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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银狐授首

方承停住了脚步道:“虹儿,我可不是因为此次行动的成败着急,我是在担心那几个黑白道朋友的安危。按理定约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们再怎么样,也会使人与我通消息的。可我至今没得到任何消息,这很不寻常。若不是他们真的有要事缠住,那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否则以他们的行事风格,绝不至如此有始无终。这两天我到外面打探,又一点消息没有,你说怎能不让我感到心急如焚了。”

沈虹道:“黑白道这些人虽是黑道中人,却助咱们甚多,你担心他们倒也应该。不过,他们势力那么庞大,行事又诡秘,程复礼等人再怎么神通广大,也应该拿他们没什么办法才是。”

方承长吁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正说间,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沈虹忙起身去开门。开门一看,却是客栈里的伙计,沈虹有点奇怪,照理天色已晚,这客栈伙计不该上来才是。沈虹开口便问道:“小二哥,你有什么事吗?”

客栈伙计笑道:“我刚到方公子那边敲门见没人应,料想他是在姑娘屋内,果然没猜错。方公子,楼下来了一个姓吴的人,他自称是你的朋友,说是给你带来了一件礼物,你看这……”

方承闻言走过来道:“哦,多谢你了小二哥,我这便下去看看。”方承随手取了几个钢板塞给客栈伙计道:“你先下去吧,我随后就到。”

客栈伙计收了铜钱,欢天喜地的下去了,方承转首对沈虹道:“虹儿,你先在屋中待着吧,我去看看,说不得是吴堂主来了。”

沈虹点点头,又道:“你,你还是要万事小心,不可大意了。”

方承别了沈虹,几步来到楼下,刚下楼梯,就见一人点了一些酒菜,坐在大堂中央,自顾的吃喝着。他的面前放着一个四方方的盒子,盒子用布包裹,看着不小。这人正背对着楼梯,容貌方承是看不到的,但从他的身形方承却一眼就认了出来,此人不是那位吴堂主还会是谁了。方承走了过去,挨着他身边坐下,笑道:“吴兄一向安好?小二哥,麻烦给添一份碗筷,今晚如此难得,吴兄咱们要喝个痛快。”

吴堂主却笑道:“慢来,慢来。方少侠,不是吴某吝啬酒钱,实在是这顿酒菜,我能安心享用,你却未必能享用得了。再说,痛快二字,那可不是用一点酒菜就能换来的。真正能让你痛快的物什,在这里了。”吴堂主拍了拍身边盒子,哈哈大笑。

方承一愣,伸出手便想去解那盒子上的布,口中道:“我倒看看这是个什么物什,有这么大能耐。”

吴堂主却一把按住了方承的手,道:“慢,慢,慢来。这东西,可不能在此处打开。”他说着站起身,提了盒子,向客栈伙计喊道:“店家,酒菜钱,一会再给你。方少侠,咱们上楼到你房中细谈如何?”

方承笑道:“这自然好。小二哥,吴兄的酒菜钱不必另算,加我房钱中就是。吴兄,这边请。”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客栈二楼。到了二楼走廊,吴堂主忽的问道:“方少侠,不知沈姑娘可曾歇下。”

方承微微一笑道:“应该还没有,吴兄可是想让她也一起开开眼界。”

吴堂主略一沉吟,说道:“还是算了吧,沈姑娘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儿,这东西见了也对她没什么好处。还是咱们两个观赏观赏就好了。”

两人说着话,进了方承的房间。方承把桌上的油灯点着,吴堂主把盒子放在桌上,解开了包裹着的布。方承把油灯移近,以便看得清楚一些。吴堂主随即把盒子盖往上一提。方承打眼看了过去,却不禁吃了一惊,原来那盒子里,装的竟是一颗人头。

吴堂主笑着把盒子盖放到桌上,说道:“少侠这下应该明白了,我刚才为什么不让你用那些酒菜了吧。吴某几十年摸爬滚打过来,什么该见不该见的都见过了,对这番景象早已麻木。少侠你可不同,恐怕你一时还适应不了吧。”

方承勉强点了点头,道:“多蒙吴兄关照,否则方承恐怕真的非在你面前出丑了。这,这,这是童大威?”那人头满是血污,一时还真不好分辨,方承看了许久这才认出来。

吴堂主见方承已经把人认出来了,就拿起盖子,把盒子盖上,笑道:“我这晚过来,既然要给少侠送上一份最为称心的礼物了。好像应该没什么比童大威的人头更好的礼物了。”吴堂主边说边把盒子重新包裹好,放到一旁的桌子底下。

方承与吴堂主在桌子前,相对坐下。方承给吴堂主倒了一杯茶,换过来却没往自己的茶杯里倒水。刚才童大威那颗人头的样子,还在他脑子中,他此时真的一点进嘴的东西都不想有。吴堂主却不以为意,端起茶杯就喝。方承随后问道:“吴兄,这人头怎么来的?难不成还真是程复礼他们给送来的?”

吴堂主笑道:“自然是他们送来的,童家武馆那么多高手在,我们还没那个能耐可以冲进去取他的性命。”

方承嗤笑一声道:“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真的把同伙杀了,脑袋直接献上。程复礼,孟知节他们可真是讲道义。幸亏我没有他们这样的同伴。”

吴堂主却道:“这事,说起来可真不能全怪他们。毕竟一开始动手的是童大威,而不是他们。他们除了杀掉童大威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方承一愣,忙问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吴兄不要卖关子了,还是和我细说个清楚吧。”

吴堂主微微一笑道:“说起来,这件事有一半的功劳还要算到那陆剑生公子身上。他临离开童家时对童大威和程复礼等人说的那些话,虽不是刀子,却比刀子更厉害十倍。”

方承笑道:“这陆兄行事一向不羁,也从不按规矩出牌。他的挑拨离间功夫,自然是远胜于我的。童大威多半会被他说动,可以童大威那么深的心机,怎么也不会傻到因此主动去找程复礼他们麻烦啊。他这不是与自寻死路无异。”

吴堂主道:“那是因为在此之前又发生了一件事,逼得童大威不得不和程复礼他们摊牌。童大威这人心机极重,做事狠辣果决,眼中除了利益还是利益。但他有一个很是要命的死穴,那就是他的儿子。陆剑生临走前那番话,真的说到了他的心里。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但在临死之前,他最担心的就是他那宝贝儿子。他心里很明白,他一死,他儿子的下场,也绝对好不了。为了保住这个唯一牵挂,童大威就把他手下几个最为忠诚的心腹找来,让他们带着他的儿子,还有这些年来他手中掌握的那些事关一堆人的要命把柄一起带走。”

吴堂主喝了一口茶道:“此事童大威是极其秘密进行的,生恐被程复礼等人发现了。可惜,他把程复礼他们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又岂能瞒过他们了。他们对童大威手上那些要命物什,早就觊觎了,便想借此机会夺了去毁掉。所以就安排了人,在半道上劫杀童大威的心腹和手下,然后再将其嫁祸给咱们。只可惜他们机关算尽,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我们早就留意到了他们的动向,就趁着两边人马大打出手之际,偷偷将童大威的儿子,还那些要命的把柄一起取走了。”

吴堂主颇是得意的接着道:“这还不算什么,更妙的是。我们暗中帮手,让童大威的一个手下心腹,死里逃生跑回了童家武馆。那个人只道是童大威的儿子被程复礼他们给掳去了,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童大威。童大威一听自己的儿子和那些要命东西已经落到了程复礼等人手上,当时就急红了眼。后来怎样我们就不知道了,但只过了一夜,童家数十口人,瞬间消失了,童家宅第转眼成了一间鬼屋……”

方承吃了一惊,道:“这,难道程复礼他们把童家上下给灭门了不成?”

吴堂主点点头道:“常言道覆巢之下无完卵,官场上一人获罪,全家牵连也是常事。程复礼,孟知节都不是省油的灯,不做便罢,要做肯定是干净利落,绝不会给自己留马脚的。”

方承拍案而起,在房中踱了几步道:“程复礼,孟知节这两个老儿也太过分了些。童大威罪不容赦,死的活该,他的家人却是无辜的,他们下手如此狠辣,就不怕来日报应临身。”

吴堂主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鄙派杀人不少,却是极少灭人满门,江湖中的其他人可不会像我们这般心慈手软。”

方承却还是觉得忿忿不平,他自己是个心软之人,自然见不得这些狠辣手法。过了好一阵,方承这才平静了一点,他道:“吴兄这么说,这颗人头是他们送到你们手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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