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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辛巴达航海历险记(2)

天亮之后,蛇群退去,我战战兢兢地钻出洞。我脚下全是钻石,说老实话,我没起一点贪心。我找到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吃完了仅有的一点食物。一想到那些可怕的蛇,我的心就怦怦地跳个不停,无法镇定,可是我夜昨一宵没睡,此时便壮着胆子躺了下来。

我睡眼蒙眬,迷迷糊糊,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把我被惊醒了,睁眼一看,一个东西掉了下来,天哪,竟然是一大块鲜肉。接着,那峭壁上又接二连三地滚下来许多肉。

我想起以前常常听水手和其他人讲起钻石谷的故事,以及商人们如何获得这些珍贵钻石的方法。以前我总认为那是胡说,现在我总算相信这是千真万确的了。那些商人是这样获取钻石的:在老鹰孵小鹰的时候爬上山谷四周的高山,他们把切好的大块的肉扔进谷底,肉就把钻石粘住。这里的老鹰比别的地方更大更有力气,它们咬住肉块,带至山顶去喂小鹰。商人们便奔到鹰巢,对老鹰大喊大叫,把它们吓跑,然后把粘在肉块上的钻石取下。

我原以为我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个山谷了,把山谷当作了我的墓地。看见这些肉块,我想起了从前听到的故事,急中生智,我又有了办法。

我在地上捡了一些最大的钻石,装进我原来装食物的包里。然后挑了一块最大的肉,用头巾把自己和它牢牢地绑在一起,躺在地上,紧紧抓着装钻石的包。

我躺了不大一会儿,一群老鹰俯冲下来,各自叼起一块肉飞到空中。其中一只最健壮的鹰冲向绑在我身上的那块肉,叼起来飞向它的巢穴。商人们一起高声叫喊,老鹰受惊飞走。这时,一位商人向我走来,一看见我,顿时吓得惊叫起来。不过他立即镇定下来,问我是怎么上这儿来的,并且和我争钻石,说那是他的财产。

我说:“如果你知道我是用什么办法才来到这里的,你就会同情我,而不会生我的气了。你先息怒,我给自己拿了钻石,同时也为你拿了一份。我在山谷里挑选了一些最好的钻石,把它装在这个包里。

他们的全部钻石加起来也没有我的值钱呢。”

我一边说一边让他看我的包。我刚说完,另外一些商人发现了我,走到我面前,吃惊地围住了我。我把我的经历讲给他们听,他们更是啧啧称奇。

他们把我带到他们住的地方,看了我的钻石,个个羡慕不已,说这么好、这么大的钻石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他们每个人都有一张床睡觉,我和其中一位合住,为了向他表示谢意,我请他随意挑选我包里的钻石,要多少拿多少。但他只拿了最小的一颗,我让他再拿一些,我决不会生气,但他拒绝了,说道:“不要了。我有这么一颗钻石就心满意足了。有了它,我就再也不用航海,去冒风险碰运气了。”

商人们在那里已经待了好几天,现在他们觉得到手的钻石已经够多了。第二天,我们一起离开山顶,我们幸运地躲过蛇群的侵袭,越过高山,平安到达最近的港口。我们从那儿登船到了罗哈岛,在当地用钻石换了一些很值钱的货物。我们又经过其它一些岛屿,最后到了巴士拉,又从巴士拉回到巴格达。回家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历经艰险所换来的许多财富送给穷人,我把剩下的钱尽情享用。至于为富不仁的事情,那我是从来不做的。

辛巴达讲完他的第二次航海故事,又命人拿来一百金币,送给欣巴达,并邀请他第二天再来听他讲第三次航海的故事。

客人们告诉回家。第二天,他们按时来到辛巴达家,脚夫欣巴达也来了,他几乎已经忘记他是一个穷人。他们入了席,吃饱喝足以后,辛巴达又开始讲述他第三次航海的故事。

辛巴达第三次航海

我历经千难万险换来了财产,过上了舒适的好日子。但是,我很快就把那两次航海中所遇到的危险给忘记了。我正当年富力强,这种平淡无奇的生活让使我感到厌倦,我不管将来会遇到什么灾难,又带着一大批货物从巴格达到了巴士拉。在那儿,我和其他一些商人登船出海。我们的航程很长,一路上经过了许多的港口,生意兴隆,获利颇多。

一天,我们航行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一场狂风袭来,使我们无法观天定方位。狂风接连刮了几天,把我们赶到一座小岛上,船长很想避开那岛,可是我们别无办法,只好在那儿抛锚。船帆下落以后,船长告诉我们,这座岛和附近的一些岛上住着野人,他们会袭击我们。

125他又告诉我们,他们虽然都是侏儒,但是他们人多势众,叫我们千万不要抵抗他们。如果我们失手打死了其中的一个,他们就会像蝗虫一样涌向我们,将我们揍成肉饼。

船长这番话说得水手们个个胆战心惊。很快,我们就发现船长所言不虚,只见不计其数的野人朝我们冲来,他们模样可怕,满头红发,身高不过两英尺。他们跳入大海,游向我们的船,一下子就把我们的船团团包围了。紧接着,他们动作敏捷地爬上船,双脚几乎没沾着船边,一眨眼就把甲板占领了。

各位,你们可以想象我们当时的情形:我们不敢自卫,也不敢和他们说话,危险迫在眉睫,我们却无力阻止。那些侏儒解开船帆,割断锚索,把船拖上岸,然后命令我们下船,把我们押到岛上。任何航海人都像躲避瘟神一样地避免接触这座岛屿,是什么原因呢?说起来真叫人伤心,你们马上就会知道。谁叫我们偏偏不走运呢?既然被带到这里,只好听天由命。

我们离开海岸,来到小岛深处,采摘了一些水果和药草,吃了起来。我们知道早晚得做刀下鬼,但都想尽量活得时间长些。我们走着走着,只见远处有一座大房子,我们转身朝那房子走去。原来那是一座宏伟的宫殿,我们推开两扇乌木门,走进庭院,迎面看见一个带有门廊的大房间,房间的一边堆放着许多死人骨头,对面放着许多烤具。

我们见此情景,吓得直打哆嗦,瘫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日落西山的时候,我们还可怜巴巴地睡在地上,突然听到半空中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开了,一个面容丑恶,像一棵棕榈树高大的黑人走进房间。他的脑门中间有一只独眼,闪闪发光,像燃烧的煤球一样火红;门牙又长又尖,露在嘴巴外面;嘴巴大如马嘴,下嘴唇垂到胸前;耳朵可与大象的耳朵比,垂到两个肩膀上;指甲又长又曲,尖利如鹰爪。

我们猛地看见这么一个可怕的巨人,吓得全都昏死过去,呆呆地半天也回不过神来。等我们好不容易醒过来时,发现那巨人正坐在门廊下,那只目光锐利的独眼正紧盯着我们。他见我们醒来,走到我们跟前,伸手抓住我的头,就像屠夫摆弄羊头那样,把我转了一个圆圈。

他仔细检查我之后,发现我瘦得像皮包骨头,就把我放了。他又一个个仔细检查我的同伴,发现我们的船长最胖。于是那巨人就像逮麻雀似的,一只手抓住他,另一只手抓起一根烤肉铁扦从他身上穿了过去,然后点燃一堆大火,烤那位船长,烤熟之后,巨人就走进内室,把船长当晚饭吃了。

巨人吃饱以后,回到门廊下面,倒头就睡,片刻就发出如雷的鼾声。他这一觉睡到天亮,我们却一整夜提心吊胆,片刻不敢闭眼。他睡醒后便走了出去,把我们留在宫殿里。

当我们确认他已经走远了,便开始议论纷纷。昨晚我们怕吵醒巨人,不敢吱声,憋了整整一夜。现在宫殿里尽是我们叫苦的声音。尽管我们人手不少,共同敌人也只有一个,可是谁都想不出办法杀死他,救出我们自己。但是,无论这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我们必须马上采取行动,以免被活活烧死。

我们设想了许多办法,但是决定不下来究竟应当采用哪一个。于是我们决定听从真主的旨意,我们一天之中走遍小岛,像刚上岛时那样,看见植物和水果摘下来吃。到了晚上,我们没找到别的地方过夜,只好又回到宫殿。

那巨人准时又回来了,他把我们的一个同伴当晚饭。吃饱之后倒头鼾睡,天亮之后,他又像第一天那样起来,把我们丢下,自己出去了。我们的处境实在堪忧,有几个同伴甚至说,即使是跳海淹死,也胜过被放在火上被这妖魔烧死。他们还劝其他人也这样做,其中一个同伴说:“真主是不允许自杀的,即使真主允许,我们为何不齐心协力,把这个吃人的妖魔消灭掉呢?这样岂不更好?”

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对付巨人的方法,便乘机向我的患难兄弟提了出来,大家一致赞同。我接着说:“朋友们,你们知道,海岸上有很多的木头。你们听我的安排,扎上几只木排,扎好以后,就把它藏起来,等机会来临,就能派上用场。同时,大家开始实行我刚才讲的办法,把那个巨人除掉。如果我的计策成功了,我们就能耐心地等待船只经过,离开这个要命的小岛;如果我们失败,我们就把木排推下海,坐木排逃走。”

我的意见得到了大家一致同意。我们很快扎好几只木排,每只木排可坐三人。

傍晚,我们回到宫殿,一转眼,那巨人也回来了。我们的一个同伴又成了他的晚饭。不过我们很快就报了仇。他吃完可怕的人肉晚餐之后,像平时那样倒头就睡。他的鼾声响起之后,我和我们当中最大胆的九个人各拿一根铁扦,烧烫尖头,一齐扎进他的独眼,刺瞎了他。

巨人痛得哇哇乱叫,突然跳起身来,伸出双臂四处乱抓,想抓住我们,好出这口恶气。幸运的是,我们都及时地跑到他脚踩不到的地方,躺在地上。他实在没办法抓到我们,只好摸到门前,嗷嗷地叫着走了出去。

我们马上跟着那巨人离开宫殿,跑到藏木排的海岸边。我们怕会有人会给巨人带路来抓我们,就把木排推入大海,准备天一亮就登上木排逃走。我们希望天亮时他没有来,如果他那响声如雷的痛叫声停止了,我们就可以断定他死了。那我们就可以留在岛上,直到能找到更安全的航海办法。谁知太阳刚升上来,我们就看见那个凶恶的敌人,两个和他差不多高大的为他带路,还有许多人在他们前面快速地奔跑着。

见此情景,我们拔腿就往木排上跑,然后奋力划动木排。那几个巨人见我们逃跑,连忙拿起巨石,奔到海边,甚至跳进海里,走到海水齐腰的地方,把巨石朝我们扔来。他们扔得特别准,所有的木排都被砸沉了,除了我那只以外。这样,只剩下我和另外两个同伴侥幸逃脱,其余的人全淹死了。

我们拼命地划水,那些石块很快就砸不到我们了。

我们在大海的风浪里颠簸,随时都可能被海水吞没。整整一天一夜,我们惊魂不定,又累又乏。第二天,时来运转,一个巨浪把木排冲上一座岛屿,我们欣喜若狂地爬上岸,找到鲜美的水果,饱餐了一顿,很快,我们从筋疲力尽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夜幕降临,我们在海滩上睡觉。不久便被一阵巨响惊醒。睁眼一看,顿时吓得冷汗淋漓,只见一条和棕榈树一般长的巨蛇正扑向我们,我们还没回过神,它一口咬住了我的一个同伴,虽然他拼命地挣扎,但还是被蛇吞了进去。

我和另一位同伴拔腿就逃。我惊叫道:“真主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消灾解难呀!昨天我们还在庆幸,总算从凶恶的巨人和惊涛骇浪中逃了出来,今天却又遇上同样可怕的危险。”

我们一路奔跑,看见一棵大树,打算在树上过夜,希望那上面没有危险。我们吃了一些水果,天快黑时,爬上了树。哪知道转眼之间又听到了嘶嘶声,一条巨蛇来到树下,沿着树干往上爬,一口吞下我的同伴,扬长而去。

我待在树上,一直等到天亮,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像一个死人似的。说真的,我总觉得我的命运将会跟我的同伴一样。

我捡了许多小木棍和荆棘,扎成一个个的柴捆,绕树围成一个大圈,又扎了好些十字架,盖在头顶上。夜晚,我躲在这个圈子当中,坐在地上,心情沮丧,我聊以自慰地心想:我为了活命,已经使出了我全部的力量。那条蛇又来了,它想吞掉我,可是我四周筑起了围墙似的柴捆,巨蛇无法接近我。整整一夜,它盯着我,直到天亮才悻悻离去。太阳升起以后,我才从我的堡垒中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巨蛇寸步不离地盯了我一夜,害得我彻夜未眠,加上我扎了好多的柴捆,累得精疲力竭。我想,与其一次次地担惊受怕地活着,倒不如痛快地一了百了。我奔向大海,想结束我的生命。可是真主可怜我,在我即将跳海的那一瞬间,我看见远处有一条船。我用尽全身力气叫喊,解开头巾,拼命挥舞,希望能引起船上人的注意。我算是运气好,水手们看见了我,船长放了一只救生艇把我接上船。

我上了船,那些商人和水手们迫不及待地问我怎么会跑到那个孤岛上去的。我把我的遭遇讲给他们听,他们听罢,大为惊讶,为我的九死一生表示庆贺。他们猜想我准饿坏了,给我拿来最好的东西让我吃,船长见我的衣服破了,把他的衣服慷慨地送给了我。

我们在海上航行了很久,登上过好几座岛。最后来到一座名叫萨拉哈的海岛,商人们全都下船,卸下货物在岛上出售或交换。一天,船长把我叫去,说道:“兄弟,我这里有一批货物,是很久以前一位搭船的商人的。他已经死了,我想把这些货物估个价,将来打听到他的家属时,可以把钱交给他们。”他指点着那些已经堆放在甲板上的货物,对我说:“喏,这些货物在这儿,我想请你负责照管并出售,然后我们按惯例给你酬金。”我答应了,并且谢谢他给了我一个干活的机会。

一个船员负责把货物登记上货主们的名字,在登记船长派我照管的货物时,他问该记哪位商人的名字。船长答道:“你就写航海人辛巴达。”

我听船长竟然叫出我的名字,十分激动,仔细一瞧,原来他就是我第二次航海时搭乘的那条船的船长。当时我在海岛的小溪边睡着了,他没等我就把船开走了。一开始,我没有认出他来,他的面容和我上次见到时简直判若两人。他以为我死了,当然也没有认出我。

我大声对他说:“船长,这些货物的货主是叫辛巴达吗?”

“是的,”船长说,“他叫辛巴达,是巴格达人,在巴士拉搭乘我的船。一天,他上岛去取淡水,不知什么原因给落下了。四个小时后,我们才发现他没有上船,当时风特别大,我们没办法返回去。”

我问道:“你认为他已经死了吗?”

“肯定死了。”船长回答说。

“好吧,”我嚷道,“那请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被你留在孤岛上的辛巴达就在你的眼前。”

船长听我这么说,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瞧,他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我,终于认出我来,一把抱住我说:“谢天谢地!我能有机会弥补我的过失,真是太高兴了。这是你的货物,我小心地照管着,每到一个港口就估价,现在我把它们还给你。”

我们从萨拉哈岛来到另一个海岛,在那里我买下丁香、桂皮和别的香料。我们一路航行,终于回到了巴士拉,再平安回到巴格达,我带回不计其数的钱财,大量施舍给穷人,还买了许多的土地。

这就是辛巴达第三次航海的故事。他像往常一样又给了欣巴达一百金币,请他第二天再来赴宴,接着讲他第四次航海的故事。脚夫欣巴达和别的客人们告辞回家,第二天他们准时赴约。吃过晚饭,辛巴达便开始讲述他的航海历险记。

辛巴达第四次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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