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的老师?难道是那几个不让我及格又暗示我送礼的无良学院衣冠禽授?
陈锦云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想起撞车前抽的是最后一根烟,不禁有些懊恼,两臂抱着膝盖,大脑总是无法平静。
女朋友被最好的哥们儿挖了墙脚,父亲得了癌症,老流氓、大骗子用破碗给自己后脑勺儿砸了一个大包,鼓动自己撞车自杀讹钱。自己下定决心去撞劳斯莱斯魅影结果没撞着,倒霉撞到了拉纸糊棺材的三轮车,来到医院。进来的人从司机、助理都像土豪,再到眼前这位盛/雪大小姐、大总裁,声称是自己的老婆,不要还不行!两年考验期嘛,还有百分之九十九丢命的危险!
泥马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脑袋上这么大个包还是幸运,什么情节啊?狗血的都市小说吗?也没有这么离奇吧?
不对,或许是个阴谋,很多人都说过,这CD就泥马是个阴谋遍地的城市!更不对了,我一个穷学生,以我为主角罗织这样一个阴谋没什么用啊?
看贾友友那个意思,这个盛大总裁还真不一般。非要做我的老婆,但我两年内又是个处处都是危机,随时都会翘了小命的光棍儿!我还不能拒绝,晕他个仙人板板,老子想破脑壳都搞不清楚了。
郁闷、疑惑、惊悚至极的陈锦云想起几个无良室友关于泡妹妹、吊马子的夜谈,一丝任性和无赖浮上心头。他抬起头,目光在盛/雪身上敏感处不停逡巡,装出一副涎水直流的怪相,说道:“你既然要给我当老婆,又不让我接近别人,连和前女友握握手你都不让,那你总要让我感受一下有老婆的好处吧?”
“啊呵,”靠在窗边的盛/雪没想到陈锦云也会说这样的话,不禁笑的花枝乱颤,“你想怎么感受呢?”
“起……起码像刚才那样啊。”这句话声音小得陈锦云自己似乎都听不清楚了。
“好啊,”盛/雪一双丹凤眼闪过一丝诡诈,边说边走到病床前,伏在陈锦云背上,抱住他的肩头。同时一只手捻起自己一缕秀发,轻轻在他后脑勺的大包上来回轻搔。
陈锦云浑身一阵莫名燥热,再次僵直,感觉到体内所有血液都涌向鼻腔,好在他忍着没有让其流出。奇异的瘙痒从后脑传来,他虚脱一般的闭上眼睛,嘴巴大大的张了开来。
“阿嚏、阿嚏!”接连两声喷嚏,让陈锦云头晕目眩。盛/雪则迅疾跳起,瞬间闪到窗前。病房外边隔着房门传进嘶哑的说话声,那声音尖利刺耳,就像做工粗劣的茶杯不停在茶盘上摩擦。
房门被“吱扭”一声推开,门外的声音随着变大传了进来,“我说我眼皮直跳呢,原来是我徒儿想我了啊,哈哈。”
随着有些淫邪的怪异笑声,一个猥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蓬乱的灰发,大大的墨镜,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儿,另一只手端个肮脏的看不出花纹的破碗,竟然是瞎子老头。
陈锦云感觉自己的心脏瞬间石化了。
瞎子老头伴随着“笃、笃”的竹竿儿点地声音走到病床前,向着陈锦云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生涩的声音中略带责备说道:“你个臭小子,白痴的很啊?我让你撞车,你还真撞了啊?”
陈锦云终于爆发了,怒吼道:“你……麻比的老流氓、大骗子,还装瞎啊?格老子,我愿意撞,你管的着吗你?老子就这样,关你屁事儿?”
瞎子老头一阵呆愣,他没有想到陈锦云会突然破口大骂,不禁内心一阵气疾,竟然瞬间说不出话来。
“呵呵呵,”靠在窗前的盛/雪看到此情此景,竟然笑的直不起腰来,“马叔,听说你大半辈子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怎么这次亏成这样啊?棺材本儿都给人家了,就赚了顿骂,呵呵呵,笑死我了。”
瞎子老头顿时气闷,看都没看盛/雪一眼,抡起手中的竹竿儿向着病床上的陈锦云全身如雨打去。陈锦云突然感觉脑袋一阵晕眩,接着浑身上下每一处关节都似乎断了一般的奇痛无比。
瞎子老头喘着粗气,似乎打人这活儿很是费力,他边打边骂:“打死你个废物,你个臭小子,还是个白眼儿狼啊你。”
从脚趾头痛到头发稍儿陈锦云,更是怒不可遏,依旧忍着奇痛继续大骂:“麻比的,老子哪里白眼儿狼?一两年了,老子每次路过都给你钱,我一个穷学生我容易嘛我,你骗我、欺负我,鼓捣让我去撞车,你他吗的不仅仅是白眼儿狼,你还是个大流氓、大骗子你,偷看人家傻姑娘的红底裤,你……啊、啊!”
随着陈锦云和瞎子老头相互的对骂,陈锦云感觉到竹竿儿打在身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几分,而且落点准确、速度奇快。他不禁疼的大叫起来。
“你个十足的废物,老子让你撞这个死妮子的豪车,你去撞三轮儿,收你这么一个废物做徒弟,说出去老子多半辈子的脸面要让你丢光,真是个废物点心你。”瞎子老头貌似气愤至极,边说边打。
陈锦云再也骂不出来,如雨落下的打击让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痛呼起来。此时病房中的情景很是诡异,瞎子老头的打骂声伴着陈锦云的连声痛喊,还有盛/雪边笑便忍不住的咳嗦声,混作一团。
病房的门突然开了,一个漂亮小护士疾步走进来,向着瞎子老头大声斥责,“你干什么?病房里不准打人,知道不知道?”
瞎子老头在护士的斥责声中终于停下,看着陈锦云不停喘着粗气。小护士熟练的换着输液用的药瓶,用怜惜的目光看着陈锦云。
陈锦云活动了一下疼痛的胳膊,对着护士小声埋怨,“早说嘛。”
小护士听到这句话,瓜子儿脸上现出一丝愠怒,狠狠白了陈锦云一眼,看来活该、不知好歹这类的话想说又不好意思,扭着腰肢不管不顾的走了。
瞎子老头一直看着小护士的背影,等到病房门一关,再次举起竹竿儿,“我让你不认师父,我打死你个废物。”
陈锦云赶紧躺下用被子蒙住脑袋,大声喊道:“师……父,师父,不要打了,我不敢了还不行吗?”
此时他并没有感觉竹竿儿再次落下,难道自己胡乱喊几声师父起作用了?掀开被子,他看到盛/雪已经走到床前,伸手抓住了瞎子老头举起的竹竿儿,柔声说道:“马叔,演什么演,够了。”
瞎子老头终于翻了翻眼皮,看了盛/雪一眼,说道:“耶,这就心疼了?你个死妮子还真是先下手为强啊,你不会已经把俺老不死的徒弟强行收了吧?”
盛/雪听到这话一阵气急,脸上禁不住红霞双飞,疾步走回窗前,嗔怒说道:“马叔,请你庄重点。”
瞎子老头有些猥琐的眼神从陈锦云处一扫而过,慢慢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继续说道:“庄重?我九十多斤的身体,怎么庄重?哈哈,倒是你个死妮子和你爹一样的阴险霸道,任何事情都要来个先下手为强!怎么样?我这个废物徒弟味道不错吧?”
窗前的盛/雪一阵气闷无语,跺着纤秀的小脚儿,嗔道:“马叔你……,我……!”
瞎子老头一脸邪笑,“你什么你,我什么我?你个死妮子少跟我老不屎的演变脸川剧,我终于找到了个这么废物到底的徒弟,你等不及了是吗?哈哈,不过你先下手也没用,只能看你的造化,我们还是要在你三个死妮子中好好挑上一挑,你就是现在天天陪我徒弟睡觉,都不管用,哈哈!”
此时的盛/雪已经满脸通红,羞怒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纤纤素手轻轻落在窗台之上。咔嚓一声几乎听不到的微响,花岗石的窗台从她手心处露出数道裂痕,弥散开来。
瞎子老头似乎听到了些许动静,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一脸的至极猥琐,故意靠近陈锦云的耳朵,偏偏尖声说道:“废物徒弟,别让这死妮子蒙了眼睛,另外三个也很不错滴,一个一个来,都是你的,哈哈。”
盛/雪再也按捺不住心绪,漂亮至极的一双丹凤眼朝着两人狠狠瞪了一下,口中不禁怒斥:“马叔,你……,果真是两个流氓。”还未说完,朝着窗台狠狠踢了一脚,“登登登、咣当,”连续的声响中摔门而去。
连着房顶的巨大钢窗、玻璃、窗台似乎在阳光下变成了虚影,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