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长孙雪眸跃下台阶,血像决堤的河岸的水流般从口中涌出,他跪倒在地,突然心生绝望,韩灯儿,这个女人果真不让他插手任何的事,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撑多久,他抬起头,向青衣人消失的方向看去,这个自己如此熟悉的人究竟是谁?
退到明玉侧面的铁征擦了下嘴角的血,突门走到他的面前,铁征将孩子递给站在一旁的卓若尚心,她一抱过孩子,哭着的孩子便不哭了,看着铁征和突门又要大打出手,长孙雪眸站到他们的中央,严肃地看着突门,“难道你真的要按他们计划的,在去碧落佛塔之前大大削弱你,老人,铁征,大家的力量,到时候你们如何应对那些******?在菩提客栈被你杀了那些僧人们的同胞会无动于衷吗?塔城的圣火教信徒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吧?”
“突门,看来你的机会不大啊。”又一个米色衣衫的人跃身到殿台上,是兰心楼,狼王慢慢放下手中的长刺。
“明玉师姐……”拿军抓向明玉的袖子,通红的双眼中滚出泪珠。
“铁征,”听到明玉叫自己,铁征蹲到她的身边,明玉看着铁征,轻声说道:“师父一直关心着你,他让我跟着你,照看你,从天狼宫到死亡之海……”
“呜呜……”雪鹞在明玉的了身上焦急地跳上跳下,看着奄奄一息的明玉,铁征忙说道:“我知道。”
明玉看向燕昭雪,“告诉哿师兄,我葬在了玉田的玉河畔……”明玉伸去扶雪鹞的手突然停下,“呜!”雪鹞叫着,重啄在明玉的肩上,见明玉没有反应,它又“呜”了一声,拿军拿住它,不让它再啄明玉的肩。
“我来吧……”哿跪在明玉的面前,燕昭雪将明玉放给他,哿抱起明玉,轻盈的身体如轻羽一般,他的眼泪打在她白得透明的脸上,他往台阶上去,他要将她葬到玉田的玉河畔去,从今往后,他面可以不加掩藏地去看她,只是,他能看到的将是一块冰冷的石碑,那个人,只能回忆,事实没有像明玉想的那样,他的脑海里将永远有她失去双臂、弱不禁风的影子。
卓若尚心抱着孩子就要往台阶上下去,“卓若尚心,”突门叫了她的名字,燕昭雪怔看着突门,又看去台阶前抱着孩子的年轻公子,她就是背叛了突门的度母宫的那个女人,她和突门就如地下城里的那个女人和单桀一样。“在度母宫的时候我就说过,只有一件事你不能做,那就是背弃天狼宫,如果你做了,我就会亲手杀了你。”突门说着,举起了手中的长刺,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
“哇哇……”卓若尚心紧紧将孩子抱着怀中,从自己选择离开在狼宫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
“住手,”燕昭雪手中的剑抵住突门的后心,尽管他穿了铠甲,但是他清楚,这一柄剑可以刺穿他的铠甲,“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找回她的孩子,如果是真正的背弃,因该做点其他的,没有什么比杀了你来得直接,”燕昭雪的声音变得几近撕裂的声音痛斥道:“为什么你从来都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单桀回来只是想告你他没有背弃天狼宫,不是你说的背叛。”
“你不会明白。”突门说着,手中的利器继续往下,“锃!”燕昭雪轻“啊”了一声,她的剑刺穿了突门的铠甲,她忙拉出剑,血从剑尖上流下来。
长孙雪眸站起身,他往台阶上看去,看到一个紫红色的身影,如披了一身锦绣云霞,他惊喜地叫了声,“绮云!”转而苍白的脸色发青,他大叫声道:“绮云,萧绮云……”萧绮云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他往台阶上跑去,刚跑上两级台阶,便觉气喘吁吁,全身无力,他用力提气,却觉丹田阵阵剧痛,他竟然连半点内力都提不起来。
“昭雪,我们走。”铁征站到突门的面前看着突门,燕昭雪将剑收回鞘中,往前走去,夜杀向他们拦去,兰心楼跃身挡到他的前面。
“夜杀,让他们走。”兰心楼走卓若尚心的身后,拿军提起银色头发的孩子,孩子比他想象的要轻得多,他快步跟上燕昭雪,铁征这才转过身,跟着大家走去。
“燕昭雪。”燕昭雪看着面带微笑向自己走来的萧绮云,她皱了一下眉头,这也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她的友好令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燕昭雪怔愣着,萧绮云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她看向她伸向自己的手,“锃!”燕昭雪“啊”了一声往地上跪去。
“绮云……”刚跑上台阶的长孙雪眸看着握着血淋淋的匕首的萧绮云,一个不支,他跪到了地上。
“啊!”萧绮云大叫了一声,匕首掉到地上,在铺地的石板上敲出“当”的声音,萧绮云的左手用力的抓在抓着自己右腕的手,“你捏断了我的骨头了,放开我……”她用力地打着抓着铁征如铁钩一般的手,“她只是一个被朝廷通缉的通缉犯,杀人犯,你放开我……”
“铁征大哥……”燕昭雪紧紧抓住铁征的衣角,“不要伤害她……”铁征看着燕昭雪,她的神情竟是出奇的宁静,铁征甩开萧绮云,萧绮云摔了出去,摔倒在地,她看到跪在地上的长孙雪眸,正要叫他,但一看到他看着燕昭雪的哀伤神情,她竟然叫不出声来,是真的,在他的眼里,她不止是一个朝廷通缉犯。
“不会有事的,我送你去扁鹊阁。”铁征说着抱起燕昭雪快步往台阶上跑去。
燕昭雪看着跪在地上看着她的那又会变成银色的眼眸,终究还是逃不过那样的命运,她是无法摆脱他的追捕。
长孙雪眸看着那双宁静且悲伤的眼睛,自己终究只能给她带来伤害,任何的靠近都会造成伤害,致命的伤害,她那伤痕累累,鲜血淋淋的身体。
铁征跑下台阶后,燕昭雪看不到长孙雪眸,她轻叫了一声,“铁征大哥……”她努力着想要叫他不要跑这么急,但是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很快便在铁征的怀里睡了过去。
扁鹊阁里,铁征一直握着燕昭雪冰冷如玉的手,看着年轻的蔡阁像缝衣服一样将燕昭雪腰间的那一刀和肩上的伤口缝合,然后上了药,这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如果手里缝的是衣服,应该会是一个贤妻良母而不是一个名声败坏的蔡阁主吧。
蔡阁主直起身,弯曲了大半晚上的身体发出“咯咯”的声音,“铁大侠,你都看了一晚上了,她是好看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吧,难道是看多了荒凉的流沙,想洗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