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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015,京中市,起始

2015年1月1日,燕京,某大学宿舍。

苏浩爬出被窝,两只眼睛因为一夜的失眠像兔子一样红,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宿舍,招招手,让远处书桌上的不锈钢杯自动漂到身前,抓起不锈钢杯猛灌了一通。

然后起身,和往常一样开始五禽戏的练习,动作缓慢而舒展,让身体从僵硬中苏醒,头脑中不断重复着下一个动作的要领,努力让每一个动作标准而优雅,也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今天对于他太过特别,或者说意义重大,为了今天的见面他足足准备了一个月的时间。他需要保持清醒,按照计划去执行。

计划很冒险,毕竟拥有金属控制能力对于他来说,让其照实的兴奋了一阵,可冷静下来后,他就背脊不停的冒冷汗,他守得住这个秘密吗?首先他不认为自己会是唯一一个有能力的,就像他从没中过彩票头等奖一样,他不认为自己是上天的宠儿。五块十块甚至几百上千都可能,可是几百上千万的头奖他可没这个运气。而现在的能力他一样认为自己不是独一份。

他不敢轻易在人面前显露超能力,没有渠道,想加入个组织都不知道去那里拜山门,再说有没有超能力组织都两说;没资金,创建个组织谈何容易,而且他急需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训练场地,能力既然有了,那自然要想办法提升。荒山野岭?他的能力是金属控制,不是辟谷,他还要吃饭的,这不现实,更何况他自己也不打算过野人的生活,他爸妈也还好好的,拉着一家子进山当野人去?没背景,万一那天被人发现了,他会不会被人抓去活体解剖都两说,他爸妈也绝对好不到哪去。现在他的能力可还做不到“万人敌”。

最终思来想去,唯一能帮到自己的就是老同学了,记得他老爸是公务员,配枪的那种,还帮着他们“擦过屁股”。试试吧,总比自己两眼一抹黑的强。政府不能上来就解剖自己吧,而且要是有超能力组织,估计政府把控的可能性也最大。苏浩勉强才说服自己,去见见自己的老同学。

“叮咚~”

“稍等,”门后传来老同学邵宝宝的声音,“是苏浩吗?”

“是我。”苏浩回答后,深深的吸了口气,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对了,毕竟高中毕业以后,他和邵宝宝除了同学聚会没有其他联系,而在他分析了自己的情况之后,却发现邵宝宝可能是唯一能帮助他的人,唉~鸡蛋只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了。

“嗨~你可真准时,跟高中时一样,一分钟不早,一分钟不晚。”一个182的帅小伙出现在苏浩面前,“真怀疑你有德国人血统,古板的像60后。”

“大班长,你可是贫多了。”也许是见到了久违的面孔,苏浩紧绷的神经放松的少许,“新年快乐!宝宝。”

“少废话,赶紧进来,你可有两年没来了,过的怎么样?听说你对学妹下手了?”邵宝宝锤了苏浩一拳,勾肩搭背的把他让进屋里,“妈,学委光临咱家了,快来围观!”

“宝宝,你都是成人了,怎么越来越回去了。苏浩,快,进来坐,昨天听说你要来,特意给你烤了蛋糕,尝尝阿姨的手艺进步了没有。”一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妇女从厨房走出来,端着蛋糕和新榨的橘汁热情的打着招呼。

“阿姨,新年快乐!好久没来了,一来就给您添麻烦。”苏浩腼腆的说道。

“苏浩还是这么有礼貌,你再看看我家宝宝,上了大学倒是性格开朗了,可惜过头了,还没高中的时候稳重。”邵太太白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说道。

“唉~老妈难伺候啊,高中说我沉闷,让我多交朋友,现在又担心被朋友带坏。”邵宝宝一脸的无奈,一边借机向老同学吐槽,一边带着苏浩去自己的屋。

“苏浩,快坐,你妈最近身体好吗?开家长会我们总是坐一块,我记得你妈妈腰不太好。”邵妈妈关心的问道。

“好多了,您还记得呢!我妈听说我过来,也让我给您带好,她说高中认识的几个同学妈妈,对您印象最深了,就是好久没见了,蛮想您的。”苏浩也送去母亲的问候。

“呵呵呵,那会儿啊,去开家长会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你们背着家里又闯祸……”邵太太开始了回忆,邵宝宝给了苏浩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示意他别打断她老妈的快乐时光,苏浩突然发现邵宝宝给他一种成熟了的感觉,邵宝宝很会关心身边的人,顾及身边人的感受。他对自己的选择又增加了一点点信心,希望邵宝宝真的能帮到他,顾及他人感受的人总是让人安心一点,不是吗。“……后来和你妈妈一起去做美容,那个老板一个劲的推荐会员卡,结果我和你妈妈都办了,出来我们就后悔了,对了你妈妈后来去过吗?”

苏浩一个劲的狂汗啊,听还可以,可这问题……他真没关心过,“阿姨,这事儿,我真不太清楚,我妈倒是偶尔在家做面膜。”

“妈~~~”邵宝宝一声撒娇,虽然让苏浩肉麻到骨髓,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但至少结束了邵妈妈长达十分钟的回忆。

“好~好,妈知道了,又嫌妈唠叨了是吧,我都是快退休的人了,你就不能照顾照顾妈的情绪。人老了就是喜欢回忆,比较唠叨,苏浩你不烦吧。”

“妈不老,谁看的出我妈50了,我跟谁急。”邵宝宝一脸义正言辞的表情。

“去~”邵太太显然也发现自己话有点多,“苏浩,你们聊,我去看看牛肉烂了没。”

“恭送圣母皇太后。”邵宝宝轻弹衣袖,单膝跪地,“哎呦~”邵太太的“一阳指”依旧犀利如往昔。

“你真的变了,原来你可是总抱怨你妈太唠叨。”苏浩轻声说道。

“哄哄老妈呗,”邵宝宝直接扑倒在床上,“更年期的女人惹不起啊!更何况是老妈。”邵宝宝做了个鬼脸,“对了,你这家伙消失一年多了突然出现,说吧,是不是失恋了!新年第一天,别想那些让人郁闷的事。”邵宝宝又从床上弹起,一脸哀伤的拍了拍苏浩,“哥们做你的垃圾桶。”

苏浩真有一种把茶杯摔在他脸上的冲动,“你特么的真贫,前言不搭后语的,过去那个沉默寡言富有正义感的宝宝呢?你把他藏那儿了?”

“此‘人’只待成追忆,又岂在朝朝暮暮。”邵宝宝自顾自的沉浸在追忆中。

“你能靠点普吗?你都快没边了。”苏浩被打败了,那个记忆中沉稳睿智的大班长彻底消失了,“你爸呢?”苏浩问出了此行的目的,带枪的公务员,也许是苏浩找到“组织”的唯一机会。邵宝宝曾经和苏浩说过,不论工作多忙,新年第一天和大年初一的中午饭,他爸一定会回家吃饭。而今天就是2015年1月1号,苏浩特意挑的这个日子。

“听说你要过来,带着儿媳妇一早就去买菜了。”

“噗~~”一口橘汁一点没浪费,被苏浩全部喷到了邵宝宝脸上。

“哥~~~~!淡定点成~吗~~?”邵宝宝摸了一把脸,忧伤的吼道。

“宝宝,我回来了。你怎么了?被霸王龙添了?不对,是被霸王龙吃了,发现你不爱洗澡是酸的,所以又吐了出来?”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闯了进来,瞪着大大的眼睛一脸好奇的问道。

“苏浩,”邵宝宝指了指,“王佳。我去洗把脸,你们自己介绍一下吧。”

“王佳,宝宝的妹妹,世交的那种,现在是宝宝的学妹,法律系系花。”王佳笑眯眯的伸出了右手,热情、自然、大方。

“苏浩,宝宝的初中同桌,外加高中同桌。”苏浩放下杯子,尽量自然的和王佳握了握手,掩饰自己就是那条霸王龙的尴尬。

“佳佳,咱能不自夸吗?”卫生间里传来邵宝宝的声音,“低调,低调,在学霸面前要学会低调。”

“啊?这就是那个和你一起扮三国的学霸?”王佳找到了新大陆,认真的研究起苏浩,好像他脸上长了一朵鲜花一样。

“他就是贾文和,阴人一枚。”邵宝宝一边擦头一边走过来说道。

“贾诩为什么辅佐孙策?你怎么不扮演周瑜?还有贾文和怎么用丈八蛇矛?还能用出庐山升龙霸?宝宝真的用废轮胎把你打败了?一招排山倒海,然后霸气侧漏就把你降服了?”王佳兴致高昂。

降服……霸气~还侧漏……“……我跟叔叔打个招呼去。”苏浩泪奔败退,他发现今天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太够,应该是昨天没睡的原因。还是趁着有精神不要和这个冒失女纠缠的好,直奔主题,毕竟计划是否成功,能进行到那一步,跟冒失女好像没有太大关系。

“邵叔叔。”

“苏浩啊,黑了,眼圈有点红,昨天熬夜打游戏来的?”邵大宝对这个和他儿子在一起六年的孩子,还是相当有好感的,毕竟他们两个小孩打了六年的赌——谁没考一百分谁请客吃冰激凌,相当霸气。当爸妈的更是乐见其成。当然上学期间两次世界杯,俩孩子在学校开局设庄那件事除外,一次本校内搞的风风火火,一次燕京市但凡有他们同学的学校,全部受到波及,解决这俩小子招惹的麻烦,还真让他头痛了好一阵。

“有事?”邵大宝一边把买的菜往冰箱里放,一边看着忐忑的苏浩问道。

苏浩鼓足勇气说道:“嗯,今天除了看看宝宝和阿姨,主要还是找您。”

“唉~我就说你人品没那么高吧,还说贾文和离了孙策就没办法正常生活了。”王佳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后边,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

“别闹,他真有事,少见他这么扭捏,追班花的时候都没有。”邵宝宝把王佳拽到身后,“我就感觉你今天哪儿不对劲,虽然过去有点闷骚,但总体而言还是阳光的,今天有点太严肃了。”

“是你变了好不好,你太活跃了~!”苏浩在心里嘶吼。

“去客厅还是书房?”邵大宝问道,眉毛已经凝成了川字。

“书房吧。”

邵大宝点点头,表情更加严肃,苏浩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初、高中时比他儿子外向,稍显浮躁,但不会无理取闹。看来这小子是出事了,希望这次不是真开了一个赌博网站吧?没办法俩小孩有“前科”,邵大宝作为曾经解决“麻烦”的人,也深知这孩子的心机颇深。

“你帮妈做饭,我去看看。”邵宝宝看了看自己老爸,又看了看苏浩,开始有些担心了,毕竟从他去海华市上学,已经一年半没联系了,苏浩摊上事了?都大学了他不会那么不知道轻重了吧?

书房中,苏浩看着邵宝宝,他不想把兄弟牵扯进来,可是看着明显担心他的邵宝宝,感觉心里暖暖的,他又不想隐瞒自己的兄弟。

“说吧,宝宝大了,他的选择我一般不拒绝。”邵大宝看出了苏浩的犹豫,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然后鼓励到。

苏浩深吸了口气,拿出了一把勺子,很普通的勺子,就是刚才邵太太给你吃蛋糕的不锈钢勺子,静静的悬浮在苏浩面前。

勺子首先是开始弯曲,然后又变直了,再之后变成一个金属球,然后变成一把餐刀……

五分钟后,苏浩手里接住了面前悬浮的勺子,和邵太太给他时一样的勺子,上边简单的花纹都和往昔一模一样。

安静,门外王佳叽叽喳喳的声音和邵太太不时的笑声隐约的传来。

“再一遍。”邵大宝点了支烟说道。

勺子再次悬浮,开始弯曲,然后变直,又打了一个节,再变成金属球,金属公鸡,小马,钢笔……五分钟后又变成了勺子。苏浩额头微微冒汗,静静的看着邵大宝。

“还有谁知道?”邵宝宝点了支老爸的烟,深吸一口后首先发问道。

邵大宝看了看儿子,没有阻止儿子的问话与行为。

“你,我,叔叔,没了。我没敢告诉我父母。”苏浩疲惫的靠在椅背上,两个指头夹了夹,示意宝宝递给他一根。

邵宝宝走过去,把自己的香烟抵到苏浩的嘴上,反身打算再点一根,却被他老爸一巴掌阻止。

“什么时候开始的。”邵大宝瞪了一眼儿子,问苏浩。

“大约前年,13年8月中旬开始发低烧,但是不影响生活,也就在36。8度到37。1度左右。去年1月底,心脏跳动突然比往常快一倍左右,每分钟90到120,体温总在37。5度左右,每次去医院检查后都是感冒,其他的什么都查不出来。

最后一次检查是去年六月,燕京医院用排除法做的最全面身体检查,还是感冒。10月身体开始恢复正常,体温回复到36。5,心跳回落到每分钟55,但是会伴随着暴躁情绪,每天两次,早一次晚一次,暴躁的时候我会练习五禽戏,之后12个小时就很平静,直到下一次。11月3号去吃韩国烧烤,心里想着要是有双长筷子就不用使夹子那么麻烦了,然后手里的金属筷子就开始变长。”苏浩一口气平静的说完,显然已经有所准备。

“你怎么会想到找我?”邵大宝认真的看着苏浩。

“我不知道找谁。这个能力让我很欣喜,但也让我很困惑。我把身边的人都考虑了一遍,想到宝宝曾经提过,一次您深夜回家,他从门缝中看到您带了一支枪回来,折叠的那种,放在书架的最上层,他还以为是送他的玩具,就要拿去玩,结果被您发现,狠狠的揍了一顿,阿姨还和您关起门吵了一架,之后您跟宝宝说了声抱歉就离开了,好几天没回家。”苏浩看了看邵宝宝。

邵宝宝傻了,“靠,那还是初二第一学期的事,你还记得。”

“你说你从没被你爸揍过那么狠,虽然可以折叠,但你猜那是把真枪。你还担心因为你淘气,导致爸妈大吵一架,还问我他们会不会离婚,心里特别害怕,还叫我别告诉别人。所以我一直当成咱俩的秘密,记得特别清楚。”苏浩认真的说道,“邵叔叔,宝宝从没给我说过您的工作,我猜您应该是汉国特别部门的人,配枪的公务员多了,折叠枪好像不是标配吧。更何况还是好多年以前,就更不一般了。所以我就找您来帮助了。”

“你怎么会想到特别部门。”邵大宝笑了笑,“我就是一个干保卫的。”既不否认也不算承认。

苏浩摇了摇头,“宝宝虽然没说过您具体的工作,但是每次提起您他都特别骄傲,他跟我说他也不知道您具体的工作,但肯定是超级警察一类的。他问您,您就说是干保卫的,他问阿姨,阿姨就自豪的告诉他‘你爸爸是个超级保安’。可是高三之后,邵宝宝就突然不再提这个话题了,我偶尔提起,他也岔开话题,所以我猜您应该是GUO-AN或者上东海保镖一类的。”

“不愧是我兄弟,和我一样,有一定的分析能力。”邵宝宝一脸认真的说道。

邵大宝被气乐了,自己儿子刚才还能抓住点重点,瞬间又开始自夸了。

“你这个情况相当特殊,我从没遇到过,”邵大宝想了想,接着说道:“我和老王碰个头,把视频传过去,再和你说。最近你住那里?”

“住我屋里吧,咱俩好久没好好聊聊了。”邵宝宝明白父亲的意思,这事只能小范围的人知道,而且苏浩最好不要再露面,毕竟这个情况太特殊了,“嗯?老爸。”

“也好,苏浩,要不你先住两天。”邵大宝道。

“好,给您添麻烦了。”苏浩一口答应,这也在他的考虑中,还是比较好的一种开局,他找对了人,就看邵大宝到底有多大能量了。

“你们先去外边帮忙,我打完电话就出来。”邵大宝在手机上点了几下,一道蓝色的光幕开始浮现在窗前,之后又变成透明,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突然。苏浩猜那是隔音的,也可能也是个虚拟屏幕,反正是超科技的东西,看来老同学的爸爸能量不算小,这样更好。

“王叔就是王佳他爸,和老爷子是军校同学,都是学情报分析的,一个进了GUO-AN,一个进了JUN-QING。”邵宝宝轻轻的带上书房门,跟苏浩解释道。

“背后说我爸坏话?”王佳一脸警惕的悄然出现,就像她前边出现的一样突然,每次都是对苏浩心脏的一次考验,不带这么吓人的好不好。

邵宝宝毫不客气的给了王佳一个脑贲儿,“讲你爸和我家老爷子一起追我妈的故事呢?”

“我是卧底。”王佳一边揉着脑门,一边抓住邵宝宝的手臂,凶狠的扑了过去就是一口,边上的苏浩都替邵宝宝疼。

“对了,”王佳过瘾后,看着呲牙咧嘴,却没有叫唤的邵宝宝说道:“我在储藏室发现了两个老不修写给干妈的情书。”脸上的新奇顺而变成了鄙夷,“他们居然还用纸质书信,太古老了吧,我同学爸妈都是用电邮的好不好。超现代的,发封邮件都要用半小时的那种,36K的猫?”

无语问苍天,王佳同学,你想表达的重点在那里啊?你知不知道我在等着命运的审判,这是一个很严肃而让人忐忑的问题,你别来搞笑了好不好?苏浩在心里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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