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春天打开纸团,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字迹娟秀。这下欧阳春天真的是云里雾里。这是R国耶!远隔自己家乡万里,别说有认识自己的人,自己连这边的阳光都没晒过,说句流行的话,连这里的太阳都没见过自己。
那个疯女人是谁?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名字?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被关在这?又是怎么找到这?对了,这人既然能丢写着自己名字的纸团给自己,那她应该就是有意为之,有意为之就说明她没疯,那她为什么要装疯呢?这帮人会怎么对付她呢?会打她吗?还是送疯人院或者干脆杀了她?R国对精神病人不知怎么处理?如果真被关进疯人院,那只怕装疯也会变成真疯了!
一时又想了千千万万。将纸团吞下肚去。从此,欧阳春天每天就又多了个任务,从那外面台阶上寻找那疯女人的身影,从门口角落往外看,看那疯女人是否从那经过?尽管欧阳春天也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反正有时间,反正没事干,每天只练步法也太枯燥了。
日子在多了个希望和无数谜团中一天天过去,一晃三年,暑去寒来,算来今天又到了这里一个特殊的日子。欧阳春天通过前两年观察发现,每到年头,估计应该是二月哪一天,这里通常都是雪季,所有的人都会出去,将整个周围原野点满蜡烛,将雪地照的一片通白。原野上人群三三两两,好一番节日气氛。
欧阳春天依在小窗前,尽管知道自己家乡没有这么个节日,但外面气氛影响,也不由心中涌起浓浓思恋之情,想起奶奶,想起小和尚,想起学校,老师,想起未见的父母,甚至想起那只有一边脸的老和尚,不由泪流满面。
靠在窗边,不知不觉睡着了。欧阳春天做了个梦,梦见来奶奶,还有小和尚,还有父亲母亲,大家都团聚在一起,那种感觉呀,好幸福哦!然后自己偎依在奶奶怀里,想去牵父母的手,但明明父母就在眼前,偏偏那手伸过去牵住的都是空气,欧阳春天大急,在那哭叫:爸,妈!
然后忽然就醒了。醒来后发现是南柯一梦,苦笑一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麻的肩膀,就想上床去睡。忽然听见外面铁门传来响声,虽然那人明显想不发出声响,但一则欧阳春天在练习了那‘步罡踏斗’步法后,各感官灵敏度早已异于常人,二则正是深夜,周围环境安静,一点声响都格外明显。
欧阳春天感觉到那门被悄然打开,进来那人蹑手蹑脚,又悉悉索索的开里面铁门。欧阳春天悄悄走到床边,躺了上去,假装睡觉,他倒要看看这人鬼鬼祟祟的要搞什么。
里面门不一会也被打开了,那人站在门边,将头伸了进来轻轻叫道;“春天,春天!”
欧阳春天大惊,这会是谁?怎么叫自己名字?从床上一下而起,‘啪’地将灯打开,这下用上了经常练习的‘步罡踏斗’,房间不大,瞬间就到了。那灯一开,灯光下欧阳春天看清来人不由大吃一惊:疯女人。
此时疯女人却一点都不疯。欧阳春天一打开灯,她就又‘啪’地关上了,同时轻声说道:“别开灯!别说话!快跟我走,我是你母亲!”
说罢也不管欧阳春天表情,牵起他的手就往外面跑,情况紧急,此时欧阳春天有一万句话要说,可看这情形,尽管这是不是自己母亲还不可确定,但此时却也不是发问的时候地方。两人一前一后靠着路边峭壁躬身而行,这时欧阳春天才发现这个自称母亲的人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行动迅速,犹如狸猫,往脚上一看,她仍象上次一样赤着双脚,衣服头发未变,欧阳春天不由用上了步法,那女人显然对欧阳春天能跟上自己有些吃惊,看了一眼,但并没说话。两人很快来到一峭壁处,欧阳春天也看不出和别处峭壁有何不同,那女人往什么地方按了下,一快大岩石忽然分开,中间露出一个电梯门来。电梯门打开,欧阳春天刚想进去,但那女人伸手一挡,随后用另一只手在身上一阵摸索,欧阳春天正猜她是拿什么东西时,那手一翻,五指捏着团巨大的污垢出来了。随后手腕一抖,那团污垢往电梯顶一扔,随后拉着欧阳春天进了电梯。欧阳春天偷偷一看,电梯里安装着摄像头,但此时上面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糊在那镜头上。欧阳春天暗道:好猛!
电梯下降很快,因里面有摄像头,欧阳春天不敢说话,那女人也没说,这时才发现两人的手还是牵着的。欧阳春天意识过来,挣了一下,但那女人却握得更紧了,并且用眼光剜了一眼,里面充满了抱怨充满爱意又充满愧疚还有祈求。那一眼,欧阳春天只觉得那是剜在自己心上,眼睛不由就红了,轻轻地和她手磨了一下,反握住了那手,那手粗糙而温暖。那女人眼睛也红了,死死的盯着欧阳春天看,眨都不眨一下,好像要把欧阳春天看进自己心里。欧阳春天知道那女人一直看着自己,但他却不敢去看那女人,此时,他知道,自己若是再看一眼,压抑了二十年的思母之情一定爆发,感情定会崩溃。那后果不堪设想。到了此时,虽然嘴上没叫,但心里已经认母了。
还好,两人都没哭。不一会,电梯就停了,梯门打开,两人下去。欧阳春天发现还是在山上,但应该是到了下面的小山上了。
那女人拖着欧阳春天又是一阵蛇行猫步,此时山上空地到处都点满了蜡烛,寺中僧人都聚在那台阶前一个巨大平地祈福,应该类似于广场。夜色中,那台阶直直而上,它的尽头,是座高高山峰。
四周都是怪石围绕,除了来路。要想出去必须绕过广场,。两人躲在阴影里悄然而行,眼看看到了一个出去的路口了,欧阳春天心中暗喜,但身旁忽然传来两声尖叫,一男一女。定睛一看,那紧靠广场路边的石头阴影下忽然串出两个人影,两人衣衫不整,一个是个青年和尚,另一个是个年轻女子,两人显然躲在那阴暗处正行苟且之事,不料欧阳春天两人悄然而至,当然吓的半死,不由尖叫起来。
两人心中同时大叫不好,那女人更是眼疾手快,冲上去啪啪两下,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法,青年和尚和年轻女子已都让她弄晕了。但晓是如此,显然还是太迟了。那边广场上听到这边叫声,已停止动作,纷纷朝这边看来,而更有几个离得近的已起身跑向这边,而更要命的是,外面出口处也有几人恰好出现,这时想强行从那冲出去也似乎不可能。这时那女人眼现决绝之色,对欧阳春天悄声说:“我去引开他们,你待会从这边路口跑!”
欧阳春天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虽然满脸污迹,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无情的痕迹,但仍然可以看出年轻时漂亮的轮廓。欧阳春天忽然伸出了双手,做了个拥抱的姿势,那女人看了欧阳春天一眼,满眼慈祥,将欧阳春天抱在怀里。抱了一下,欧阳春天忽然一个掌刀,劈在那女人颈8上,女人软软倒下。将女人轻轻放在地上,欧阳春天温柔的叫了声:委屈您了!母亲!
脚踏‘步罡踏斗’,从那石头暗影中向路口冲去,他一出现,广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喝骂声,欧阳春天不用听也知道,一定是叫:谁?快抓住他!之类的。
但快到路口,却发现那路口进来之人甚至超过了广场上的人,看来是出去点蜡烛的寺内的人或者是寺外的人要进来广场祈福,反正人很多,欧阳春天见跑不出去,(要是小和尚还差不多)转身就朝那广场内跑去。
光场庞大,虽然对方的人很多,但也正因为人多,所以也非常乱,加上欧阳春天‘步罡踏斗’也练了两三年了,也有一定造诣了。在人群中三拐两拐,居然让他冲出了广场,冲上了那通上山的台阶。欧阳春天抬腿就往山上跑去,后面那些人就嗷嗷的追。
欧阳春天回头一看,下面那些人差不多都朝台阶上跑来,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欧阳春天在被那两人一声喊后暴露行踪以后,就当即决定怎么样都不能让大家知道是疯女人救了自己。不管她是为了什么目的在这装疯,不管她是不是自己母亲,自己都有责任去保护她,而不是要她来保护自己。因为欧阳春天在那小房间里早就想明白了一点,这班人不管为了什么目的抓他关他,都绝不会要他性命。这点欧阳春天是可以肯定的。要不然只怕自己早死了多少遍了!而若是疯女人冲出去将人引开,自己在这地方两眼一麻黑,就是没人追想不迷路慢慢走出去都有一定困难,更别说抓住疯女人知道自己逃出房间后,举山一搜,自己绝对跑不掉。自己不知道这疯女人装疯在这的意义,但不管怎样,她是假疯就暴露了。而自己将她打晕,就可以让他们以为是自己逃出来的,绝对想不到是疯女人救了自己。因为从这疯女人给自己丢纸团到她被那些人拖走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她仍然好好的,说明她装疯装的很好。
自己将疯女人打晕,就可以制造是逃跑途中碰到疯女人,制住了疯女人后又碰到了那一男一女,结果被那两人发现,然后自己又打晕了他们两个,再而逃走。
欧阳春天就是这样想的。至于那对苟且男女会怎么去说,会说是看见了自己和疯女人两人一起鬼鬼祟祟跑过来的然后疯女人打晕了他们还是另外怎么说也一时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