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武含春基本上也就明白了,这个女孩就是何方的绝美艳遇,虽然何方损而且变态,但是他有钱有地位,这就是条件好的年轻姑娘还挤破了脑袋想法设法往他怀里钻的缘故。
武含春压根儿不打算管这事儿,兴许何方还乐意呢,男人谁不爱美女啊,这样的肉往嘴边送,她要是男人她也不吃白不吃。
可是她折回去包间的时候,何方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睡觉呢,看得出来真是喝高了,不省人事了武含春又犹豫了,她真的袖手旁观么,万一那个女孩是个小 姐,或者不是好人,她是为了坑他呢,坑他也活该,但是毕竟吴利群也醉了,这屋子里的仨人就她还清醒的,她真就转身离开等着这一夜天下大乱?人,好歹也得有点责任感,假如自己真是救了他,他醒了之后不得拿点钱补偿感谢一下自己么?
武含春想到这儿咬了咬牙,她用最快的速度给吴利群和何方换了衣服,除了内衣没换,衬衣和袜子都换了,谁知道那个女孩交待得清楚不清楚啊,万一细节上对不上号,她还得被牵扯进去。
她做完了这一切,刚才那个男服务生正好推门进来,武含春装作若无其事的坐着夹菜,男服务生看见这副场面愣了一下,“那个,我想问一下,哪位是何方先生?”
武含春摇头,“什么……东西?老娘喝多了,不认识何方!”
她也装得有点醉,这样假如出事儿了,服务生也不能拿她一个醉鬼当挡箭牌吧?男服务生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似的,“蓝西服,白裤子……”
他说着话目光就锁定在了换装之后的吴利群身上,男服务生走过去把他架起来,武含春装作招架不住酒力咣当一声趴在桌子上,服务生正愿意如此,几步就跑了出去,等门关上武含春立刻就坐起来,二话不说把何方架起来也往外面走,她虽然女汉子,但到底是个女的吧,何方看着是挺瘦,可是他个子高啊,一米八都是悠着说的,这么大骨头架子压在武含春肩膀上,当时她差点被拍漏了,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出了饭店大门,赶紧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倒是挺热心肠的,帮着给架了进去,坐好了之后司机问武含春去哪儿,武含春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何方,“喂喂,你住哪儿啊?”
何方不说话,武含春气得拍他脸,左右开弓拍了十好几下,何方还是跟死人一样,除了还能喘气别的什么反应都没有,司机不耐烦了,又问了一句去哪儿啊小 姐,武含春急得抓耳挠腮的,“这,我也不知道啊我。”
司机一愣,从后视镜里看她,“小 姐,您都把男人扛上车了,不就是去您家里么,您家住哪儿您都不知道?那就别从饭店出来啊,楼上不就是宾馆么?”
武含春听这话估计司机误会了,把她真的当成那个意义的小 姐了,她顿时就面红耳赤了,武含春虽然都三十了,可她还是传统说法里的老处女,那种事儿她没做过,她也谈过恋爱,但是总共加起来才一个半,那半拉就是她自作多情,人家是一直找她,但是目的为了接近男人缘好得让人嫉妒得恨不得杀了泄恨的黎艳艳,可是一来二去武含春对那男的动情了,于是乎她就把这段阴差阳错看成是自己的半段恋爱,以致于吕夏夏知道之后说她真可怜,把别人的男人当成自己的半拉情夫,太凄惨了。
武含春硬着头皮死死掐了何方一下,只好报上自己家里的地址,“师傅,麻烦您开到富华小区门口吧。”
结果这车没开到小区门口就抛锚了,武含春在车上龇牙咧嘴等了二十多分钟,司机特别尴尬的站在外面敲了敲车玻璃,跟武含春打了个抱歉的手势,“小 姐,对不住了,您换辆车坐行么,我的车发动不了了。”
武含春急得汗都下来了,“啥?现在都十二点了,马路上哪还有车啊,我家住的又偏僻,我带着个男人,司机都不愿意送。”
“那实在没办法啊,真开不了了。”
武含春哭丧着脸往外面看,一望无际的黑暗啊,偶尔才有一辆两辆的私家车经过,还都跟鬼魂儿似的一溜烟就过去了,武含春不禁打了个寒颤,车确实开不了了,越耽误人越少,等到凌晨真就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了,她咬牙硬着头皮钻下车,给了司机车费,把何方也扯下来,他跟个死人似的,特别沉,武含春用力架着他都要倒了一样,她赌气把他扔在路边上,转身就要走,可是又站住了,何方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嗓子“武小春接着来喝啊。”
她回头看着他,他把手举在半空中做了一个往嘴里倒酒的姿势,她翻了个白眼,真行,梦里都喊自己名字较劲,这男人心眼比针都细,她只好再折回去把他扛起来,他对自己这么根深蒂固的,假如在马路上出事儿被抢劫或者强 奸了,她还成了间接凶手了,她可吃罪不起。
武含春一路从被出租抛弃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门口走到了家,上三楼的时候她差点断了气,趴在门上呼哧了半天才有力气拿钥匙开门,她不是力气小,其实她的力气比一般女孩都大得多,她上初中的时候曾经有过赤手空拳让一个高年级男生鞠躬求饶的光辉历史,她能没力气么,但是何方跟死人一样,完全要趴在她身上才能浮动,于是武含春就那么给他背回来的,一个女人把一个男人背来,这需要多大的力气和坚持啊,难怪路上有两个一看就是做不正经生意的女孩目送她走了好远才动弹,还有一个大爷,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赶,看见武含春背着何方走过去的时候也停下了,一直张望,夜深人静的,那大爷说话武含春还听见了呢。
“都说这样的女孩不正经,其实也够可怜了,赚男人钱还得背着男人回家,不容易啊。”
武含春都哭笑不得了,看来女孩子大半夜在外面走夜路的确不好,稍有不慎就该被人误会了。
武含春蹑手蹑脚的进了客厅,发现两个屋子都黑着灯,看来老太天也睡下了,武含春的爸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因为他在天津教书,是一家名牌大学的特聘教授,基本上连六日都住在学校不回去,本来家属公寓老太太也能搬去住就伴,可是为了照顾武含春上下班吃饭洗衣服,老太太也没去,但是话却递到了,“死老头子你在外面要是和女学生不清不楚的让我知道了,我挠死你信不信?”
武含春看了一眼时间,都一点了,老太太肯定也睡下了,她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又把坐在地上的何方脚上的皮鞋给脱了,把自己的鞋也脱了,确保没有一丝声响的轻轻的往自己卧室里挪,可是这个何方简直是和自己作对,他才躺在床上就吐了一大摊的赃物,满屋子酒气顿时弥漫开来,武含春捂着鼻子翻江倒海的,她晚上喝了两瓶白兰地还有两瓶啤酒垫底其实这量也有点大,但是出门儿做了俩小时苦力基本上就压下去了,可是闻着味儿也忍不住要吐,她赶紧跑出屋去透了透风,又拿着拖把进了屋,打开窗户通风,打扫了半个小时才收拾干净,等她累得跟孙子似的爬上床,何方睡得又香又甜还露出了一个酒窝,她气得张牙舞爪一巴掌抡过去,何方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又翻了个身朝那边睡了。
武含春特别嫌恶的把床单直接扯了下来,何方也随着床单被抽走身子弹了起来,又重重的落下去,何方可能痛了,张嘴就让,武含春两只手上都拿着东西,当时他的声音又大,她怕把旁边屋子的老妈给惊醒了,于是万般无奈竟然把自己的嘴堵了上去盖住何方发出来的声音,当俩人接吻的时候武含春都愣住了,她觉得自己实在太倒霉了,明明是正常的应酬工作,结果却把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弄到家里来了,还送出去一个香吻,她也太背了吧。
武含春从阿姆斯特丹回来还没三天呢,但是每一分钟的经历都惊心动魄惊天地泣鬼神的,她实在吃不消了,于是这一夜她都泡在梦里没一刻消停的,而且还都没离开何方,大概也是因为他睡在自己旁边的缘故。
她这个梦的背景是在公司的二楼会议大厅里,吴利群坐在主席台上,她站在旁边台阶上,何方坐在底下头一排,人山人海的员工和看客,她一张脸窘得跟烂番茄似的,那场面有点像挨批斗的样子。
吴利群还是一如既往的拿腔捏调特别恶心,“咱们公司出了女流氓了,武含春女士,平时看着挺规矩的,可能也是剩女的阴影实在太深刻太阴暗了,她竟然公然的在包间里调戏何总!”
底下顿时嘘声一片的,武含春把头恨不得扎到地缝里那么羞愤,她张嘴想解释,忽然发现谁把自己的嘴唇拿胶带粘上了,她越着急越喊不出声音来,底下的人都用很惊诧鄙视的目光看着她,何方也是,冷笑着翘着二郎腿跟她比划一个胜利的剪刀手……
“啊——”
武含春一声尖叫坐了起来,却没想到外面也接着此起彼伏的来了第二声尖叫。
“哎呀,你是谁啊,怎么在我们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