手在桌面上爬行摸到了铅笔摸到了钥匙,沿着钥匙串又拜访一只名叫“K.K.Slider”的小白狗,它抱着一把永不分离的小吉他,我原以为自己会和自己的小提琴永不分离,就像它现在那样。

我有多久没有拉到过小提琴了?我嘴上说已经好几个月了,我心里说一天也没有。因为我每天都会拉它,一闭上眼睛就拉,力道均匀又平滑,共鸣箱就是我除了胸腔、口腔外另一个腔,我脑子里的声音全都装在里面,需要时就摇晃一下取出来,就像摇一只存钱罐。但我也需要真实的存钱罐。

第二天我起床,洗刷之前就在楼梯下面两盆吊兰之间给那个小姑娘打了个电话。

“我什么时候到你那儿去吧。”我说。

真正的冬天是个遥远的东西。

不知为何,冷总给我这样的感受,深邃又严肃,景色如在画中不可触摸。

今年第一场雪来得很早,除了鸟儿,一切都被冻得迟缓了。慢跑的人和他的呵气,缓缓行动的小车上拉了牛奶罐,阴沉的早上对面某家厨房的灯光闪了三下才终于亮起来,我隐约听到了天然气灶被打开的咔嗒声。

我和短头发的小姑娘妞妞正趴在窗边等一个影子,今天她穿了灰色的大风衣,手里拎了一袋每天早上要扔下去的垃圾。她很快就从楼道里走出来,把垃圾扔好,走到路边的站牌下等一辆电车,这时候她朝我们的窗口回望过来,我俩就赶紧蹲下来,我知道树枝已经让我们暴露了,但妞妞未必知道。车很快就来了,所有的人都上了车的一瞬间,我们就获得了安全。

“阿树,给你看个东西。”妞妞说。

她拉着我来到阳台,一只雪白的兔子正在笼中蠕动,它昂起头,我们窗口形状的光芒就出现在它眼睛里。

“它可不是一般的兔子。”她说。

“怎么个不一般法?”

“你得保证不说出去。”

“我保证。”

“它能吃下任何东西。”

“能吃下任何东西?”

“是啊,就算是这笼子,只要它想吃掉……”

“这样啊。”

“你不信?”她看着我很认真地问。

“信!”我说。

“不,你不信!你等着!”说罢她飞快跑出去,我和兔子一起等着她回来。

她手里捏了一颗生锈的大螺丝钉。

“来,你喂给它。”她把螺丝钉交到我手里,用小鼻子指了指兔子。

“别闹了。咱们给它吃点菜叶子。”

“你试试就知道了,它能吃,别说螺丝,它连我的皮鞋都啃坏过!”

她急了,把螺丝夺回去,撅着嘴蹲到笼子边,把螺丝钉从缝里塞进去。

“喏,早饭。”她对兔子说。

“可别真让它吃啊!”我吓了一跳。

“阿树!”妞妞皱着眉头瞪我,“既然阿树身上都能长出树来,凭什么不相信我的兔子不能吃钉子?”

这下可把我问住了。我为什么不相信呢?因为兔子看起来纯良温顺吗?

“快看!”小手抓住我的袖口,我也蹲下,这有点困难,很容易失去重心。

我扶着一只躺椅,看见兔子正抱着螺丝钉往嘴里塞,螺丝钉就一寸一寸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它嘴里,吃完了它就歪着头看笼子外的两人,不知道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信了吧?”妞妞问。她的手还在僵持着呈现捏螺丝钉的形状,螺丝钉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最后眨巴眨巴眼,说:“我信。从一开始我就信。”

圣诞树提前一个月被摆放在家里,期间还必须照看妞妞,陪她玩耍。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必须把自己调整成另一种状态,对所有的事物保持好奇,对世界充满热情和善意。据我所知所有父母都有这样的期盼,柔和的钢琴声响起,一只红色的皮球沿着力学上理性的轨迹跳动出门框,然而物理定律却不能预测一个婴儿的蹒跚,她在下午的阳光中抓住了它,木马已经忘了自己为何要摇动。所以语言习惯也随之改变,叠字和疑问句大量出现,字正腔圆以展示一种规范。有时一切都源于童趣,仅仅因为童趣。

如果第二天早上妞妞对你说:“我们的兔子不见了。”此时应该如何回应?

“它怎么不见的,笼子完好吗?”这件事应该你自己悄悄去确认,笼子门敞开在那儿,里面已经什么都没了。“别的地方又有什么痕迹?”这些细节显而易见,第一个齿印留在白瓷碗上,然后是勺子,果盘里的三只苹果只有一个遭遇不幸,杯子打翻了,牛奶造就了一个新的国家(正像几块饼干互相碰撞能模拟出新大陆那样)。这样一来地板上就出现了脏兮兮的爪印。“窗子为什么不关上?”求全责备不应该由你来干,而且毫无帮助。“我们去找它回来。”你们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吗,从窗口探出身子,一排管道已经搭设了空中栈道。“它临走时没跟你说什么吗?”你觉得应该问这句。你想到自己离家出走还留了张纸条,现在也不知家里如何了。

“你可真逗,”妞妞说,“它可是只兔子啊,又不会说话。”

偶尔会被她教训,这就是我最感到开心的地方。她说我们去找回来,我立刻就答应了,哪怕要为此翻山越岭。

我小学二年级那年夏天最热的时候,古人相信草叶腐烂会变成次年的流萤。拎在我手里的正是每天用来浇花的那只小红桶,里面已经有半桶水,但一条鱼也没有。我跟在父亲身后,另一只胳膊下夹着小钓竿,期盼着今天它的收获。

黄河经历了最后的山丘,再往下百公里,所有的能量都敛在水面下,成了温和书生。

浅滩里不见得有大鱼,但白鲦就够我们兴奋了。我把小桶放在黑色的大桶旁,眼见一条条鲫鱼和白鲦上钩,却不许父亲往我桶里放,我要等漂亮的鱼。我藏在帽檐的阴影下,想着一尾马郎美丽的小红眼儿。鱼漂很快动了,一段异常柔软的灰色背离开水面,把身上的线抖成S形。天色渐暗,时间已经不会陪我们等更美丽的小家伙了。我看到泥鳅的小胡子时说,我要它。于是这灰溜溜的小东西就染浑了我的小桶。等我们离开河边,我已经收获了三条小泥鳅,我把小桶放在阳台上,用花叶遮好阳光,把水盛满,每天看它们激动的样子。

泥鳅有着怕生的小狗一样的亢奋,有人接近,就会牵动它们浑身的肌肉,释放难以置信的活力。此时收音机里放的是舒伯特的磁带,小提琴就像抖动的尾巴,钢琴是晃动的波纹和击打出的水花。但小狗总有一天会跟你熟的,它渐渐开始允许你摸它的脑袋它的背,你的手指可以顺着挠到它下巴,它就安逸得失去警戒,把眼睛眯起来。泥鳅在我的小桶里待了两个月,却仍为我的脚步声慌张。

一天我又走近我的小桶时,两条泥鳅正在为我的到来,或者同伴的消失茫然地慌张,我四处寻找丢失的泥鳅,最后在角落里发现了已经痛苦死去两天的扭曲的尸体,它已经干成了木乃伊。一种前所未有的后悔开始让我痛苦。

后悔不比单纯的伤痛或悲哀,这是另一种像拧着心筋一般的难受,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不能保存,它们的逝去只因为我的照顾不周。它们太有活力,所以水桶不能太满。尽管如此,从小桶里跳出来对它们来说仍然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我把手伸进水桶,剩下的一大一小两条泥鳅,又开始在我手指缝里来回逃窜,让我的指头拂过它们背鳍,但从不让我轻易抓住,挑逗如难以获得的爱情。

妞妞像随时都要哭出来,我明白这种难过,更明白这种后悔,我们下定决心要去找她的兔子,哪怕它死去了或我们死去都要彼此再见一面。就像我的手从小桶里拿出来,水滴落在晒干的小泥鳅身上,我多希望它能从此活过来,但水来得太晚了。

从窗口爬出去对我来说很麻烦,把树枝探出去之后,得马上扭动身体,让树枝贴着墙壁,这样我跨坐在窗口时才不至于栽下去。双脚很快就碰到了窗下两根管道,发觉它足够结实后,我的手就离开了窗台,我转身帮妞妞也跳出来。三楼,不高也不低,但站在外面还是有点心虚。

“你害怕吗?”我问她。

“怕。”

“那你回去,我去找它。”

“不行,我也要去。走着走着就不怎么怕了,我爸爸说走夜路就是这样。”

“那行,咱们走。”

我亦步亦趋的脚尖就开始往前挪动,一开始很小心,说实话我不怎么信任脚下的管道。后来就越走越快了,妞妞紧随其后,一直抓着我的衣服。我们沿着一道浅显的爪印跟过去,不知道要跟到什么地方,但两个人已经下定决心,哪怕要走到山那边也无所谓。突然妞妞“啊”地叫出声,我马上伸出手抓住她胳膊,生怕她掉下去。

她说忘了关窗,于是沿着原路返回。我在原地愣了愣,不放心,最后也跟着一起回去。然后我们又要折返重新走一次,她的手又拉起我的衣服,让我走慢点儿。我们从两栋楼中间走过,两个老爷子正在下面专注于一匹马的跳法,谢了顶的大流士与白头亚历山大,精心的布局法让他们对路过的两个人毫无察觉。我示意妞妞停一停,下面那片小战场,严峻得一丝风都没有。

我突然心血来潮,想给他们捣捣乱。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我知道一直存活在体内的十岁的我又要觉醒了,他跳出来惹麻烦也好闯祸也罢,我觉得挺有意思。我看见那个十岁的我蹲下来从两颗脑袋中间仔细瞄着棋盘,突然大喊一声:

“把车挪到右边!”

这可吓了两个老爷子一跳,他们顺着声音一抬头,看见十岁的那个我正冲他们吐舌头。下了一辈子棋的两个人怎么也想不到,对弈者时刻防备的捣乱支招者这次竟从天而降,而且还是棵树。他们又看见跟在我身后的小女孩,惊慌地叫道:“你们……你们怎么爬这么高,可别乱动……”右边的老头马上跑起来,边跑边喊人拿梯子过来。左边的老头怕我们掉下来,就在原地等着,但我们站得稳当当,他就忙里偷闲去瞅棋盘,悄悄把车挪到右边去了。

我对妞妞说:“他们下棋最不喜欢被打搅,等他们搬来梯子,咱们屁股就要开花了。”

妞妞说:“那咱们快跑。”

我一手牵着她,在管道上小步跑起来,跑得那两条钢管颤颤悠悠,我有点害怕。我们知道左边那个老头发现我们消失了,只听他惊慌地叫:“哎?人呢?怎么不见了?……这局我可赢了!”

在天上跑,可悬着心呢,管道沿着墙壁拐弯,我马上停下来喘口气。妞妞开始在白色的呵气里偷笑,我也跟着笑,贴着墙壁站着笑,生怕自己掉下去。

“你们干嘛呢?”

我们背后谁也没有注意到的一扇窗子里,轻声一句问话就把我们的笑容蜡住了。

一个蓬头垢面的小男孩扶了扶眼镜,又问一遍:“你们干嘛呢?”

我们正好站在他的窗边,有点尴尬地和他对视着,他的房间像他的头发一样乱糟糟的,只怕再看下去他就要生气了。

“我们不是贼,我们在找兔子。”

“刚才那只吗?”

“你见到了?”

“岂止是见到了,它跳进来吃了我的数据线!”男孩拿出了他的手机,冲我们晃晃,继续说,“我没办法传东西了!”

“对不起,我们会赔你的。”妞妞抢着说。

“你们的兔子吗?”

“是啊,一不留神让它给跑出去了。”

“你们平时都是喂它电线的吗?难道比白菜还好吃?”

“不不,平时它就吃白菜,但别的也都吃,比如钉子啊瓷片啊。”

男孩在眼镜片后盯着我们,告诉我们这句话他一点儿也不信。

“你在跟谁说话?”房门外突然有人问。男孩一把抓住窗帘往左边一扯,房间顿时暗了下来。他一边喊着“没人啊”一边又低声对着窗外说:“躲一躲,我妈。”

但男孩的妈妈已经兀自推门进来,一句话也不再问,直奔窗边把窗帘拉开。窗外一个人也没有。她就把自己的脑袋伸出去左右看。她看到了两只惊飞的鸟正穿过树荫,窗台上留着雨滴把灰尘洇开的形状,一点可疑的痕迹都没有。她退回来,反复审视了房间和她儿子,又一声不响走出去关好门。男孩没有立刻喊我们,走过去又把门打开。他妈妈果然还站在门外,见到这情形也就悻悻而去,不再监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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