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蔡阁主睁开眼睛,一个年轻的素衣公子当在她的面前,飞刀已经被挡下,此人正是赶在长孙雪眸前的南策,一看到他,青衣人说道:“九州山庄?”南策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回应他,青衣的剑直向他刺去,南策飞出剑,直接他的剑,几招之后,南策连连退开,突然四把飞刀接连着向他刺去,上下左右,南策无法全部退开,他竖剑上下一当,“叮叮”的两声,挡住了上下的飞刀,左右的两刀均射在他的肩上,他往后退去,蔡阁主扶住了他。
青衣人突然转身,一把飞刀直向铁征,铁征提剑一挡向飞刀,飞刀将他的剑击离正前方,就在此时,他手中的剑刺进了铁征的胸脯,推着他往后退去,“铁征……”胡杨柳爬起身,往客栈爬去。
青衣人沉声对着被推靠在客栈的木壁上的铁征,“和氏璧!”
“休想。”铁征左手紧紧抓住和氏璧往后藏,双眼直视着青衣人。
“当”的一声,青衣人将铁征钉在木壁上,“锃!”的一声,他的最后一把飞刀从袖中飞出,他握在掌中,直向铁征的左臂砍去,“不要……”胡杨柳再一次倒在地上,蔡阁主手一松,南策跪到地上,“锃!”一道光闪去,“锃”的一声,铁征身后的木壁倒下,青衣人的飞刀砍在他的肩头,鲜血直流,他完全视而不见,胆战心惊地向剑飞来的方向看去,是她的剑。
“长孙雪眸……”青衣人转过身看着飞出破晓的人。
“璧安侯。”长孙雪眸冷冷地看着他,璧安侯倒下后,他也无力地往地上倒去。
铁征看着倒下的长孙雪眸,目露哀伤,果然不是她,他的脑海里浮现着燕昭雪跳下佛塔的情形,无力地往地上跪去。
“把我和氏璧给我。”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她手中的是?”蔡阁主看着韩灯儿手中的不灭惊站起身,踉跄着往铁征去。
“韩灯儿……”老人向她走去。
“站住,”韩灯儿喝止他,“虽然我不会武功,但你们应该清楚这把剑的威力,我一拔出剑,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她蹲到铁征的面前,“把和氏璧给我,对你来说,它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铁征讽笑地看着她。
“是的,没有,除了现在所做的一切。”说着,韩灯儿抽出了一下不灭。
“铿!”铁征撩过她手中的剑,剑已出鞘,所有的人都退出十步以外,铁征赤手抓住剑锋对准自己的心口,“刺啊。”
韩灯儿抓住面前的剑柄,“你存心求死?”
铁征沉声道:“是,她死了,生死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地谓了。”他用力将剑往自己心口送,不灭刺进了他的心口。
“不可能……”韩灯儿哽咽地摇着头,“呵,燕昭雪,这个名字也不过是一个使命,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竟然因为他的死都不想活了,那么你以前爱的人呢?”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铁征了。”铁征说着将手中的和氏璧抛向远处的长孙雪眸,往地上倒去。
“我恨你。”韩灯儿松开手,退到一边,她无力地向正爬起来的长孙雪眸看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去,回不去了,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让我回去,所以他才将破晓给了燕昭雪,让她来杀璧安侯,才让你来,在他的眼里,我始终只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她说着退进菩提客栈。
“韩……”长孙雪眸往客栈走来。
“铁征……”蔡阁主扑倒在他的身边,伸手去触他血脉,瘫坐在地,欲哭无泪。
“铁征……”胡杨柳爬过来,抓住他的手,吃惊地看向蔡阁主,蔡阁主摇了摇头,
客栈里突然燃起火苗,“快走!”蔡阁主抓住铁征向胡杨柳道,几个人扑上来带着她们两人和铁征一起退开。
老人一移步,突然摔倒在地,客栈里的火势越来越大,几乎在瞬间烧着了整个客栈,商队的几人赶来,将所有的人撤离开,长孙雪眸走在大火前,无力地跪下,突然发现一个人进入火中,他抬头看去,只能看到一个白影。
“师父,我带你走。”
“璧儿,你走吧。”
“师父不走,我也不走。”
韩灯儿转身看着秦璧,“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留在弄影馆内吗?”秦璧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为了控制你父亲,你知道的,我不会武功,他不定完全听我的,但是有你在就不一样。”
“你说什么?”秦璧吃惊地看着她。
“你走,就当是报答我对你的养育之恩,我不想看到你。”韩灯儿转过身。
“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你不可能感觉不到,我根本就没有在乎过你。”
“我懂,我以为我们可以相互依靠着活下去,就像这几年一样,就算感觉不到彼此的心,只是相互守护着活下去。”韩灯儿转过身,吃惊地看着秦璧,他从来都不只是那个孩子,“好,我走。”秦璧跃出了火海。
火海里,受到火灼的女人神悲色哀,绝艳的面容暴露出脂粉的痕迹,岁月在她的面容上留下了痕迹,她毕竟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女人了。
一张烧了大半的纸从火里飘出,在长孙雪眸的头顶上飘落,他拿过纸,隐约可见上面有几行字:靖康君王何德?偏纵苍生……昔有凌空日月,承贞观,启开元……君民古有道,尧舜德者承天明。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十多年前她会策划谋杀宋宁宗。嘉定元年,南宋朝廷按照金国的要求,凿开韩侂胄的棺木,割下头颅,送给金朝,订立了屈辱的《嘉定和议》,作为韩氏相府的千金,她的所作所为是不难理解的,作为中原故事坊继承人的候选人,还是没有人能够理解这位才华绝代的女人。她明明知道璧安侯秦瑽是奸佞之后,兴风作浪,祸国殃民,她却与其共谋大事。
大家渐渐撤离,南策走到长孙雪眸的身后,扶在他的肩上,长孙雪眸站起,南策说道:“一起回九州台,霍庄主一定有办法解除你身上的毒。”长孙雪眸微微一笑。
阳光照在阴庇一方的菩提树上,光亡耀眼,光芒树叶沙沙作响,是佛在一遍又一遍地诵着佛经,身若非树,心若非台,尘埃若来,如何擦拭?
两日后的黎明时分,最后一支载运重物的行队从碧落佛塔的废墟离开,行队上路之后,长孙雪眸站在废墟外,凝眸久视,心中阵阵了刺痛,他用手左手背捂住嘴巴,咳了一声,又背上染了血。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在流沙外的荒道上停了一下来,负伤的兰心楼从扁鹊阁赶来,他往流沙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