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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幽乌

江柯一路疾行下山,到家时,太阳已经落山。江柯看到母亲花兰氏,正站在院子外面等他,眼窝里不由一阵热。

江柯将母亲扶进屋,叮嘱她以后不要到外面等他,风大。江柯肚子早已饿得不行,狼吞虎咽的吃下,母亲为他准备的饭菜。然后将今天的收获,一古脑的全倒在地上清点。

紫灵兰十三棵,二十年生黄精草七棵,百年灵芝五棵,上品的漂亮翎尾八支,蓝彩石三颗。今天的收获真是前所未有,最少也能卖上七八百两银子。他当淘货山民五年,加起来,也没有今天的一半多。

“柯儿,你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这山民上山,一天能淘到一二两银子的货,算是走大运了。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母亲不安的问他。

“娘,我是在一个从来没有人去过的地方找到的,要不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东西。”

江柯向母亲撤了谎,他知道,要如实向她说,他去了禁地,那她还不得被吓死啊!

“柯儿,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经母亲一问,江可才想起那袋金黄水果。他提起袋子,将那些水果倒了出来。浓浓的果重立即扑鼻而入,沁人心脾。这些果实,只有鸡蛋那大点,颜色金黄,大小均匀,奇香诱人。江柯母亲,也没见过这些奇异果实。

江柯亲眼看见到,那个青年人吃过这些果子,于是也拿了一个放在嘴里吃。这果子,入嘴满口留香,脆香可口,一股奇异的感觉传遍全身,使人心清神淡。他忙拿起一个给母亲品尝,花兰吃后,也啧啧称奇。

母亲花兰氏说:

“柯儿,你与西口镇的李家小女儿,自小订有婚约,他们今天来了信,要我们江家近日把聘礼送上,这送聘礼的时间是由女方定的,你明日去南镇把这些山货兑了,然后再去给李家送聘礼吧。只要聘礼送了,这婚约便凭谁也悔不了,这媳妇就准是你的了。”花兰氏笑着说。

“听娘的就是。”

第二天一早,江柯竟突然发现母亲变了个人,神彩奕奕的。一问才知道,原来他母亲,自昨天吃了他带回来的那些果子后,身子一夜之间变得轻松起来,所有病痛好像都消失一样。

江柯大喜,忙将剩下的果子都交给母亲保管好,让她把这些果子全吃了。

江柯跟随其它山民,一起去了二十里外的南镇,把昨天带下山的东西,全兑换成银票和现银。那些东西,在家时就已经包好的,不敢让别人知道他有那么多的货。到南镇,又分好处,才将东西全部处理好。

又过两天,江柯带着母亲,置办了丰富的聘礼,雇了辆马车,前往四十里外的西口镇李家。

在准岳父李段明家,留了两宿才回。这期间,他也见到了自己的准夫人---李阿娇。自从他有印象起,他与李阿娇是第三次见面。每次见到李阿娇,李阿娇都越发长得若人心动。

李家请来镇长百里依鸿,作证婚人,花兰氏与李家约好。三年后,江柯十五岁,李阿娇十八岁。到时,江柯便前来迎娶,大自己三岁的李阿娇过门。

临走,李阿娇拦住住他,认真地道:

“江柯,我不嫌弃你是个傻子,但你若敢负我,我就是穷尽一生,也不会让你好过。”

江柯心中一凛,随即暗忖:

‘我又不是五年前的傻子。’

从西口镇回来后,江柯看着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好,心里宽慰。

夜里,江柯又想起了父亲。

江柯父亲名叫江开,是一个普通的樵夫,认识他的人都叫他‘玉佛子’。

江家有一件世代相传的宝贝,此宝贝名‘幽乌‘。幽乌形似葫芦,颜色黢黑,有两个拳头大小,上方有一葫芦小口。由葫芦口上往里吹气,可以发出如山风过谷般的响声,自然,空灵。且随着吹气者的意念,气流的长短,急缓等,响声也会变幻万千,悠扬动听。使听者心情舒爽,神清气淡,所有烦恼皆随风而逝。

但此幽乌只有江家传人才能吹响,其它人是吹不响的,很是奇怪。江开每次吹完,总会笑呵呵的来上一段佛歌。所以,大家都称他‘玉佛子’。

江柯出生时,江开已近五十岁。老来得子,江开认为是南柯岭山神眷顾,便给儿子取名江柯。

但江柯自小体弱,心智也不如正常孩子,成了旁人眼中的傻子。

五年前,也就是江柯七岁那年。江开像往常一样上南柯岭,可直到天黑也没有回来。第二天,花兰氏带着傻儿子江柯上山寻找。在禁地附近发现一石洞,洞口被厚厚的蜘蛛网覆盖。这些蜘蛛网像被施了法术一样,花兰氏怎么也弄不掉。但这些蜘蛛网却像认得江柯似的,被他轻轻一弄,便全掉了。

二人进去后,发现江开盘腿坐在洞中,双手将幽乌托在腹上。并换上了道衣,看上去还足足年轻了十来岁。而且江开胸口上还有一道致命剑伤,看来是被人所伤。那时江柯心智不全,看到父亲,便上前去拉扯。谁知刚碰到江开,江开便像一个,坐化了千万年的人一样,轻轻一碰便化成了尘埃,随后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了幽乌。而此后,江开坐化的那个石洞,更是凭空消失了,再也找不到。

花兰氏与江柯下山后,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大家都以为,江开肯定是进了南柯岭禁地,失踪了。

自此,幽乌便自然的流传到了江柯手上。只不过,江柯吹不出来父亲那种空灵,悠扬的声音。他吹出来的声音,狼音一样,让人听到了,心里直发毛,但又越听越想听,像吸鸦片一样。

江开留给儿子的一还有一样东西,就是在南柯岭石洞里,江柯碰到江开的那一刹那。江柯感到有一幅百余字的黄金字幕,从江开坐化的身上,飘进自己脑海里,悬挂在他的脑海上空。随后,江开便烟消云散了。

江柯经常用自己的意识,去触动脑海里的那些黄金字诀。黄金字诀在他的触碰下,便会缓缓转动,并发出一些他听不清的诵唱声,诵唱声就像有很多人,同时在大殿里诵读某种经文。江柯就是在那些诵唱声下,心智渐渐变得明朗起来。五年时间,他不仅恢复了正常心智,甚至还超常人一筹。只是,他一直都看不懂那些奇形怪状的字符,也听不清那些诵唱声。

上次下山后,江柯有半个月没有上南柯岭了。一天,江柯又背着藤条篓,拿上药锄,再次上南柯岭。虽然上次大发了一笔,可坐吃山空,再多的银子也有花完的一天。他母亲看起来好了很多,目前不用去药店买药,可万一哪天病又犯了,那花的钱就是大把大把。这才是他急着上山的原因。

南柯岭,其实是高千丈,长万里的大巫崖上的一座岭。以前是没有岭的,后来崖体一处突然塴蹋,山石滚落数月,才形成了一座岭。因传说,有人在岭上遇到过神仙,此神仙说,此处是南柯道,后来人们便称此岭为南柯岭。

过了晌午,江柯又来到山上,十几公里处的禁地边沿。平时,山民上到这里便是尽头,绝没有人再敢往前一步的。江柯上次进去过禁地,知道里面宝贝奇多,而且他又安然出来。所以,这一次,他又心痒痒的。

经不住诱惑,他又进去了。不像上次那样,这一次,他是一路做着记号,一路往前。不多久,果然又是大有收获。

正当他想原路返回时,却找不到了他留下的记号,转了半天也没能出去。最后,转来转去,又转到了上次遇到那怪异青年的地方。

只是这次,那个青年没在。

江柯决先去那里去透透气,于是,他便往空地中间的,枯树根那里走去。走到前面一看,上次那青年,留在青石台上的金黄果子还在。江柯捡起来细看,还挺新鲜,半个月时间,竟然和上次看到时,没有丝毫区别,果然不是凡物。江柯转了一天,正饿得不行,便三下五除二的吃下了一大半,随后坐在青石台上休息。

上次因为有青年在,所以没敢注意看。这一次,他才仔细打量着那棵,足要六七个人,才能抱得过来的枯树。他发现这棵看似被雷劈过的树,其实不是树,因为它的材质不是木,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像石化了的动物骨头一样。有如他腰里的幽乌,非金非木,叫不上名字。

想起幽乌,江柯便将他解了下来。正好因为出不去而心情烦闷,不如先吹上一会。于是,那股让人闻之便莫名悲伤起来的声音,自幽乌里袅袅而出。

“哎。。!”

正当江柯一曲吹罢,放下幽乌,独自神伤时,一声长长的叹息,来自他的背后。

“你小子不是逞能,进了无尽之林了吗?怎么一柱香不到又回来了?不会是肚子又饿了吧?”那人淡淡的道。

江柯一惊,回头一看,不由惊呼。

“怎么又是你?”

上次遇见的青年,剑挂身后,双手抱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样子,他站在江柯身后已经很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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