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我不是鬼,所以,我帮不了你。”
“那就……出去!”
可惜,一切都不那么简单,我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只鬼不吃不喝不睡,可就是赖在这里不走。理由很简单,只有那樽青铜像才能防止他被找到。我很无奈,要不是因为那东西是父亲的遗物,我真想直接扔在他身上叫他滚蛋。最可怕的是,本来一个人住就觉得阴气森森的大房子,多了一只鬼就显得更冷了。再加上他几乎不说话,我只能庆幸这是夏天,要是冬天我就直接不活了。
三天之后,我终于按耐不住,冲到他面前大吼道:“死鬼,你爱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本小姐没时间跟你耗了。我马上就搬走,上天保佑,下次回来时就不要再见到你这张鬼脸了!”
“我碍着你了?”他从父亲常坐的那张摇椅上缓缓抬起头来。
我脑子一翁,憋着嘴说道:“没有。”
“那么,吵着你了?”
“也没有。”
“还是,你认为我应该付房租?”
“也许——你可以用故事来支付!”我的奸计似乎就要得逞了。
“可是,我不会编故事。”他仰着头,金色的阳光落入他周身的翡翠中,虽无表情,却总觉着有那么一点儿绮丽的味道。
我低头看着他:“那就讲真实的。”
他微微闭上了眼睛,摇椅嘎吱嘎吱的呻吟。时间渐渐被拉长,凝聚成他脸上复杂的神色。就在我认为时间就快要被定格时,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有些记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挖出来的。”
虽说如此,但鬼后来慢慢开始愿意同我说话了,虽然总是说一些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琐事,但他偶尔也会笑笑,除此之外,他便一直坐在那张摇椅上,双眼空洞地望向窗外,慢慢地,慢慢地摇。
有一天,我走进书房去问他:“你能吃些东西吗?我晚饭似乎做多了,一个人可能吃不完,隔夜的食物第二天也不好再吃。”
说了诸多借口后,他的眼神从窗外转向了我,点了点头。
我有些欣喜,立即摆碗筷,看着我如此激动的模样,他似乎有些以后。我笑了笑,告诉他:“别误会,我只是很久很久没和别人一起吃饭了。”
他问我:“你家人呢?”
“母亲患了绝症,没挺多久就去世了,后来父亲思念成疾,便也随她去了。留下这一栋房子的老古董,呵呵,有的时候我感觉自己都快于它们融为一体了。”
“你没有结婚?”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难道我看起来像是结过婚的女人?”
他楞了一下:“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