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是?”沙玛拉圣女看着佛塔顶层落下的白影,看到的人们都惊讶着。
“大家往后退。”
拿军回头向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去,惊呼道:“哿师兄!”
“他竟然来了!”百里练儿看着哿带着的五十来人自言自语,“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韩姐姐,你是做梦也想不到送明玉的尸体去玉田的玉河畔哿会将罗布泊的高手都带来吧。”
所有的人都听哿的,都往后撤退开。
下落的燕昭雪感觉到脸颊上一冰,飞起的眼泪又滴回自己的脸颊上,燕昭雪,这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一个使命,而在生命的终结点上,却错过了最后的决战,这个名字终究失去了意义,只是那个孤独的人……“铁征大哥……”她动了一下嘴唇,风吹起从眼里滑出的泪珠,冷从她的背心向全身蔓延,眼前塌落下的塔楼遮住很快遮住了她的视线。
“嗖!”破晓从塔下飞起,“当”地落在长孙雪眸的面前,他低“啊”了一声,大量的血顺着嘴角流出。
“我恨你……”大家被这撕心裂肺的声音吓唬到,所有的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一身淡黄衣衫的女子抱住突门的尸体,是卓若尚心,不会丝毫武功的她几乎是冒着生命危险爬上这座佛塔的,然而,她的话,突门已经听不到了,“是你告我这个世上没有佛,没有神,没有度母,你颠覆了我的信仰,却不告诉我还有什么,置我于不顾,我该怎么办?……”这些话,早在几年前她都想说出,最终,一切决裂成背叛,连背叛的理由都无法说明。
“嚓!”卓若尚心按了一下额头上的皓月宝石,血从门心流出,她扑倒在突门的身上,万籁俱寂里,塔楼的倾塌声惊天动地。
“走吧,带上他们的尸体。”两人跃步到突门的尸体前,抱着两具尸体离开,兰心楼将师父的遗体交给站在自己面前戴着面具的人,天狼宫的人速度很快,快速撤离去。
长孙雪眸扑到铁征的面前,抓住铁征的肩,“快去,去菩提客栈救苍哲老人,他不会武功同,真正的敌人在那里……”
“你说什么?”铁征一把抓住长孙雪眸的衣襟。
“苍哲老人不会武功?”兰心楼诧异道。
“是啊,”蔡阁主看着迫不得已地看着长孙雪眸,“他可是西域武功和智谋都堪称第一的巫神。”
长孙雪眸急道:“以前或许是,但现在他连半点武功都没有了,去攻打天狼宫的那天晚上,在******的礼拜上,生死存亡之际他都没有出手,在古楼里,他连站都站不稳,相信我,”他抓住铁征的衣领,“去菩提客栈的人才是真正策划出今日局面的人,他们的目标除了佛塔还和氏璧,天刚亮的时候,燕昭雪将和氏璧送到了楼兰客栈,去菩提客栈的人是清都府的那个青衣人,在天狼宫你接过他的一掌,扶难的死也跟他们脱不要干系……”铁征站起身,飞也似的沿着倾塌的塔阶往塔下去。
长孙雪眸抓住兰心楼和蔡阁主的手,“走,我来控制机关。”
佛塔爆裂,抛飞起的沙流令观看的人觉得这座佛塔里除了流沙一无所有,待倒塌物静落后,流沙里只有一个如坟墓一般的巨型土坯,想要进入碧落佛塔的人们带着疑惑和失望纷纷离去,一切归于尘土。
哿带着人搜寻了一番之后赶往菩提客栈去救老人,天黑的时候,大得从沙里将长孙雪眸刨出来,萧绮云擦干了眼泪,脸上全是泥土痕迹,她站起来离开,大得看着她的蹒跚的背影,他能够感受得到她的焦急和悲痛,却不明白,她要在长孙雪眸将醒之时离开,他沉默地看着。
上百里的流沙上,只剩下他和将要醒过来的长孙雪眸,“找到那位姑娘没?”长孙雪眸紧紧抓住大得的手,声音嘶哑,大得摇了摇头,他向沙流里看去,夜风吹移着流沙,荒凉而死寂。
就在这时,一队人出现在他们身后,是班长风调送货物去金城九州台的人,他们回来了,还带着九州台的九州山庄的一位年轻公子,他走到长孙雪眸的面前,扶起他,看到他的神情的时候,不由怔了一下,他从未见人有如此悲怆的神情,更不敢相信会是长孙雪眸,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没有动声色,只是平和地说道:“长孙公子,在下南策,霍庄主让我来协助你,请尽管吩咐。”
长孙雪眸摊开右掌,三枚金币金光闪耀,“商银在地宫里,要用这三枚金币才能打开,你先拿着,如果明天晚上我不在,你就和他们一起打开地宫,记住,只有两天的时间。”长孙雪眸说完,跑向立在远处的马,奋不顾身地策马赶离去,从他嘴角流出的血已经变成暗红色。
南策看着手中的金币,向商队的人,“张先生,我先跟长孙公子去,您先回去重整镖行行装,我们必须赶在铁骑兵进之前进入玉门关。”
“好的。”
他惊木说道:“我先去救少公子他们。”大家赶离开,南策跃上自己的快骑,向长孙雪眸远去的方向跟上。
所有的人都离开后,夜已经很深了,月照流沙空千里,独有那个银发孩子在沙里刨着,他在找那个能抚慰他惶惑的内心的女人,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知疲倦地找着。
老人长叹了口气,“说说吧,韩姑娘,说什么都可以,说说你一直在弹的这首曲也行。”
韩灯儿将放在琴上的双手收放在膝上,静坐如画,一袭深紫色的长衣是深沉的底色,“事到如今,前辈的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任何语言都不过是强赋新辞大放厥词。”
“你是怎么做到的?扶难,单桀,百里雪箭,冠月夫人。”老人看着她,她是那么年轻,那么安静除了这些,还有更多自己连想都想不到的,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他纠结的了。
“做到的从来都不是我,是他们自己,除了那份一触即碎的脆弱信任,他们身上还有太多致命的弱点,那么优异的一群人,他们身上的每一点都可以致自己于死地,你想让我说这些是为了拖延时间吗?”她看向老人,老人浑身一颤,她再也无法平静,面目如色,目露惊色,“你的武功?”话刚落音,站在她身旁的右边的青衣人已经移身到老人的身边,老人站起,手按在桌上的和氏璧上。
“哐——砰——”的一声响,小客栈的门被人扑撞开,晨光射进客栈,韩灯儿蓦地站起,看着气喘吁吁十万火急赶来的人,他站在门框中央,晨光剪辑的身影投到她的身上,她伸手按住琴边的剑,那是铁征的不灭,“铁征……”她颤动着嘴唇,来不及想铁征怎么会在这里,她向青衣人,“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