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班远风摸了一下头,想自己也真够笨的,一时间竟想是那个人,他心里太崇拜他,是把他当神人看了。
“大唐盛世,朝庭对西域的事很看重,派重臣到西域,突厥之乱,唐将苏定方领兵西域,他身边有一位剑客,就是不灭的主人,秦阙城,他帮助平定西域之后在西域留了很长一段时间,传说他用易经之术探险死亡之海的大沙漠和天山的永恒之雪,找出沙中的水源,东西的商队也是在他的帮助之下得以生存下来的,传说他到过******的圣城,耶路撒冷,他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完成了图,按照他的图上所指,很多原本荒芜的地方也有了人烟,西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才有今天的繁荣,所以这张地图被叫做长生图。”
“那他为什么要把地图藏进碧落佛塔呢?还要什么找到三枚金币才能取出地图?”班远风不解。
“倒不是他将地图放进碧落佛塔的,是后来的人,自唐玄奘西天取经后,西域愈加繁荣,更多适合生存的地方被发现,人口越来越多,领地越来越大,西域又是东西方各国相通的枢纽,唐安史之乱后,突厥人又兴起,在西域,谁得到长生图谁就能够得到这片天地,西域之地藏龙卧虎,五代十国之时,各门各派兴起,西域大乱,为了得到长生图各门各派残杀不断,从敦煌来的大月氏的后裔,铁氏一门得到了地图。”
“也就是那个人的一门,”班远风听得起劲,“这样算来,应该是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吧。”
“哈哈,”杨迁拉了一下马缰绳,让马走开一点,班远风都快扑到他的身上了,“算是吧,”他继续说道:“大月氏王国曾经与张骞合作共抗匈奴,得到大汉王朝的高度重视,所以在整个西域乃至西方各民族中的地位都极高,他们得到长生图之后,便引来了各门各派的明夺暗杀,那个时候,大月氏几经挫败,大部分西迁,留在玉门关以内的叫小月氏,铁氏一门英才辈出,所以人们还称他们为大月氏,但强弩之末,终究敌众我寡,大月氏气数将尽,迫于无奈,也为了阻止西域再掀血雨腥风,他们将长生图放于碧落佛塔中,自此后,人们只知道金币是打开碧落佛塔拿出长生图的唯一物件,其中一枚被故事坊的人带到中原,”
“是那位姑娘的那一枚金币吗?”班远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她的那把剑是?”杨迁向右边的班长风。
“应该是破晓没错。”对于江湖剑道,杨迁比他了解得更多,只是破晓出现得这么突然,他惊魂未定。
“破晓?”班远风摸了一下头,“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破晓是故事坊的镇门之宝,当年白香铸成两把剑,不灭和破晓,他将破晓送给最心爱的女人,故事坊的创始人墨歌。”
班长风接过,“也就是说,那位姑娘,她的破晓和金币都是故事坊的重要物件,她应该是故事坊的人。”
“就是那个从战国时代开始就创建的故事坊?到现在还很出名的故事坊?”班远风用食指和拇指托着下巴,两眼眨巴眨巴着。
“嗯,”杨迁点了一下头,这个时候的班远风,“另外一枚金币流落到江湖之中,至于最后那一枚,听说苍哲老人知道它的下落。”
班长风叹息了一下,“老人说被逼进死亡之海的那个人会出现,不知道老人现在在做什么。”
班远风接道:“对了,杨叔叔,我们的队伍从来没有理会这些江湖之事,你们怎么知道这么多?”
杨迁看着他滑溜的眼睛,皱了一下眉,笑道:“那是因为杨叔叔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啊。”
“又蒙我,”他坐直身,“那是因为我们的师祖们也想要长生图,我们需要它,我也想要。”
“远风,”班长风严肃地说道,“我们的商队绝对不能参和到这件事中。”
“知道了,爹,不能过问江湖上的事,”班远风低下头,口服心里很不服,“那万一江湖人要惹上我们的呢?就像今天一样。”
“远风,”这么多年来,为了长行的事,他们都竟可能地避开江湖上的事,“记住,永远要将长行的事放在第一位。”
“知道了爹。”他嘟了一下嘴。
“班兄弟,我回去。”杨迁严肃起来,一来是他相信女子是故事坊的人,带金币来必有要事,再则,女子不顾自己安危,替他们脱困,他早打算返回。
“杨兄,”班长风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回去是生死大事,自己作为领导艺者,本应是自己回去,却又身系大任,无法脱身。
“班兄弟,你忘了我的身份了,就算真的与他交手,也只是一个剑客的宿命而已。”他说着,拿出随身的配剑。
“嗯?”班远风看着杨叔叔的配剑,这把他看了十多年的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剑,此刻看来锋芒毕露,连这个他熟悉的人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下子伟岸了许多。
“我会记住你的恩情的。”班长风至诚地看着他。
“呵,”杨迁摇了一下头,“你从一出生就在这条东西方大道上往行,重重险阻却从来没有动摇过,正是因为清楚你们的目的我才留下来的,所以,这所做的,绝不是对你的恩情。”
“哈哈哈……”轻风带着轻尘迎面吹来,班长风笑得眼眶微微一红,在所有人的眼里,这一支穿行在东西方大道上的由镖队变成商队的队伍不过是攫取财富的大商队,他们已经是最富有的商队了,却还坚持出生入死,不过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班远风眨了一下眼,净出眼中的风沙,他看着父亲和杨叔叔,后面的这几句他听得不太明白,但他有一种感觉,这似乎是生死离别。
“我走了。”杨迁调转马头,看了一下浩荡的商队,三十六人,在外人看来,这支队伍长年长行在途中,多数时间看来疲惫不堪,但只有他们自己明白,这支队伍有多强大,虽然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来的时间也不一致,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世背景,但他们有着相同的目标和梦想,要用一生来追寻的梦想,而且个个身怀绝技。
“杨迁,”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跳下马,提着酒袋走出来,喝了一口,将袋子扔向杨迁,“喝吧。”
“赵从,”杨迁接过酒袋,向他举了一下,尽情地喝了一口,几人都拿出自己的牛皮蓄水袋喝了起来,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那些袋子里装的是水,现在突然发现,大多数的人装的是酒,他认真地的看着这些与自己相处了十多年的长辈,见他们的眼睛里有和平时不一样的情感,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陌生,同时,他也有一种感觉,这些人都不普通,他向父亲看去,父亲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这种庄严肃穆的神色,只有在阻止商队前行的敌人才会有的神色,父亲的态度是对大家的,所以大家都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