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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暗夜魅影

伙伴们置身于酷似鱼屋的旅店,面对令人狂热追求的人鱼肉,心里暗暗生疑:难道这是一家黑店?斗鱼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用力咽下口水,结结巴巴地问:“这里还有别的饭吗?”

老板娘鄙夷地“哼”了一声,伸手将盘子里的人鱼肉收起来:“有是有,不过需要自己动手!想吃的话,厨房在那边!”说着,随手朝柜台右边的小门指了一下,转身离去。

初飞用怀疑地目光瞄着老板娘的背影,凑到斗鱼耳边低声说:“她一点儿也不像生意人,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那也没办法啊,雨下得这么大,我们哪儿也去不了。”斗鱼耷拉着眼皮,手托着下巴没趣地说道。他们扭头朝门外望去,整个世界都被白花花的雨帘遮挡,什么也看不清楚,隐约地,急骤的暴雨中传来说话声。

“是不是胖叔叔他们?”斗鱼猜测地说,离开座位,站起来走到门口向外张望。只见雨帘中出现几道晃动的身影,果然,胖货商和那两名猎手全身湿漉漉地朝这边跑来,一头冲了进来。伙伴们见是熟人,开心地围了上去:“叔叔!”

胖货商正在拍打身上的雨水,喋喋不休地抱怨滂沱的暴雨,抬头见是孩子们,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你们也在呀,我还担心你们会不会迷路了,走丢了呢!”

在荒效野外能遇见熟识的人,这让伙伴们感到十分开心,斗鱼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背包,笑呵呵地说:“我们帮你们把落下的背包带过来了,不用担心丢东西啦。”

胖货商顺着斗鱼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背包也在,脸上更是欢喜,拍着斗鱼肩头赞赏道:“好孩子,干得好!”胖货商把两张桌子并到一起,招呼猎手们跟伙伴们一起坐下来。老板娘送来三杯跟之前一样的果汁。

胖货商用毛巾擦着脸上的雨水,心情大好地说:“老板,给我们上好酒!再来几盘好菜!”

老板娘淡笑着躬了下身,转身离去,没一会儿工夫就端来酒菜。胖货商端起酒杯仰头一口灌下肚,斗鱼好奇地追问:“胖叔叔,你们有收获吗?追上猎物了吗?”

“说起来好可惜,我们把它打伤了,可还是被它逃掉了。”胖货商可惜地摇了摇头,但依然信心十足地笑道,“这种生物本来就不好捉,我准备在这里多待几天,非打到猎物不可!你们要有兴趣,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干,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哈哈!”胖货商爽朗地笑道。

斗鱼见胖货商他们喝了酒,也端起了杯子品尝。饮料的味道真是难以想象的甘甜醇厚!“咕嘟咕嘟”,斗鱼一口气把果汁喝了个底朝天。喝完后,只觉得身上的疲倦一扫而空,浑身如腾云驾雾般轻飘飘的,像快要飞起来似的。伙伴们也纷纷跟着喝起饮料,对它的味道赞不绝口。

“好奇妙的饮料啊,又甜又香,好想再喝一杯啊!”初飞脸蛋红红的,陶醉地赞道。只有基洛不高兴地噘着嘴,瞪着对面的同伴们,大有意见地哼哼:“不公平,为什么你们能喝,我不能喝?”三名少年完全陶醉在饮料的美妙味道中。

斗鱼把杯子口朝下倒了倒,笑嘻嘻地把头转向柜台后面,高声嚷道:“老板娘,可不可以再倒一杯……咦?她干吗偷看我们?”斗鱼不由得一怔,眼睛眯缝起来,看见老板娘躲在门缝后面,只露出一双美目监视着他们,深沉的眼底透着丝丝难懂的复杂神色。这个老板娘怎么鬼鬼祟祟的?真让人捉摸不透!

胖货商行商几十年,走过许多地方,他给孩子们讲起遇到的许多有趣的事。直到老板娘走过来关门,伙伴们才惊觉已是深夜了,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整个村落漆黑一片,看不到半点灯火。胖货商倦意浓浓地打了个哈欠,拄着桌子站起来:“好了,太晚了,大家早点睡吧!”

老板娘将钥匙分给了他们,斗鱼和福尔斯一间,初飞和基洛一间,胖货商和两名猎手也分到两间客房。伙伴们跟着胖货商他们从大厅东南角的楼梯向上走去,脚下的木质楼梯被压得“吱吱呀呀”作响。走在最后的斗鱼大概是喝了两大杯饮料的缘故,走起来脚步轻飘飘的,就像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地跟着福尔斯往上走。谁知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斗鱼瞬间有种掉进冰窖的感觉,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寒气顺着脊梁向上急蹿,瞬间向全身蔓延,冷得人如置身数九寒天般直打战。怎么回事?斗鱼摸着发麻的脸,下意识地转回头,只见一个人影静静地站在窗后的阴影处。

那人脸色苍白如纸,眼睛向下凹陷发黑,幽深的眼神闪烁不定,在烛光的映照下,消瘦的脸颊也显得干瘪瘪的,身躯纤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一般。之前看到的那个艳丽的绝色女孩,此刻却是另一副模样,像是饱经风霜、幽怨无助的老妇人。

一个轻幽的声音伴随着那股寒气而来,比阴风更寒冷,直冰到骨子里。

“来到这里就踏进了鬼门关,该来的总会来,该是你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我会让你们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死亡地狱……等着瞧吧!”

“谁在说话?”斗鱼近乎惊恐地跳了起来,分明有人在威胁他们!站在阴影里的人好像在笑,嘴巴缓缓向两边咧开一个难以想象的幅度,简直比鬼哭还难看,令人不寒而栗!

“喂,你是谁?”斗鱼心里生起一股寒意,忍不住冲到栏杆边,向那道诡异的身影高喊。窗帘后面的身影渐渐淡去,如空气般消失了。此刻,所有人都已经上楼了,只有福尔斯停在转角处,手抚着额头,反感地叫道:“安静,大晚上的你鬼叫什么!”

“等等,福尔斯,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斗鱼急于追上福尔斯,冷不丁被脚下的台阶绊到,差点儿摔了一个大跟头,脚步不稳地追上来。

福尔斯头疼地按按太阳穴,推开第一间房门:“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现在可不是商量事情的时间,我觉得好困、好累!”

斗鱼跟进来抬头打量四周,房间里到处是积尘和蜘蛛网,屋顶的角落因常年下雨生了许多霉斑,空气中也飘着一股子霉味。窗户大概是年久失修,在夜风的鼓动下不断发出“吱呀呀”的噪音,好像随时都有散架的可能。屋子里摆着两张床,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简直就像阴森古怪的牢房!

福尔斯已经头朝下,如死猪般地倒在左边靠墙的单人床上,连衣服也没来得及脱。

从没见福尔斯困成这样,斗鱼拖着发软的脚摸到床边,伸手推了推福尔斯:“喂,醒醒,不能就这样睡了!”无论斗鱼怎么摇福尔斯,都没办法把同伴唤醒。福尔斯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斗鱼感觉脑袋越来越沉,手抚着额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楚,但是眼前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好困……怎么脑袋这么沉?”

这时,脑际倏地闪过一线灵光,对了,他们都喝了那杯古怪的饮料!难道是饮料有问题?那其他人怎么样了?斗鱼猛地想起老板娘那双隐晦难解的暗眸,心里不禁担心起伙伴们的安危。他撑着身子,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走去。

“砰砰——”就在这时,窗外传来诡异的敲击声。哎?斗鱼停下脚步意外地看向窗外。突然,他的眼睛骤然睁大,脚步向后倒退,身子“砰”地撞到房门上。眼前的情形吓得斗鱼抽了口冷气,他眼睛睁得老大,直直地瞪向对面,这……这是什么情况?

窗外竟然出现一张孩童面孔,阴气森森的青脸几乎贴到玻璃上了,白纸般的面容上嵌着一对细长无情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看着他,嘴角咧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斗鱼的心一阵抽紧,恐怖的感觉顷刻间蔓延全身,只觉得有股凛冽的寒气正不断地往骨子里渗透,冷得他牙齿不听使唤地打架。

“谁……是谁?”斗鱼颤着音惊叫。

看到斗鱼惊惧的表情,孩童的嘴角咧得更开了,一双血红的眼睛在波动的刘海后面睁得圆圆的,分外骇人。

“是你吗,终于等到你们了!”斗鱼注意到孩童的嘴没有动,悠长的声音带着重重叠叠的回音,就像来自地狱的召唤,直冰到人心里最深处。他究竟是人,还是鬼!斗鱼大惊失色,身体紧紧贴着门板,心跳就像赛道上的跑车早就轰到了最大马力。可能是果汁在发挥作用,那个来历不明的孩童,好像要透过玻璃朝这边飘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双血红眼睛犹如汹涌的红色海水,快要将斗鱼淹没了!

“你不认识我了吗?好伤心啊!呜呜——”孩童眼中泪光闪烁,接连不断的泪珠滑落下来,凄惨地望着斗鱼。

斗鱼吓得脑袋都快炸了,慌忙抽出背包里的权杖护在身前,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管你是什、什么妖魔鬼怪!我、我的棍子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让我进去,不要丢下我……”孩童那张惨白的脸浮现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幽幽地哀求着。斗鱼感觉自己的双脚禁不住地颤抖起来,握着棍子的手也微微抖动,这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干净的东西出现!

斗鱼咬紧牙关,失控般地放声大喊:“快给我滚开啦!”孩童的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终于在漆黑的夜色中消失。斗鱼喘着粗气,止不住浑身发抖,身子虚脱得快要站不住了。对了!现在福尔斯陷入了昏迷,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想到这儿,尽管斗鱼很害怕,但仍强打起精神拉开门,跌跌撞撞地朝隔壁的房门赶去。“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屋里没有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亮光,斗鱼看见靠墙的床上躺着沉沉昏睡的初飞,对面另一张床上却空空如也。

糟糕,基洛去哪儿了?斗鱼眉宇蹙起浓浓的担忧,忙不迭地退出房间,踉踉跄跄地朝楼下奔去。刚冲到楼梯转角,突然,对面的墙上映出一个巨大的黑影。斗鱼脚步顿时刹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那不是基洛的身影吗?基洛垂着头无力地弯着身子,正被另一个人紧紧抓着脖子举到空中,像只毫无生气的玩偶。

寂静的楼下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铁链钝响,接着一弯细长的镰刀状的物体出现在光影中,锋利而凛冽。似乎,那个人要对基洛下手!

斗鱼被吓得透心凉,瞬间脑袋里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这个老板娘是死神的化身,她要用手中的镰刀惩罚这里的每一位房客!她根本不是人!眼见她手中的镰刀被高高举起,眼见就要照着基洛的脖子砍下去。

斗鱼的心倏地提到嗓子眼,惊声高呼:“住、住手!”他忘记了恐惧,忘记了一切,使出最大的力气朝下冲去。谁知脚下踩空,一个跟头翻下去,骨碌碌顺着楼梯滚下去,最后倒在地板上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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