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杨简喊道:“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到那火边,早被烧死个球了,还救啥啊?”陆承宗泄气道。
“噢——那咱们走吧!”杨简向晏千军、敖炎芝使眼色道。
“好啊——”敖炎芝道:“反正这大火柱也看过了,走就走!”
“好!”晏千军亦道:“一路杀到此处,也算对得起英兄弟了,咱们走!”说罢掉头欲走。
“啊?你们还真走啊?”陆承宗叫道。
“不走干嘛?”杨简讶道:“不是你说要回的吗?”
“哎呀!我苦命的英兄弟啊——”陆承宗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嚎道:“你被这一把天火烧成了灰,我们可怎么办啊啊啊……”
杨、晏、敖三人一面是开玩笑,一面也确为这天火所慑,心旌摇荡。见陆承宗坐在地上干嚎,晏千军向杨敖二人道:“走,看看去!”
杨、敖二人点头,三人向火柱方向走去。
“哎你们干嘛去?”陆承宗见了叫道。
“我们去看看有没有英阳的骨头渣子……”杨简头也不回,应道。
“等等我啊——”陆承宗一骨碌爬起来向三人跑去。
他这番哭嚎当然是无聊作戏,不过也确是借机发泄一番。此时见他们三人上前,急忙追上。
*
越往前走,热力越发惊人,只觉得每寸肌肤皆似被烈火烘炙一般。敖炎芝回头瞥见陆承宗追来,暗中运足道力,催动花焰珠。
杨简停下脚步,向陆承宗道:“你……”
“我?”陆承宗咬牙叫道:“我没问题啊!”
“我是说你鼻涕干在脸上了……”
“啊?”陆承宗慌忙用袖子擦拂,斜身避开敖炎芝视线。
晏千军看看陆承宗,向敖炎芝道:“敖公主,把花焰珠给我用用。”
敖炎芝斜了晏千军一眼,没说话,探出玉掌将宝珠献上。
晏千军催动道力,只见花焰珠通体放亮,一股冷流激散出来,登时凉快许多。
敖炎芝心知,花焰珠虽能避热趋寒,但毕竟不是至阴至阳的宝物。此时能凉爽若此,纯是凭着晏千军深厚之极的道力所驱。
她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佩服之极!
“好凉快!好凉快!”陆承宗笑道:“杨简你带棉袄了么?借来一用。”
“晏大哥,收了道力吧,有人热得紧呢……”
“哎,别啊——”陆承宗慌忙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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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表面上随意说笑,心中却是益发沉重。
眼看着离火柱越来越近,晏千军亦是现出凝重之色——此时不论他如何催动花焰珠,也不能再凉爽半分!
陆承宗满脸苦痛之色,咬着牙拼命忍住。
“这是什么?”杨简忽向地上一指。
四人看去,只见身前不远处皆是红砖铺地,宽阔齐整。
陆承宗上前仔细观察,又扬头瞭望一番,忽是变色道:“这是空焰寺的地基!”
“地基?”杨简讶道。
“是——”陆承宗指点道:“空焰寺为金铜所铸,若无地基,必会陷入砂土之中。你看这些痕迹,那里、还有那里……”
几人放眼望去,只见以天火神柱为中心,周围是一片宽阔石地,大略呈五边形。
“这空焰寺,怕有五亩见方……”陆承宗痴痴道。
杨简三人听了心中大震——五亩见方的寺院本不算什么,但若纯以金铜铸制,便可谓罕见了。更匪夷所思的是,天火神柱竟能将五亩大小的金铜大寺顶上云宵,这是何等的神幻雄奇!
想至此处,四人不约而同向上望去——但除了张扬怒焰、恣肆黑烟外,一无所见。
晏千军将花焰珠递给敖炎芝道:“你们退后,我到火柱那里看看。”
这花焰珠才交给敖炎芝,陆承宗登时便热得两眼暴突、双颊染赤,费力道:“晏大哥……”
敖炎芝见了陆承宗窘状,急忙驱动花焰珠,可不管她如何努力,却也不能改变分毫。
晏千军忙喝道:“承宗你们先退开,我自有分寸!”
陆、杨、敖三人不敢停留,急忙退后。直退到山顶边缘、陆承宗勉强能忍受了,方是停步。
“这我要不上来,你能行吗?”敖炎芝撇嘴道。
陆承宗被烘得喉中干裂,已说不出话来,向敖炎芝做个作揖的手势,又专注凝望晏千军身影。
只见晏千军步履沉重,一步一顿走向天火神柱。最后虚焰一晃,竟不见了人影。
“唔!!”陆承宗一边指着,一边捏着嗓子痛苦叫道。
“应该是进去了吧……”杨简皱眉道:“也许是为火焰虚影所遮,我看不太清……”
敖炎芝道:“进去了。”
不知过了几时,只见人影一晃,却是晏千军又走了出来。
杨简喜道:“晏大哥出来了!”
这回晏千军脚步轻快许多,先是大步疾行、继而跃起,忽地一下飞了过来。
“嗬嗬……”陆承宗比手划脚,眼巴巴地看着晏千军。
只见晏千军身上虽未见损伤,但也是面颊通红、微显狼狈。
“他娘的!”晏千军叫道:“那火柱有几丈粗细、烤得要死!不过里面确是个如井口一般的火眼……”
“哈哈!嗬嗬!”陆承宗哑笑道。
“不过依我看……”晏千军皱眉道:“即便是我来催动花焰珠,天机弟子也无法进到里面去安装钢板……”
“啊?”陆承宗沙着嗓子焦急摆手,胡乱比划。
三人当然知他心意——天机弟子个个皆是能工巧匠,此番带他们前来,就是为了要安装钢板的。
“那能不能这样?”杨简道:“让天机镇的兄弟先在咱们这里把钢板都嵌在钢梁上,然后再拖过去合拢?”
“嗬嗬嗬……”陆承宗比手划脚,急说了几句什么,见几人听不清楚,忙又招手示意下山。
三人跟着他向山下走去,转过山道,火焰呼啸之声总算隔开一些。
陆承宗咬牙切齿、嘶声道:“将钢板架在滑轨上、这些都好说,但若是往地下放射钢条、把住泥土,只有天机弟子能掌握引爆元灵珠的时机。如果他们进不去,钢梁就固定不住——这绝对不行!”
“这……”晏千军皱眉想了一刻,忽道:“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