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眠中的叶子南突然感到气血不顺,一波强烈的失重感笼罩上来,他试着睁眼,却发现怎么也睁不开,身下的白狮好像是没了踪影,而自己仿佛正从高处坠下,做着自由落体运动。
思维的墙壁不断晃动,灵魂正在被撕裂。
“啊!!”
一声惊叫声在脑海中响起,叶子南感觉到自己撞上了地面,没有一丝疼痛,意识却像瓷器,摔成了一块块的碎片,整个精神世界开始分离,崩塌成黑洞,从中却传来一束光亮,他眨了眨眼,从朦胧中醒了过来。
白狮已经变回了人身狮首的样子,依旧是单膝跪在他的面前。
“主人,我们已经到了。”
“啊!什么!?”
叶子南自己则完好无损的站在地上,刚才的记忆,像是一场白日噩梦。
叶子南揉了揉迷糊的眼睛,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幅如画般的景色,连绵不断的树木,仿似爬山虎,围绕着一座山,蜿蜒而上,不时有树木从群体中延伸出来,形成一个个形状,有龙,有鹤,不一而足。细看过去,一段段的木头筑成了一节节的台阶,沿着台阶而上,在山的顶部有着一座阁楼。
金灵和叶子南,他们此刻正站在山脚下天云阁的入口处。
正不知道如何去回复金灵,叶子南的脊椎尾部又是一股寒气涌了出来,这一次,那股意识不再是用声音指挥他,而是直接夺走了他对身体的掌控权。
“走吧,我们进去。”淡淡的语气,令叶子南感到很陌生。
“是主人。”金灵站了起来,跟在叶子南身后,走向了登阁的树阶。
叶子南就这么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行动。
“很奇怪吗。”
行走中的身体将双手一挥,空气中的水雾在他前方聚拢成了一面水镜,叶子南看向水镜,倒影中的那张脸,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嘴角挂着一缕笑容,让人想要亲近,可是叶子南却想远离。
因为镜中的脸不是自己。
“我叫青冥,你的名字是什么?”
脑海中,两个灵魂开始了交流。
“叶子南。”叶子南的声音惊慌又失措。
“叶子南么,很抱歉把你卷入我的世界。”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慌乱的感觉让叶子南有些口吃。
“五十五年前,我的家族,青神一族遭遇了一场事变。”
青冥的声音很舒缓,不急不慢。
“族中的几位长老里通外敌,背叛了家族,并且合谋聚众突袭了家族的腹地。”
“父亲身为一族族长,为了应付敌人,离开了怀孕中的母亲,只留下一批贴身护卫。”
“可是没想到和我父亲出生入死的护卫之中也有叛徒,趁其他护卫不备,挟持了母亲,想要借此威胁我的父亲。”
“只是他低估了母亲的实力,被母亲抓住机会,反杀了他,但母亲却为此动了胎气。”
“因此变故,我天生三魂七魄比常人少了一魂二魄,本来我会神智不清,灵魂衰竭而死,所幸我的父亲,精通一种养魂秘术,我修炼后,可以从冥冥虚空中招引来其他人的魂魄弥补自己的灵魂,所以我得以存活至今。”
“我从出生到现在,五十五年的时间里,先后一共融合了十二个灵魂,你将是第十三个。”
叶子南,不,应该说青冥,缓步在树阶上走着,金灵相隔十步,在他身后跟随,天云阁在山的顶部,以他们这个步行速度,还需要不少的时间才能进入主殿。
“我们青神一族,是支以神魂秘术为传承的修仙宗族,从最早的青阳族祖开始,到如今,已经传承了将近三千年了。”
青冥的声音顿了顿,行走中的身体也跟着停了一会儿,然后他又继续说了下去。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叶子南现在一片空白,完全不理解现在算是什么情况,什么三魂七魄,什么青神一族,什么神魂秘术,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他完全搞不懂啊。
不过他真的有问题想问,隐约地,他觉得青冥会知道答案。
“刚刚的梦是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青冥像是对这个问题有着准备。
回忆着刚才的梦境,梦魇般的感觉如同跗骨之蛆。
“是的,我想知道。”叶子南竟慢慢沉静下来。
“我修炼的这门养魂术,是通过吸收其他人魂魄里的精力来弥补我的缺陷,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是梦见自己变成了碎片吧。”
叶子南意识到,青冥接下来的话对自己并不好。
“你的灵魂被我吸收后,自己的魂魄就会残缺,渐渐衰竭,直至消失。”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叶子南问到。
“有的,只要你的灵魂之力无穷无尽,又或者在你的灵魂枯竭之前,我能完全修复好自己的灵魂,那样的话,你就不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