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终于憋不住要出手了?老东西——”江胜雪淡淡笑道:“你在我‘墓中宫’里,还能跳出我的掌心么?哈哈哈!”
“上清玉篆,灵龙破体!”孙长永不再多言,断喝一声、施出术法。
只见他手中符龙振身而起、一声清啸,化作一条数丈长的玉龙,盘绕在自己二人身周。这玉龙上下左右,散放出无数莹光闪烁的篆字法诀——正是上清观世传的独门秘术!
“厚土灵纵枪!”江胜雪不甘示弱、亦是长喝一声。
但见无数土石化作的尖峰长刺,从墓室四面八方向孙、江二人射来。及至近前,只听“扑扑扑”无数声响,却是被灵龙结界挡了回去。
“有两下子啊!呵呵”江胜雪不以为意,阴笑道:“在我墓中宫里还能施出如此手段,也算是高手了……”旋又咬牙道:“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穿!”
江胜雪这“穿”字诀喝出,孙长永登时觉得周身一紧,抬眼望去,无数泥石化作的长枪大刺,如疾雨般密密层层向自己射来。
孙长永心中一紧,暗道此时在江胜雪这“墓中宫”内,所有法术必为他所制。饶是这灵龙大篆,也只能自保一时——当务之急,是先带着江月寒冲出这北邙法界,再作打算!
思咐之后,孙长永一把抓起江月寒,喝道:“江姑娘,咱们走!”说罢闭上双目、探出灵识,长啸一声向左方迈出一步。
这“墓中宫”只是一种幻术,实则孙长永、江月寒二人,仍是处在江家大宅的东厢房内。孙长永破除眼障、以灵识引路,自咐当能破阵!
江胜雪见孙长永闭上双目、踏出罡步,知道他要破阵,急喝一声道:“步步高升!”
孙长永闻言一怔,又未看出异象,不及多想,提着江月寒运起“上清罡步”左足踏出,身形跟上之后右足向左后方又是一踏,稳稳站住。
这上清罡步传自上清观开派祖师,乃是专门破解障眼法阵的奇罡,孙长永早已使得滥熟。
一边踏着罡步,孙长永一边喝道:“藏形隐迹,步我罡魁,我见其人,人无我知,动则如意,叱声鬼随,急如水火,鼓舞风雷,变泽成山,翻地覆天,我身坚固,安然默然,万载长生,与道合仙——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敕!”
孙长永提着江月寒越走越快,再抬眼处,忽是心中狂震,猛然收住脚步。
踏这上清罡步、划地布局,是依着九宫格的方位来破除迷障。可孙长永踏完一趟,猛然觉出自己踏的这九宫格竟然是歪的!
抬头再看,孙长永再也按捺不住,喉间发出一声呻吟——只见江胜雨悬在房梁上的尸身,竟然是左上右下,斜斜指向地面!
“啊……这是……”孙长永这一惊非同小可,身上登时出了冷汗。难道自己踏了一遍奇罡,竟然走到虚空之中了?再这样走下去,走到房顶也不足为奇,这北邙奇术,果然是匪夷所思!
想到此处,孙长永急忙收了罡步——若不能及时破除江胜雪这墓中宫,那自己二人不必他动手,困也被困死在这东厢房中!
“哈哈哈哈!老鬼,你看我这步步高升如何?“江胜雪见孙长永迟疑,知他已觉出不妥,放声长笑。
这步步高升是利用黄土之变,使得踏罡之人每踏出一步,脚下所着之地便高上一块。中术之人先始很难察觉,但走多了之后,便会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走歪了。而且随着脚下黄土的累垫,会渐渐围成一个竖起的圆圈,在里面永无休止地走动。如果没有江胜雨的尸身作对比,孙长永只怕要走成头下脚上了!
这北邙术法,正是破解天下奇罡的独门法诀!
*
此时从江胜雪这边看向孙长永,见他已是左下右上斜斜站在半空,身体斜立却浑然不觉,煞是可笑。
孙长永万想不到上清观自恃多年的罡步竟如此便被破解,心中惶恐难以言表。定了定心神,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一咬牙从怀中取出九转桃花扇!
桃花扇甫一现出,千道万道桃李光芒绽放透映,春风扑面处,只见无数桃花映得满室皆春!
“啊!”一直藏身暗处的江胜雪见状大惊,失声叫道:“这、这是什么?老家伙,这是你炼出来的?”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孙长永也不理他,长喝一声、桃花扇一翻一转,无数桃花散漫逸出。
这漫天桃花看似轻灵飘逸,却是如锋如芒、无坚不摧,将灵龙之外的无数土枪尽数摧折!
“啊!”江胜雪惨叫一声,似是受伤,大怒道:“老杂毛!你有法宝、我便没有么?让你尝尝我的凝血炽空焰!”
孙长永闻言心中一凉,适才听江胜雪讲了此物的来历,虽然他只炼化六七成,但也断断不是自己所能抵挡的。当下提起江月寒喝道:“江姑娘!江姑娘!”
“嗯……”江月寒口中异物早被孙长永除去,已能发出声音。只是她痛骂了一晚,又饱受惊吓,此时已是疲惫不堪。
“江姑娘!”孙长永急道:“你要帮我一下!咱俩才能杀出去!”
“好!……”江月寒睁睁眼睛,嘶声道:“怎样帮你?……”
孙长永看看四下,低声道:“江姑娘,你是我这九转桃花扇中最后一朵桃花,若没有你,桃花扇只能发挥五成威力!眼下已来不及琢磨什么炼化之法……这样……”
“嗯?……”江月寒抬眼看着孙长永,通红的眼中满是泪水。
“振作一些!江姑娘!振作一些!”孙长永也顾不得江月寒心中痛楚,急道:“你咬破舌尖,将血喷到这桃花扇上,快!”
正在此时,只听四下里一片奇异之声响起,似有无数怨魂厉鬼漫天席地、呼啸而来!
孙长永知道江胜雪已是祭出凝血炽空焰,心下大急,喝道:“江姑娘,快!快!”
江月寒点点头、狠心咬破舌尖,“扑”的一口鲜血,正喷在孙长永手中的九转桃花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