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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援手突至

之前方承遇到的武功高手也自不少了,常盛,秦大川,孟知节,哪一个都不是易与的。可是方承与他们交手之际,却从未如今天与程复礼交手来得艰难。方承与其交手一百多招,始终得不到一点点上风,每一招攻出都是极其勉强,似乎在气势上就完全被程复礼给压制住了。方承心知不妙,却是无可奈何,便要立意拼命,却似乎都找不到能够拼命的地方。

又过了数十招,方承的攻势渐颓。刚不可久,攻不可持,方承的武功攻敌不下,必反受其伤。时间一长,方承的内力渐有不继之感,出手也没有之前那么快了。程复礼见时机一到,剑法一变,攻势如山而至。方承左支右绌,勉强支应了两招,已被逼入了死角。程复礼趁势压下,剑尖直抵方承胸前要害。

方承此时已经无法再施以攻止攻之法,眼见便要命丧当场,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刀法陡变,在身前划出一片圆弧刀光,把自己的身子结实罩住。程复礼宝剑攻到,只听呛啷一阵兵刃相交声过,方承右肩被程复礼剑上剑气所伤,留下一条血槽,但性命总算是保住了。程复礼也被方承的刀光逼退开了两步。

程复礼好不容易取得了胜机,自然是不会自此二干休,他身形刚稳,脚下一点又冲了上来。方承见势不妙,急忙又在身前卷起一片刀光,将自己罩住。又听一阵兵刃相交之声,程复礼在方承右手上留下一条浅浅的血痕,又被逼得退了开去。程复礼正待又要近前,却听后面钟鸣鼎喊道:“这,这是莫明刀法……”

钟鸣鼎一语惊醒程复礼,他忙强行稳住了脚步,挥剑而立言道:“不错,确是莫明刀法,刚才那招是弃身锋刃,后面这招是宿秉良弓。你,你,你怎会莫明刀法的,你和秋水山庄,上官世家什么关系?”

程复礼此言刚出,却听旁边一人笑道:“方少侠乃是西域孤鸷山庄少主会使莫明刀法,何足为奇?若说他秋水山庄,上官世家是什么关系,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就看你怎么想了程老头。”

方承闻声看去,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边已经多了十几二十个衣着黑白相间衣饰的黑白道下属。这些人领头的那个,正是豹韬堂的吴堂主。方承一惊,言道:“吴堂主,你,你怎么会在此处了?”他与程复礼做的生死之搏,丝毫不敢稍做分心,所以这一般人来到,他当真是一无所知。同样的程复礼也是如此,他也根本不知就在与方承厮拼紧要的时候,眼前的局面已然大变。

吴堂主微微笑道:“方少侠自然已经替我等向戴家堡投入拜帖了,我等又怎么能不来了。”

方承闻得此言,不由脸上一红。他之前假借黑白道之名去恐吓阻止戴承鹏出来寻人捕拿,那是事逼无奈之举。后来细想,这冒名顶替之法,当真让他有些无颜面对这些黑白道的朋友。不过事已至此,他多说也是无益,只能是以后再设法补偿了。

程复礼见黑白中人,当真出现,面色不禁一沉。他向吴堂主一抱拳道:“尊驾是黑白道中哪一位?”

吴堂主笑道:“程老头少来这一套了,咱们也算是打过交道了。之前你在皖南打天应镖局那笔红货的主意,正是鄙人给搅黄的。只是你这老儿滑头的很,知道上官世家不好惹,没自己动手,却拿了一堆炮灰顶雷。不过,你今个儿的眼力劲却不怎的。西域孤鸷山庄虽少在江湖中露面,但论起难缠来,可一点不比秋水山庄,上官世家好惹。这位方少侠可是孤鸷山庄少主。幸亏你只是轻轻伤了他,要真拿他怎样了,那你仁义山庄的贼窝子,恐怕真要被夷为平地了。”

吴堂主言罢,丝毫不理程复礼的反应,转着向方承道:“方少侠咱们走吧,戴承鹏那厮已经叫我们拿下了。不过,我们到晚了一步,陆紫裳姑娘中那厮两掌,眼见是活不成了。咱们这般赶过去,你兴许还能见她最后一面。程老头他们几个,以后得空了,咱们再来收拾。”

方承大惊,道:“紫裳姑娘和沈姑娘,被他们发现了吗?”

吴堂主道:“她们只记得避开钱鹏飞,钟鸣鼎,却时运不济撞到了后面赶来的戴承鹏,魏复开手上。陆姑娘为救沈姑娘受了两掌,沈姑娘妄用真气旧伤发作,也是岌岌可危。幸亏我们恰好赶到,救下了她们。现在沈姑娘的伤情已经被我用丹药控制住了,就是陆姑娘……唉”

吴堂主边说边上马,方承也骑上他们带来的马,也不管程复礼他们有什么反应,转身便走。程复礼等人见此情景,知道真要动手讨不了便宜,也不敢追,眼见着方承与黑白道一干人扬长而去。

方承急欲回去看沈陆两个女子的情况,因此也就不怎么爱惜马力,一路催着走。吴堂主见此情景,也只好加了两鞭,紧紧跟随。两人不多时功夫,已经回到了刚才放下二女的地方。但人却不在此处,方承见前不远有火把光亮,心知必在那里,忙赶将了过去。到了近前,方承只见沈虹伏在那里哭泣,陆紫裳则躺在一堆草甸之上,面色惨白。

方承忙飞身下马,奔到了近前。沈虹埋头哭泣没有看到,陆紫裳却见到了,她淡淡露出一丝笑意道:“方公子,见到你无恙,我便放心了。”

方承奔到近前,一搭陆紫裳脉搏,只觉经脉散乱,脉息孱微,眼看就不行了。方承也不理其他,抓住陆紫裳手掌与自己掌心相对,缓缓的将真气渡入她的体内。但这次,方承的真气初时还有些许效果,后来再怎么也无用了。方承心知已非自己所能及,不禁悔恨不已:“我真是该死,刚才为何要放下你们,要是不放下你们也不会这样了。”

陆紫裳笑了笑,道:“方公子,你勿须自责,我的性命早就该随着沈霓去了。空活这些时日,本就是煎熬了,如今能安然而死正是一个最好的解脱。只是以后恐怕要劳烦你了……”

方承怔了一下,正待要说什么,陆紫裳伸出手示意方承把手给她。方承不解其意,但心知此时自己再做什么也是无用了,便把手伸给了她。陆紫裳把方承的手放到沈虹的手上面,道:“方公子,看在我命在顷刻的份上,请你答应我一事。替我和沈霓,照顾好沈虹。沈霓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这个亲妹。沈虹性情太过要强倔强,希望你能劝得她放下仇恨,莫要让仇恨毁了她的一生。我本有心早早在沈霓坟前自尽,与他同穴而葬,落得个干净。后来却拼却一切想来杀了戴承鹏,其实也只是想让她在复仇时少一个对手。眼前我的结局,也希望能给你们一个警醒。”

到了这般时候,方承也无他法,自然只能点头应道:“紫裳姑娘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不会再令沈姑娘受到什么伤害。”

陆紫裳颇是欣慰,点了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我便也放心了。这些救我们的人是你的朋友,他们当真是黑白道中人吗?”

方承点头道:“是的,这位吴兄是黑白道豹韬堂的堂主。刚才多亏他及时赶到,否则怕是我早就没有性命再来见你们了。”

沈虹听得此言忙将方承上下看了一番,见他肩头手臂尽皆都在流血,忙道:“公子,你伤到什么地方了,要不要紧?”

方承摇了摇头道:“不打紧的,只是皮肉之伤,听说你的旧伤犯了,现在怎么样了?”

沈虹道:“刚才你的朋友何副堂主,给了我一颗什么天阳丹。我吃了以后,旧伤便被压制住了,已无大碍。可是紫裳她……要不是她扑过来替我挨了戴承鹏两掌,现在我恐怕已经死了……”

沈虹说到此处不禁又哭了起来,陆紫裳却道:“沈虹你不必伤心,我说了生死我早就看淡了,能替你一死,我心甚慰。方公子,你问问你那些黑白道的朋友,我让他们去取的琴,取来了没有。”

方承忙回头望向吴堂主。吴堂主摇摇头道:“此事我可不清楚,救下两位姑娘之后,我便急赶过去寻少侠,当是我那义弟去办的。陆姑娘,你让我那义弟到哪去给你取的琴?”

陆紫裳叹了一口气道:“戴家堡,也不知我等不等得及再看到那张琴。”

吴堂主道:“此处离戴家堡不远,如从小路去,我那义弟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现在戴家堡已经乱成一团了,想来他要取一张琴回来不是什么难事。陆姑娘不必着急。”

方承听陆紫裳在这紧要时候居然还要去提一张琴,内里必定有玄机。可他一时却也想不清楚有什么玄机,这时就听陆紫裳又道了:“希望他能赶得及吧。赶不及也无妨,只可惜这张琴不能保罢了。公子,你附耳过来,我有些话只能让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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