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刘枫急匆匆的身影,李道然心中感到一丝不安。特别是刘枫临走前,嘴角上那抹诡异的微笑,留给李道然感觉甚是阴森。
刘枫骑着乌骓,拿着金色的鳞片显得格外兴奋,喃喃自语道:“北海鲛女看你今日如何逃脱,这李道然也是个书呆子,居然把这么好的炉鼎给我放走了。要是真的再也找不到了,不知道侍寝会变成什么样子。”
说罢,刘枫又是朝着马屁股挥了一鞭子,乌骓的速度又是快了几分。
留下李道然一个人静静的等待着,李道然心中却是觉得此事并非刘枫所说的那般,可是现在即使想反悔,也是为时已晚。
恰巧一个士卒路过于此,李道然一把将他拉进了帐篷之中。
李道然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气力居然不知不觉提升到了,可以随手就将一个身着盔甲,将近有着二百斤的士兵拽进来。此时也是顾不得这些,李道然问道:“你可知道那鲛人少女的事情?”
“回先、先生,我知道一些。”那士卒显然是被吓了一跳,自己在军队之中是出了名的强,一般人想要如此轻松的将自己拽进来,根本不可能。估计全军之中能做到的不超过一手之数,而眼前这个貌似文弱的书生,却是随手便是做到了。
听见士卒支支吾吾的声音,李道然便又是慌乱了几分。
“快说。”
“那鲛人少女的具体来历,我等也不知。只是有一次听见,将军对那女子说什么炉鼎什么的。再多,我便是不知道了。”那士卒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诉了李道然,然后便是急忙出去了。
“炉鼎?”李道然喃喃自语道。对于炉鼎,李道然一个普通的书生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意思呢?炉鼎是修真者拿人或者活物做为基础加以修炼自身的称呼,李道然若是知道了,那才是不正常。
李道然摇了摇头,看样子刘枫已然是骗了他。
现在做什么已是无济于事,只能坐等刘枫回来,祈祷那鲛人少女不要被刘枫捉住。李道然再次谈了一口气,这已经不知道是他落榜一来,第几次发出叹息了。
黑夜下,俩个身影从马匹上跃了下来。
“原来,先生还在这里啊?”刘枫冷笑着说道,身后的鲛人少女再一次被捉住,被一个气泡似的东西包裹住,然后跟在身后。
李道然愤然道:“将军,刚才可是欺骗与我?”
刘枫瞥了李道然一眼说道:“先生,可不要误会。我若是不这样说,那么你定然不会交出金色鳞片。若不是你,我还不一定能再一次,捉住这鲛人少女。说来,还要感谢你啊。”
“你!你……”李道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刘枫虽然是一营之长,却是如此的卑鄙,不惜用三千军士的谎言欺骗自己。实在不是大丈夫所谓,跟刘枫比起来,自己就如同朝廷管辖下的百姓一般,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即使明明知道刘枫欺骗自己,也不能做些什么。
刘枫大笑了几声,把鲛人少女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李道然伸出手来,却又放了下来。他根本做不了什么,可能刘枫一声令下,他就变成了阶下之囚,说不定还会落得个一个奸细之名。凭借着刘枫的奸诈和无赖,李道然不怀疑他会这么做。
“哼,你这个脏货。我念你还有些用途,才不杀你。如今我只需要炼化你,便可以修炼,不再依赖于你的水灵气息。”说罢,刘枫便是做了一些玄奥的手势。
鲛人少女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满眼泪珠的看着李道然,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先生,救我之情。”
经鲛人少女这么一说,李道然更是羞愧。不知道做些什么好,只能愤怒的看着刘枫,却又是无济于事。内心无比痛苦,自己只是一介书生,而刘枫却是军中赫赫有名的战神,所表现的实力更是匪夷所思。
自己和他一比,简直就如同一个蝼蚁一般的存在。
鲛人少女把金色鳞片再一次扔到了李道然的手中,然后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明显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李道然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愤怒的看着刘枫。
刘枫却是旁若无人的炼化这鲛人少女。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鲛人少女逐渐逐渐化作了一颗水灵珠,然后刘枫做了几个玄奥的手势,融入了自己的体内。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李道然留下了痛苦的泪水,流水顺着他的脸颊便是不停地往下流淌着,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刘枫冷冷的看着李道然,随后便是走出了帐篷,估计是回去修炼了。
帐内的李道然痛苦无比,是自己害死了鲛人少女,手中的金色鳞片刺破了自己的皮肤,血液顺着李道然的手便是一滴又一滴的落了下来。
只有这样的身体上的痛苦,才能缓解李道然的罪恶感。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是我……”泪水和血液混合在了一起,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异样的血色光彩。
李道然无比悔恨,自己怎么会轻信刘枫。
狠狠的敲了一下木椅,望着鲛人少女消失的地方,李道然感觉自己心如刀绞。除了悔恨,只有悔恨。
双眉像是缠绕在了一起一般,越缠越紧。
看着布满血液的金色鳞片,李道然把它放入了兜中,在平息了一段时间的心情后,李道然走出了军营之中。
骑着一匹马儿,便是向着一处山峰爬去。
到了山峰的顶端以后,李道然下了马,独自走到茅屋的旁边,心如死灰。冰冷的寒风,不断拍击着李道然瘦弱的身躯。
李道然却是感觉不到冷,心比这寒风还要冷。
望着皎洁的明月,李道然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若是自己留在这军营之中,那么刘枫不知道如何对待自己,至少自己是不愿再看到他了。
如今各地起义军四起,天下战乱纷纷。
即使是那些靠近京都的地方,苛捐杂税已是让人活不下去。几乎是走投无路了,拿着金色的鳞片,李道然望着他。
“若不是我,你可能就不会死,对不起。”李道然落下了一滴泪,鲛人少女的气息还在这金色鳞片之上,看到这金色鳞片,李道然便是会想起鲛人少女那番感激的话语。
“到头来,害死她的还是我自己”
李道然望着明月,似乎是有了目标。
“既然政府腐败不堪,苛捐杂税严重,名不聊生。为何我不能反,官逼民反,名不得不反!”一念至此,李道然决定加入反叛军。
重新跨上马儿,杨凌决定前往北海南方那边的反叛军,这样也可以远离一点刘枫。
…………
“快点走吧,还有好些路程呢。”
“唉,我这把老骨头看来是要留在这里了。”
“大家努点力啊。”
一行人朝着反叛军的方向赶过去,只有在那里,他们还要活命的可能性。那些贪官污吏,已经开始榨取人民剩下的每一份钱财,普通百姓只好冒着风雨,跨越几十里地,来到反叛军的地方。
里面夹杂着众多的老弱病残,通常活到最后的,连三分之一都没有。
即使如此,还是有大批的民众,向着反叛军的地方赶过去。对于他们来说,那些官吏比这一路上的危险要可怕多了,留在那里,说不定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一个俊朗的身影骑着高头大马路过这行人的身边,将自己的粮食不时的分发给那些幼童。
那人正是李道然,一路上这样的队伍,李道然已经不知道遇到了多少。
甚至一些盗贼都会自愿的把粮食拿出来,在这个战乱的年代,谁不是被逼无奈。有谁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起义,去做劫匪。
李道然摇了摇头,错不在众,而在……
算了算,身上的盘缠还要数十两银子。本来有数百两银子,一路上买吃的,都给那些人发光了,好在离反叛军的地点也是不远了。
李道然拍了一下马屁股,再一次赶路了起来。
队伍中,一个年幼的儿童看着李道然的背影,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娘亲,什么时候,我能像是这个人一样就好了。”那男童指着李道然的背影,对着旁边的中年女子说道。
“会的。只要你用功读书。”女子回答道。
“真的吗?”男童兴奋的说道。
“真的。娘亲有骗过你吗?”
“太好了,我一定要用功读书,将来报效朝廷。”若是这番话,让李道然听见,估计心中定然不会平静。类似的话,数年前,李道然也曾经对自己的娘亲说过。
可是事实是怎样,李道然不敢说自己才高八斗或者是学富五车。但是至少不会差到哪里去,古今中外的知识,李道然可谓是都有涉及。从小便是寒窗苦读,从未有过一丝懒惰。
换取的却是落榜,这其中的事情,相比猜也是猜的出来。
今年的状元是将军府的义子,已经有过数年,普通百姓没有出过状元了。对于此,那昏庸无道的皇帝,却没有管过分毫,只顾着自己的享乐。
为官者不为官事,贪图享乐。我等非要做鱼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