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春天发现自己光条条的躺在一铁床上,还好身上盖着毛巾被。从身下轻微的颤动感和低沉的引擎声还有空气中海水的腥味可以判断是在一艘船上,从平稳度感觉,应该是一条很大的船。身在一小船舱,墙壁地板都刷着白色油漆,无窗,有一小卫生间,排气扇嗡嗡的转着。另还有一小门,但紧闭着。
用毛巾被包裹着身子,欧阳春天试着开了下门,反锁的。正在纳闷这又是什么情况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在门外停下,然后门上传来一阵响,‘啪’地一声,门幽幽醒来,欧阳春下部露出个小洞来,从小洞里伸进来个盘子,盘子里满满一碗面条,边上还摆着双竹筷,一瓶矿泉水,欧阳春天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啪’地一声,小洞关闭。脚步声随之远去。
如此几天,欧阳春天在孤独;思恋及未知命运的恐惧等各种痛苦中度过,船上颠簸之苦自是不值一提。欧阳春天算着,如果以一天三顿来说,应该是第七天,也就是从欧阳春天醒来算起,这艘船在海上航行了整整七天了。
这天,欧阳春天醒来,发现船停了,也不知已经停了多久。门上小洞像往日打开,欧阳春天以为又是面条和矿泉水,但一看,却是身衣服。送来了衣服,看来是要离开这鬼地方了。穿身上一看,居然是身僧袍。欧阳春天见此忽然一喜,怎么是僧袍?难道小和尚或者老和尚又将自己救了下来?怎么没来见面。还是他们救我时受伤了?那为何又要将我关在这里?还有这船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要开那么久?心中念头一下转了千百个,但最后又将自己被老少和尚救了这一想法否定掉了。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思,索性坐在床上,静观其变。自己有无‘土将’也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在船上坐了有那么会,一阵响动,那道关闭了几天的小门终于打开了。欧阳春天发现除了开门人外,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西装革履,佩戴着宽宽的墨镜。心中‘咯噔’一下,这是电影里黑社会的行头,看来还是身在虎穴呀。但表面不动声色。欧阳春天没说话,那两个人也没说话,但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表面似乎还很恭敬。但欧阳春天从他俩那高昂的头颅可以看出,这人心中是极瞧不起自己的。欧阳春天当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做出表面恭敬内心倨傲的样子,但既然有了任他东南西北风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打算,也泰然处之,傲然而出。
走上甲板,才发现外面是夜晚,偌大船上空无一人。两人一前一后,把欧阳春天夹在中间,下了船,码头惨白灯光照耀下,欧阳春天这时才发现船身上写着的船名是R国文字,再看码头上那些机械设备,都是R文,心中暗想;难道是到了R国?还来不及对周围环境细看,三人已来到了一辆黑色小车边,小车是早已停在那里的,欧阳春天下船时就已看到,牌照绿底白字,前面写着个‘山’字,后面是几个数字,想来这里地名里应该有个‘山’字。
走在前面那人拉开了车后门,却并不进去,站在门边,对欧阳春天做了个请的手势,容不得欧阳春天多想,低头钻入。那人随后也钻了进去。欧阳春天以为另一人会走到另一边上车,这样就会将他夹在中间,防止他逃跑,哪知那人却一把坐进了副驾驶。欧阳春天偷偷看了下门把手,中控门锁,就知道那人为什么放心去前面坐了。
小车随即启动,应该是有意避开了繁华地段,虽然也远远看见了霓虹闪烁,但这台车经过处似乎红绿灯都没遇上一个。一路高速,路标俱是R国文,欧阳春天明白,自己已确确实实身处R国了,从南岛开船到R国,算来一星期可能刚好,只是他们将自己搙来R国干什么呢?难道还是为了那颗珠子?可珠子被自己吞下肚子去了再想找出来只怕是绝无可能了。随他们吧,反正自己一口咬定没见过什么珠就行了,反正他们现在从自己身上也搜不到。
估计可能开了有一个小时,这时看见路边路标上显示下个出口‘立石寺’,虽然不知道怎么读,但上面写法和Z文并无区别。
车到了立石寺路口下了高速,这时欧阳春天才发现R国的车驾驶位是右边的,怪不得刚才上车总感觉有点别扭。拐下高速,是一沥青路面,欧阳春天感觉R国的道路路况极好,无论是高速路上还是这条山间小路,感觉不到一点颠簸。这时车前两人用R国话小声交流了几句,也听不懂,接着带前面墨镜那人对着后面说了句什么,后面那人不知从哪里摸了快黑布出来。
那人拿出黑布,车子停了下来,然后那人对着欧阳春天说了句什么,并拿那块黑不往自己额头上比了比,估计是要欧阳春天蒙上眼睛。欧阳春天也不反抗,侧过头去,任他蒙了。车子继续前进。
车子左拐右拐,约莫二十分钟样子车子停下。摸索着在一人的搀扶下下了车,然后开始走路,又坐电梯,再走路,松开蒙眼布适应了光线后,欧阳春天发现自己是在一木头房中,刚才陪自己上来的人已不见了。房间里空空荡荡,面前一个蒲团上跪坐着一个和尚模样的人,此时正背对,那人面前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卷轴,卷轴看起来古色古香,但卷轴纸张上却什么也没有,是空白的。左边墙壁上,挂着副巨大的地图,上面圈圈点点做了好多标识,隔的太远,看不清标了些什么。
欧阳春天站了一会,见面前那人动也不动,而身后空无一人,悄悄地就想向门口退去。但脚刚一抬,面前那人忽然回头看了欧阳春天一眼,目光相遇,欧阳春天忽然就有种被剥光了的感觉,四目向对,欧阳春天顿时觉得自己被对方目光吸了进去,全身心都没了知觉。似乎旋转着掉入了对方眼神中。
欧阳春天大惊,但人好像是睡觉碰上了鬼压床样,明明很清醒,偏偏又无法醒来。眼看自己似乎全部要进入对方眼睛中时,心脏处忽然涌上一股热力直冲头顶,‘嗡‘地一声,那股热力产生一股巨大吸力,将自己一下从对方眼睛中拉了回来。
欧阳春天就醒了过来。听见那人‘哇’地大叫一声,欧阳春天睁眼一看,那人口中吐出一口血来,欧阳春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木房外忽然冲进了两个和尚,那两人一进来就围着蒲团上那人,不停忙上忙下,大呼小叫,显然大为着急。如果欧阳春天可以听懂R语的话,就知道,那两人一个叫师父,而另一个则是叫主持,全部意思就是;师父,你怎么了?住持大人,你怎么了?
还好那人似乎也并没怎样,长吁了口气,对着两人轻轻摆了摆手,两人方才停止呼喊。但两人一起瞪着欧阳春天,如果目光可以化为刀剑杀人的话,此时欧阳春天身上早已十七八个窟窿了。但欧阳春天却无比冤枉,自己是什么都没做,自己刚才都吓得要死,好像要掉入那人的眼睛里样。为何那人的眼睛还可以将人吸进去呢?要不是心脏涌上那股热力,自己就······。哦!莫非就是这样他才受伤的?他眼睛有什么魔力?自己心脏处那股热力又是什么?忽然想起山洞里胖子老七对着自己施展‘搜魂大法’时的感觉,但那老七要用手贴在太阳穴上,还要自己不能动弹,而这人显然厉害了不止一点点,自己只看了他一下,就中邪一样了。
那人对着其中一个驼背和尚有气无力的说了句什么,驼背对着门口喊了声,立刻进来两个胖大和尚凶神恶煞的,一人抓住欧阳春天只手,拉起就往外拖,那人又说了句什么,两人马上放下了欧阳春天,垂手勾头,“嗨!”。两人立即对欧阳春天态度温柔多了,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这些话如果全部翻译过来依次如此:‘我没事。将这人先关起来!’驼背的话是:‘来人!将这人关起来!’后面蒲团上人的话是:‘客气点,这是我们的客人。’
欧阳春天虽然听不懂这些人说什么,但也大概猜得一点。见那些人对这人都非常恭敬,心想:这人地位蛮高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这里又是哪里?联想到刚才车上看到的路牌,心想莫非是到了立石寺中?
那两人一前一后,领着欧阳春天出了木房,那驼背跟在后面。
外面皓月当空,再一细看,自己正站在半山腰上,脚下灯光如点点萤火,身后云岩高耸。月下树影稀疏,三拐两拐,三人将欧阳春天夹在中间来到了一个山凹处,那里居然有扇铁门。驼背走上前掏出串钥匙,打开铁门,往里走了不远,里面又是道铁门,打开铁门,其中一人打开了灯,另一人将欧阳春天推了进去,也没说什么,估计说欧阳春天也听不懂。关上石门,‘哐当’锁上,那两人对着驼背躬身行了个礼,走了出去,欧阳春天‘欸。欸。’叫起来,两人充耳不闻,这时那驼背说:”你别叫唤了。”
欧阳春天此时才发现门口那驼背还没走,只是这人又矮又小,太没体积和面积,自己盯着那两个大块头,竟然将他忽略了。
欧阳春天回过神来,只听那人接着说:“我不知道你如何伤了我师父,希望我师父没事,否则我高直流一第一个不放过你“!随后恶狠狠瞪了欧阳春天一眼,转身扬长而去。‘哐当’一声,外面门也关上了。
诶!这是什么情况?这人好像对我说Z文呐!这不是R国吗?!
”等等!等等!哎!哎!·······“
欧阳春天扶着那铁门一阵喊,但毫无回应,显然人已去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