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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染的天,染血的羽

“铃~铃~铃~”

老师并没有产生急迫的感觉,仿佛一切都本当如此一般轻轻插了一句,“同学们,再耽误大家一分钟的时间……”然后就继续自顾自的讲解还没说完的内容。

“又拖堂,就不能有一天按时放学的么?!”后排靠窗的位子一个趴在桌上转头望着窗外仿佛心已经回到了家中,或是放飞到了野外,总之心已经不在这课堂里了的学生嘴里小声的嘟囔道。

不想这小声的抱怨却传到了滔滔不绝一分钟当成十分钟来用的讲师耳中,接下来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严厉提问:“熏同学!起来把我刚才讲的重点重复一遍!”

还在神游四海的熏自然没有听到这一提问,讲师见熏并未理睬,音量提升了十几个分贝,瞪眼看着熏大声呵斥道:“34号!熏同学!站起来!”

“到!”一声急促的回答,熏显然被讲师突然提高音量叫自己还是连着学号一起喊的话语惊了一身冷汗,“噌”的一下站起来,却撞到了桌檐,课桌一阵晃动伴随着同学嘲讽的笑声,看到熏遭到老师点名,没有比这种幸灾乐祸的情况更能缓解拖堂带来的不满了。

讲师不急着发问,这样心虚的等待却不知道结果的未知自然是最能折磨人的。而熏低着头,时不时轻瞟两眼看看自己的情况的小动作,更是让站着讲了一天却没多少学生听课的讲师,感觉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的低落心情好了许多。停顿了一分钟后,才故意以轻柔的语气缓缓地说道:“熏同学,请把我刚才讲的重点复述一遍,然后我们就可以下课了。”

“……”熏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心里怒吼:“这贱人摆明了是在羞辱我,接下来肯定是为什么不说话,你在浪费大家时间什么的,有机会我一定要宰了她!一定!”

“熏同学,怎么不说话啊,复述一遍我刚才讲的重点,我们就可以下课了,”讲师慢悠悠的说道,“你在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么?”

“就是,快说啊,我们等着下课呢!”

“别磨蹭了!熏快点啊,别浪费我们的时间!”同学们也配合着起哄,也是说出了自己希望尽快下课的心生。

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况是人?本来就经常被老师批评,被同学欺负,再加又因为厌学导致学习成绩不好被父母责骂,熏终于是爆发了。

“贱人!士可杀不可辱,放学后进办公室也好,请家长也罢,你为什么这样折磨我!老子受够了!”熏脖子都涨红了伸手指着讲师大声嘶吼,喊完便提起自己的椅子朝着讲台扔了上去。

讲师惊了一跳,没想到熏会这样顶撞自己,当即就愣住了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在眼中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椅子,被椅子重重的砸在脸上,巨大力道甚至将讲师的头向后推得仰起,然后撞在了后方的多媒体投影仪的幕布上,但这层幕布丝毫起不到缓冲的作用,讲师的后脑还是和墙壁来了一个亲密无间的接触,椅子掉落在一旁,而讲师则如同一滩烂泥一般沿着墙壁滑落在地面上,额头上破开了个口子,血流如柱。

“咚!咚!”几乎没有间断的两声巨响合为一计重拳击打在了同学们的心脏上,惊了同学们一跳也同时让熏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追随着声音望去,就见到讲师头部流血躺在了地上,而讲师身旁则是一把已经变形了的椅子。众同学而再回眼望去,哪里还有熏的踪影!

熏飞速跑出了教室,跑出了学校,如同疯了一般边跑边喊,“不是我的错,是她做得不对,不是我的错,是她做得不对……”路人并不知道这个高三的穿着白云一中校服的少年在喊什么,只是好奇的看着他渐渐跑出自己的视线。

当熏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一幢高楼的天台边沿了,向下看了一眼,行人车辆如同忙碌的蚂蚁一般,穿行不断,而这个高度惊得熏一个趔趄,差点就这么直接摔下楼去,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形,熏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就这样一跃,像海鸟一样飞翔起来也就一了百了了吧,就轻松了吧,就没有厚重的作业,讲师的刁难,学霸不屑的目光,没有混混的欺负,没有父母的责骂了吧……”但是理智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熏,怎么能这样想,你要变得强大,变得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变得万众敬仰,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对的,让世界按你的想法运转!”一番自我催眠后终于是按下了轻生的念头,爬下了天台。

心不在焉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傍晚逐渐落山的夕阳将熏的背影渐渐拉长,透出一种萧瑟的寂寥,人行道两旁没有修剪的灌木也让环境显得显得有些荒凉,熏在脑中想像着回家会遭受到父母怎样的责骂,越想越是恼怒,最后一脚踢在路灯上。

“你知道么,有传说三年前发现的那个史前石碑的碑文其实被破解了,碑文写的是预言今年是世界末日呢,呵呵呵~~”一阵女子的轻笑议论声引起了熏的注意,“都走到楼下的奶茶店了么,呵呵,世界末日,四十年前的核战争都没有让人类毁灭,真的有世界末日么?如果真的有毁灭世界的力量,能让我来执行么?呵呵,可笑。”轻轻自嘲了两句,熏露出无奈的神情,耸了耸肩,摆手道:“首先还要听爸妈的责难啊!”

进门自然是既定的套路,已经在脑中演示了无数遍的责骂来临,心不在焉,唯唯应是的听完这千率一篇,总逃脱不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这么不懂事,大人操劳一天,累死累活不就是为了你,明天去给讲师道歉,争取人家原谅什么什么的话语。熏听完了责骂,一声不吭的吃完晚饭,便回房间躺在自己床上发呆,连当天的作业也不准备写了。这也是自然,明天会不会被学校开除都不知道自然不会再去碰什么狗屁作业。

一夜辗转即逝,而今日黎明前,是格外的黑暗。这天正是石碑出土的时间过了3年整,公元2220年6月18号。

在睡梦中,熏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仿佛自己如飞鸟一般在天空翱翔,而实际上熏的身体正悬浮在床上三尺处,周身被浓浓的血气包裹,散发出强烈刺目的血光,将原本黑暗的房间映照得一片血红。

飘飘然的感觉很快的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种酥麻酸胀的感觉,与之伴随的是身体十万八千毛孔都一并打开,分泌出恶臭难闻的黑色秽物,然后秽物被那将熏身体包裹的浓厚血气从体表剔除。伐毛洗髓过后,浓厚的血气一股脑从毛孔和七窍中灌入熏体内,接着便是骨肉错动的咯吱声响,伴随者剧烈的疼痛,熏面容扭曲挣扎扭动着四肢惨嚎起来。

“啊——!”

刺耳的惨叫惊醒了熏的父母,连忙起身查看,只见熏房门的缝隙中透出耀眼的血红光芒,扭动握把开门,但门却是反锁着的。关心孩子安危的熏的父亲,听着熏持续不断,一声凄厉过一声的惨嚎,终于是眼神一定,后退半步用力肩头一撞,把门撞开和熏的母亲一起进入了熏的房间。正好见到熏全身赤红,****着上身,下身只穿着一条短裤,悬浮在床头。

熏的母亲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下意识的想要惊叫双手放在嘴前,却没有能够喊出声。熏的父亲也是吃了一惊,眼前的景象超出了自己常年以来的认知,一时不该如何是好。

“嗤啦~~~”一声裂帛一般的声响,熏背后第三胸椎左右两侧爆出两团血花,接着一对翼展达五米有余的血红色羽翼伸展开来,飘落一地的血羽。

母亲惊叫起来,而父亲则快步上前触摸到熏的身体想把熏从这异变中拉出来,而触碰到熏身体的时候异变突起。

“噌噌~~”金属从机括弹出的声响发出,只见熏十指指甲陡然增长至三寸,颜色一片血红,顶部尖锐如同刺刀,边沿闪着渗人的寒芒。熏的惨叫,在熏的父亲触碰到他身体之时戛然而止,虽然意识还处在昏迷当中,但由于父亲的触动,身体的自我保护本能驱动下,熏动了!翻身站起,右手挥动利爪划过父亲的喉咙,接着向前冲刺低头半蹲在母亲身前。这急如闪电的动作在熏母亲眼中只见到熏的右手手好似消失了一瞬,接着身形变得模糊,再看清熏的样貌的时候,入眼的是半卷曲状收束在熏背后的血色羽翼,和飘散在空中缓缓旋转着,似飞翔却在坠落的血羽,而熏的父亲在床头一动不动,接着熏父亲喉部显出一道血线,血线逐渐变成血流向周围蔓延,直至染红了衣襟后,如同打开了喷泉的开关,血流喷溅如柱!溅出的鲜血淋洒在本就血红的落羽上,好似镀上了一层生机,闪耀着生命的光辉!

看到被一爪封喉眼中失去了属于生命的光辉的丈夫,熏的母亲抓狂了,疯了一般抓扯着眼前的儿子,结果自然是步了丈夫的后尘。而站在血泊和落羽中,双目茫然的睁着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锋利的指甲仍然在向下滴着不知是属于父亲还是母亲的鲜血,而一缕淡淡的红光照耀进了这里,这在20层的公寓阳台。泛着淡红的阳光进而渐渐照在了熏****的脊背和染血的血色双翼羽上,生出一种异样的美感!

天空竟然也泛着血红的色泽,不再是蔚蓝的空旷,似在透露出以后血腥弥漫,人间化为炼狱的气息!

血染的天,染血的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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