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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陆紫裳

方承顾不得许多,把陆紫裳放在地上,把她头的麻袋去了,探了探她的鼻息,幸好还没什么事。方承还不放心,又运内力,渡了些真气到她体内。看着陆紫裳情况确实稳定了些,这才去解那人家的马车。

方承马车才解到一半,那人家的马突然嘶叫了起来。方承知道要糟,却也没什么办法。果然很快屋里的灯亮了起来,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矮胖老头。方承见躲是躲不过了,手持单刀就迎了上去。老头看到方承厉声问道:“你,你想做什么?”

方承忙道:“老人家忽惊,鄙人远行到此,急需脚力代步,我见你家里有马车,便动了心思。不过,老人家你放心,我绝不白取的马车,你看我这有几十两银子,足够你再买两三辆马车了。”

老头可不信方承,盯着方承看了许久,末了说道:“你想买我的马车,我看不是吧。要不是我家黑子机警,恐怕我这宝贝就让你偷了去。你那银子还是收起来吧,我哪知是真是假。”

方承道:“老人家你如不信,可以验看一下这些银两。我是实在无法了,否则也不会出此下策。”

方承说着硬把银子塞到老头手中。老头拗不过,只好拿起来验看。他看了许久,说道:“这银子看着倒像真的。”

方承道:“当然是真的,老人家,你收了银子,把马车给我一用如何?”

老头把银子往方承手上一推道:“不行,不行,那可不行。这马车是我的心肝宝贝,说什么也不能卖给你。”

方承这时有点急了,不过他去没有失去理智。他看老头十分坚决,心知不能硬来,想了一会终于有了主意,说道:“老人家,你不卖马车也行,这银子你也不用退给我。但现在你能否送我和这姑娘往高邮城一趟。”

老头一听,大是惊奇,说道:“你说真的,这银两可不少,只让我跑一趟高邮就成了。”

方承道:“银两多少没什么紧要,只请老人家,现在送我们一程。鄙人不胜感激。”

老头道:“你这年轻人看你急的,现在四更不到,你就非这么急去高邮,到高邮城开还有一两个时辰了,那么急做甚。”

方承道:“我身边这姑娘病情严重,需得快点赶过去,我怕时间拖的晚了,耽误了病情。还请老人家帮一个忙。”

老头笑着把银子揣进怀中,道:“好说,好说。有了银子一切好办。”老头说着自己过去解开了缰绳,能马架上了辕,牵着马车行到了院子外头。方承把陆紫裳抱上马车,三人也不管夜浓似墨,叭嗒叭嗒,不紧不慢的往高邮走。老头对这条路径倒是十分熟识,虽然夜色凝重,却丝毫没影响马车的速度。一个多时辰之后,他们已经来到了高邮城外。

方承谢过老头,抱着陆紫裳找了一个僻静处,先行歇下,只等城门开了,他好进城去。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方承看陆紫裳伤情还算稳定,但想着先找个地方把她安置好了,先行进城去见沈虹。毕竟此时陆紫裳的装束都太过扎眼,破衣褴褛,满身血污,这般抱着她进城,势必被人所关注。他见城效附近有不少人家,便找了一家,用些银两买了两套粗布衣服,把自己身上的家丁装和陆紫裳身上的破衣换了。这才背着她,急步赶往高邮城中。

方承到城门口时,城门正好开启。方承道一声运气,背着陆紫裳,直奔之前和沈虹投宿的客栈。此时天早,路上还没多少行人,但方承却也不敢施展轻功急奔,以免惊世骇俗,这一段路途,因此也走了好一会。待他到了客栈时,天光已是大亮。

进了客栈,方承和掌柜打了个招呼,便带着陆紫裳直奔沈虹的房间。他还到沈虹房间前头了,沈虹的房门倒先开了,探出头来观望。沈虹一见方承回转,大喜过望,忙道:“公子,你……”

沈虹正想发问,忽然看到了方承后背上的陆紫裳,脸上失色道:“公子,你,你把紫裳救出来了?”

方承点点头,也不回话,把陆紫裳背进房中,直接放到沈虹床上。沈虹忙掩了房门,跟过来观瞧。她细一看陆紫裳的模样,泪水不由自主的便流了下来:“是谁这么狠心,把她弄成了这样?”

方承叹了一口气道:“现在算是把她救出来了。不过,她伤情不轻,我这得去给她找大夫。你先给她梳洗整理一下,换套好点的衣服,以免引起大夫的怀疑。还有,我是把人救出来了,但这一带还是戴家的地盘,咱们行事要万分小心,否则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沈虹止住泪水点头道:“公子,你快去快回。”

方承嘱咐好,但即马不停蹄的离开了沈虹房间。他先到楼下找店伙计打听了城里大夫在那里,随即赶往大夫家里。他是初到这高邮城,对城内路径也不是怎么熟悉,找大夫的家便花了不少时间。待到大夫家里,又费了好些口舌和银两,这才总算把大夫请到了客栈。等到方承带着大夫回到客栈,又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大夫给陆紫裳请过脉,说道:“这人怎么伤成了这样,她到底遭了什么难?”

方承怕大夫疑心,忙道:“她之前遇上了强盗,被掳了去。这不,我刚拿银两把她赎将回来。大夫,她的病情如何?”

大夫道:“这些强盗也真不是人,掳人就掳人吗,做甚要把人折磨成这样。唉,算她命大,还留了一点元气。我给她开点药,好好调理调理,一时还不会有什么事。不过,我看她已经有几天没怎么进食了,一会你们先用米汤放盐,喂她喝一些,等她情况好转些,再给她别的吃食。还有一点非常重要,最近这几天,万不可让她再奔波劳碌了,必须静养。”

大夫说完开了药方,出了门去,方承拿银两托店伙计帮忙过去拿了药,又让客栈伙房专门熬了些米汤。这番折腾完,方承总算是能歇口气了。沈虹照顾着陆紫裳,方承抽了个空儿,到楼下吃了些东西。吃完东西,方承回到沈虹房中时,陆紫裳已然醒转,沈虹正用调羹给她喂食米汤。陆紫裳见方承来了,强打起精神道:“方公子你不该救我的。”

方承看着陆紫裳微微一笑道:“紫裳姑娘,你何出此言了。”从昨晚救了陆紫裳以后,事实上方承一直没认真看过她的模样。当然那时的陆紫裳满身血污,蓬头垢面,也看不清容貌。现下被沈虹收拾了一番过后,总算是露出真容。这是一个颇为清秀的女孩子,文文弱弱的,若说样貌倒不是非常的出众,但言语神态却俨然的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气韵。

陆紫裳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一个早就活够的人了,生与死已看得很淡了。你们又何苦为了我,再令你们身涉险境了。你们根本不知道这戴承鹏背后有多么强大的背景。如果能一举把他杀了,那也就罢了。要是杀不了他,让他有了反击之力,凭他的势力,你们恐怕都难逃一劫。”

方承淡然笑道:“紫裳姑娘,方承虽只是一个乡野村夫,却也知道什么事当为,什么事不当为。你和沈霓公子的故事,令方承甚是动容,便只冲着这一点,方承也非救你不可。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多想,等养好了身子,我便带你离开此地。至于报仇的事,以后再慢慢从长计议。”

陆紫裳闻得此言,心下急了,推开了沈虹的调羹,说道:“你们还想待在此地,给我养伤。不行,不行,你们快走,别再管我的死活了,要是晚了,只怕你们也走不了了。”

陆紫裳接着转过头对沈虹道:“沈虹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嫂子,但在我心中,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了。因为你是沈霓的妹妹,是他在这世间仅有的一点牵挂。今天我希望你能听我一言,劝劝方公子带着你赶快离开此地。我能活着再见你一面已经很知足了,如果因为我,再令你们受到任何伤害,我死了也无颜再去见沈霓。”

沈虹被陆紫裳说的心中一悲,流着泪道:“紫裳,你别这么说,我,我……”

方承见状忙道:“紫裳姑娘凡事不要想的那么悲观。戴承鹏势力虽大,却也不见得就能只手摭天了。我既然把你从他救了出来,断然没有再你弃之不顾的道理。方承不才,只能略尽绵薄,只要有一分机会,也要保你周全。”

陆紫裳急道:“你们根本不知他们的厉害,听我一言,莫要执着,快些走吧。迟了,怕你们就走不了了。方公子,陆紫裳不过是一个沦落风尘的小女子,根本不值一顾,死不足惜。公子如真想帮我,陆紫裳倒真有一事相求。”

方承道:“紫裳姑娘有需要方承的地方,明言便是。方承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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