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昂……”几匹狼抬起头看着燕昭雪,低声哼着听她的指令,然而,它们试着站起,饥肠辘辘的它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燕昭雪低头爱抚地看着它们,火光映着她眼中闪动的泪花,它们都只是饿坏了的动物。
“昂,”一匹狼突然怒吼了一声,其他的几匹狼也跟着发愤起来,她不是它们的王,只是食物,燕昭雪一惊,快速旋起手中的剑,在狼还没能暴发出它们的攻击力量之前杀了它们。
“拿军,”刚走到大殿的门口,长孙雪眸叫住了拿军,拿军停下脚步,侧过身,抬起头来看着长孙雪眸,“把你的挂坠给我。”
“嗯?”拿军低头看着自己的挂坠,再看看一脸惨白的长孙雪眸,难为情地说道:“师父说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不能给任何一个人。”
长孙雪眸看了一眼已经跟来的一惊,说道:“救出燕昭雪出来就还给你。”
“燕姐姐她……”
“来不及了。”长孙雪眸说着抢拉下拿军脖子里的挂坠,放在手中一握,只听着“咯吱”的声音,长孙雪眸的手中射出一束金光,他忙将手握紧。
“这……”拿军瞪大眼,张大嘴。
“嗯,”长孙雪眸向他点头,“走。”
燕昭雪双手握着血淋淋的剑,她重重咬着紫得发白的嘴唇,然后看向火鼎上方的石托,飞身向火鼎上方去,剑尖向石托上的金币一点,金币飞起,她飞旋转身去接金币,就在她接向金币的那一刹那,又一只小型的狼正抱咬向她的腰,眼看金币就要了落入火鼎之中,她身体一斜,剑尖向金币接去,衣服却被小狼咬住,“哗”的一声,她的衣服撕开,小狼又扑向她,这一匹小狼灵敏无比,见无法避开它,落跪在地上的同时,她横抛了一下剑,金币往墙角掷去,同时,她的剑回来,直向扑面而来的小狼,就在她的剑从小狼的背心上插下的时候,她看到了小狼的眼睛,一双发着郁蓝光亡的眼睛,这是波斯和漠北那个金发碧眼的异族的后裔。
“金币!”狼王看着长孙雪眸指间的金币,拿军站在一旁,心依旧悬着,自己随身携带的挂坠竟然就是金币,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会在自己的身上,突门看着一惊,一惊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一直跟着长孙雪眸,就算长孙雪眸有分身之术也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
长孙雪眸说道:“天狼宫建于开元年间,无论是风格还是技术上都很好地运用了中原墨家的精妙机关术,要取得金币未必要进入工枢阁。”
铁征看着长孙雪眸,长孙雪眸向他点了一下头,铁征推起墙壁上的石门,“昂!”的一声狼嚎传来,他飞也似地冲进石道。
燕昭雪扶开被自己用剑柄敲晕之际咬住自己左侧脖子的孩子,脖子上的五六个牙印很快流出血来,她轻轻拨开他银色的头发,一个十岁的孩子,他苍白如纸的小脸骨骼毕露,他也像这些饥肠辘辘的狼一样,被饥饿啃噬得皮包骨。她轻轻地将他放在地上,走到墙角捡回金币,那触到冰冷的金币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里涌起一阵痛楚,如果没有它,如果老人没有选中自己,是否就能够逃离无尽的杀戮了呢?
她将金币握在手中,回来抱起晕厥了的孩子,“嗷,昂……”地上一只中了剑的狼突然睁开眼睛,撕裂着嗓子叫出点声音来,悲愤的眼睛看着燕昭雪,它不让她带走他,对于这些狼来说,这个与他们同在了五年的孩子它们的王,是它们的孩子,也是它们的主人。
燕昭雪将孩子放到地上,左手扶着孩子,握着金币且握着破晓的手伸出,剑锋对准狼喉咙,快速地刺了下去,她突然感觉到左手扶着的孩子颤了一下,晕厥了过去还能感觉得到自己刺杀了的狼的悲痛,这是怎么的一种灵魂相通啊?她扶着孩子走到石门口,虽然听不到低沉的狼嚎声,但是她强烈地感觉到了那种悲愤和杀气,要怎么才能穿过这条黑暗的石道,带着这个孩子离开这炼狱般的地方?
“昭雪!”铁征突然门口,一看到他,燕昭雪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打落下,铁征看着衣布被撕破,肩上和脖子上都流着血,一身血迹斑斑的燕昭雪,眼睛一红,哽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一步跨上去,轻轻将燕昭雪揽在怀里,燕昭雪轻轻咬住他肩上的衣布,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再让你只身涉险。”可惜燕昭雪看不到他的嘴,不知道他说的这一句话。
“啊!”看着铁征扶着燕昭雪走到石门口,哿和长孙雪眸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铁征看着全身血淋淋的燕昭雪,紧握起双手咬起牙,愤怒地看着狼王,站在他身边的哿拍了一下他的肩。
“佛塔打开之日,你我在碧落佛塔之上,一决生死。”铁征一手将从石室里带出的孩子抱在腰间,一手扶着燕昭雪,说完之后他们往前走去,燕昭雪移开看着突门的目光,对于这个人,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你们要带着他?”突门看着铁征抱在腰里的孩子。
“是的。”铁征答道。
“你们以为他还能活下来吗?铁征,天狼宫会让你为这条命付出代价的。”夜杀看着铁征腰间的孩子,这个本来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取代自己成为西域的一下个第一杀手的孩子,他瘦小的身体蜷缩如狼,相比之下,自己是城幸运的,至少自己是站着活着。
“走。”哿愤怒地看了一眼突门,扶着拿军的肩跟在铁征和燕昭雪的后面。
长孙雪眸向突门,“金币是唯一打开碧落佛塔里面的至宝的钥匙,但却不是唯一能够打开碧落佛塔的钥匙。”说着跟上大家离开,突门在原地怔了一下,几百年来,对于碧落佛塔和金币,自己所知道的,人们所知道的,终究只是一些皮毛而已,他只觉自己手中的金币突然贬值了,但是,对他来说,天狼宫和天狼宫的未来才是他唯一在意的。
“狼王,你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大殿内外回荡着这个充满惊奇的声音,刚刚走出大殿的燕昭雪和铁征同时抬起头,黑衣女子正站在铁征的面前。
“你又想怎么样?”燕昭雪看着这个阴魂不散的黑衣女子。
“我可没想怎么样。”百里练儿说着伸手摸向铁征挂在怀里的婴孩,铁征侧过身避开,百里练儿的手举在空中,她抬起头正视着铁征的眼睛,笑意满面之中充满了愤恨,“你是怕我还是讨恶我?一定是讨恶了,这世间可没有你铁征害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