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追着雪鹞的哿折回来,看着他疯狂的样子,拿军偷偷地向后移步,哿一看到拿军,便跑过去,“有没有看到明玉师姐?”
拿军摇了一下头,将头低下,“我,我没有看到过明玉师姐。”
“真的吗?”哿认真地看着拿军,拿军抬起头,看着哿的眼睛,筋疲力尽的哿快要崩溃了,拿军头一低,两大粒泪珠打向地面,用力地点头,哿“啊”了一声,无力地向地面跪去,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拿军只觉自己脚下的石板颤动了一下,偷偷地抹着脸上的泪。
听完哿和拿军的对话,燕昭雪确定眼前的女子便是他们口中的明玉,问道:“他们是在找你?”
“我不想见到他们。”明玉一说出,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可是你的伤?”燕昭雪松开抓着她袖子的手,拿下射在她袖子上的飞刀,看向明玉明玉受伤的肩下,拉开被割破的衣裙,虽然伤口不深,但对于这个弱不禁风地女子来说已经致命的一击,“是两把飞刀?”燕昭雪问道,明玉点了一下头,燕昭雪手颤抖起来,她无法想象齐肩断了双臂的明玉是怎么保持平衡站稳的,更不知道她是如何避开青衣人同时射出的两把飞刀。
明玉摇了一下头,示意她没事,说道:“我怀里有药。”燕昭雪取出药,雪鹞在明玉的身上跳上跳下,忙乎着,平日里,就是它给明玉取的药,燕昭雪将药倒出一粒,喂给明玉,又给她的伤口擦了药,明玉说道:“请你扶我站起。”
燕昭雪扶明玉站起,明玉站起之后,燕昭雪试着松开手,却担心明玉又会倒下去,她握紧手,“你要去哪里?”
“我不想见到他们。”看着明玉祈求的样子,燕昭雪点了点头。
拿军向烽火台里看去,看到燕昭雪从火焰里出来,“燕姐姐!”拿军跑上去。
跪在地上的哿突然站起,跑向燕昭雪,在拿军之前跑到燕昭雪的面前,双手抓紧燕昭雪的肩,“明玉在哪里?”燕昭雪怔愣地看着哿,肩膀被他抓得剧痛难忍,她咬着嘴唇,什么都不说,哿的眼中浮起恨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若敢打金币主意,伤害明玉,我绝不放过你。”他重重地推了一下燕昭雪,放开手,燕昭雪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愣愣地看着走远去的拿军,燕昭雪无力地长叹了一口气。
拿军看着哿的背影,张了张口,没有叫出声来,他走到木站着的燕昭雪的面前,“燕姐姐,你没事吧?”
燕昭雪看了一下拿军,拿军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又咬了一下嘴唇,他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更觉得自己已经站不住了,只见燕昭雪手往他的肩上一按,他嘶声叫出来,“啊——”然后坐倒在地上,燕昭雪蹲下,对拿军道:“忍着点。”然后向拿军的腰上和腿上按去,拿军突然一口咬在燕昭雪的肩上,燕昭雪已经停下了手,被拿军这么一咬,手一动也不动,脸色一阵惨白,拿军觉得没那么痛了,他松开嘴巴,愣愣地看着燕昭雪,燕昭雪若无其事眨了一下眼。
“燕姐姐,我……”拿军知道燕昭雪是在给自己接骨,自己又因为疼痛咬伤了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低着头,眼泪直往下滑。
燕昭雪摇了一下头,站起,“我们走。”
拿军试着站起,虽然很无力,但已经没那么痛了,他问道:“我们去哪里?”
“我要去天狼宫,”燕昭雪想自己已经到了天狼宫的范围,决定去取回自己的那一枚金币,她看着一身是伤的拿军,“在这之前,我可以送你回去。”
拿军说道:“我答应过师父,要送狼王回天狼宫。”燕昭雪有些疑惑,虽不太明白老人为什么要让拿军这么做,但她还是点了一下头。
绿珑看着拉木雅一拉缠在圣火教教徒脖子上的鞭子,人头被鞭割下,直打了一个寒颤,像受惊了一样说道:“拉木雅宫户的鞭好像不是鞭。”
“是天狼宫的鞭,这样想就没什么奇怪的了。”剡木温严肃而警慎地攥着他手中的剑,拉木雅的鞭一抽回,便直向剡木温,绿珑看着拉木雅嘟了一句,“还真不怕死。”拉木雅虽胜出四人的攻击,但已是强弩之末,鞭放了出去再也无力收回。
拉木雅轻“啊”了一声,低头看向刺穿了自己的腰的赤红长剑,苍白的脸上尽堆惊恐,剡木温发现拉木雅完全没有要避开的意思,好像有意要死在自己的剑下,吃惊地向她看去,慢慢地抽出剑,“宫主……”拉木雅轻呼了一声,然后倒下,倒在灼热的地上。
狼王走上去,扶起她,绿珑抬起手,剡木温急抓住她的手腕,“我们走。”
绿珑吃惊地看着剡木温,此时狼王已伤得很严重,又被围困在圣火中,拉木雅也已经不能动了,这是杀狼王的最好机会,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知道绿珑的疑惑,剡木温又叫了她一声,“走。”绿珑乖巧地跟着剡木温离开。
在临走时,剡木温看了一眼狼王,他没有能够看到狼王的眼睛,只是看到他火光里的面具,那样的光辉即便是最猛烈的火焰也没法企及,“圣火教从来都不是偏安一隅。”
狼王冷冷地说道:“从是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偏安一隅。”
绿珑不寒而栗,极不想看狼王的面具,剡木温面如土色地离开。
火焰中,拉木雅紧紧抓住狼王的右臂,“我向你承诺过,要战死,带我回去……”她扶在狼王手臂上的苍白手指突然停了一下,再用力抓紧,她发现,狼王的铠甲已经熔化进他的血肉里,她想要紧紧地抓住,又怕弄疼他,时抓时放,不知如何是好,正如对他的人,只能永远在那个无法跨跃的一步外守候,为他守候一生,只是,他明白吗?拉木雅往他的怀里倒去,眼泪顺着苍白得如雪雕的脸颊上滑下。
天狼宫是孤独的,天目峰是孤独的,天狼宫里所有的人都是孤独的,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他们就如最初在天目峰见面的那样。
“这条鞭送给你,从今往后你就用它来守护天狼宫的宫主,守护天狼宫,当然,天狼宫的宫主会是我,”那一天晚上,他才刚刚成为宫户,她相信了他会成为天狼宫的宫主,她从他手中接过鞭,鞭是温暖的,“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保护得了你自己,记住,天狼宫的人是战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