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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知道一回头,郑允浩永远站在那里,不离不弃

结果郑允浩拖着她去拍那个她设计的广告。

“喂,郑允浩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嘛?”当郑允浩把她介绍给一个貌似导演的人后,向日葵明显感到自己被卖了。

“让你当女主角。”

是临时起意让她来的,就在刚才,他和向日葵一同走在街上,向日葵回过头,迎着阳光,对着他温柔地一笑,心里那么一动,他恍惚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温暖,最明亮,最阳光的笑容,他要的就是那样一种感觉,于是连哄带骗地把她带到了导演的面前。

导演是犹豫的,向日葵长得很大众化,他不知道这个公司的负责人看上她哪一点,他也直言不讳:“干脆找个知名度高又漂亮的影星,像她这样的,八成不行。”

郑允浩拉着意欲逃跑的向日葵对导演说:“我选的人我知道,一切后果自负,就她了。”

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上来两个助理,将向日葵拖到了化妆室,将她的外形一一改造,从头到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服装二话不说给向日葵换上,接着带去了寻找很久的一处外景,满是向日葵的山坡上。

大家的眼睛几乎都看花了,也许是阳光太过灼烈,一株株向日葵骄傲而自信地开放着,颜色很饱满,开得很旺盛,让人都迷了眼,失了心。

导演瞥了郑允浩一眼:“我看她不行,她完全不在状态。”

郑允浩心里也隐约地着急,试了好几个镜头,向日葵都放不开,站在那些花中间不像一个人反而像毛毛虫,动作滑稽,表情僵硬,惹得导演和在场人员都有些光火,就是不好发作。

“不如先休息,天气这么热。”

导演说好,一行人纷纷躲到伞下来,只有向日葵,像是看到什么奇珍异宝,往一处走去。郑允浩想叫住她,被导演制止,只是吩咐摄影和摄像师跟过去。

向日葵的神情很专注,她看到这一片向日葵中开得最旺最盛的那一株,很像她高二那年见到的那个,她甚至怀疑,花是不是会走路,跟着太阳走,一路就来到了这,甚至是为她而来。天气过于炎热,奇怪的是她的脸上身上没有汗水的痕迹。她走近那株向日葵,踮起脚尖伸出指尖点了一下花盘,仿佛有一股电流流入到了心底,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闻到很浓烈,很甜蜜的香味,让人心情舒畅。双手覆上胸口,心跳很平和。听到郑允浩唤她,回头,笑靥如花,明眸皓齿,张开双臂,挥动着,犹如一只振翅欲飞的白蝴蝶,袅袅停于花间。那一刻,她笑得那么幸福,因为知道一回头,郑允浩永远站在那里,不离不弃。

广告尘埃落定之后,向日葵红火了一把,在会议上室长更是大大地表扬了她一番,说看不出来她还有这样的潜力,可以和影星们相媲美。向日葵听了直冒酸,那些镜头是什么时候拍的她完全不知道,导演不是说对她不满意吗?怎么还会用她呢?广告一出来她也吃了一惊,连她自己都险些认不出来画面上的人是谁,是太漂亮了,又觉着太自恋,把所有的功劳都归于摄像师了。

办公室里的人吃了好多时日的飞醋,无非是说总裁能看上她哪点啊,“三无型”的。她只能在心里反驳,因为郑允浩是我那啥啥啊,你们的董事是我家的啊。偷偷发了条短信给郑允浩,很快收到回复,是一个大大的笑脸,她在心里乐开了花。这几天因了郑允浩的原由她都提早下班了,两人要么坐在满是年轻人的电影院里学人家啃爆米花看恶俗的电影,要么就是被郑允浩缠着早早回家,吃饱喝足后窝在床上看很久以前下载的周星驰的经典电影,多半时候看得泪流满面,郑允浩瞄她几眼,塞几张纸巾过去,通常接近12点郑允浩都准时从向日葵那里消失。郑允浩说这多像灰王子的故事啊,接近十二点就离开。向日葵笑,她不想留郑允浩过夜的主要原因是怕同事间看到了不好,她可不想多生事端。郑允浩总是嗤之以鼻,快速吻了向日葵后潇洒地告别。这就是两人所谓的甜蜜日子。

一个月后的下午三点,郑允浩在办公室众目睽睽之下拖着向日葵往外走,搞得她有一种离死期不远的错觉。事实上,办公室里的人**成已经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没人去问罢了,还是觉得不太可能。用室花的话说就是,谁能看上她啊。

“飞机上的东西好难吃,没胃口,你陪我出去吃了,一个人菜多吃不完,少了没胃口。”在电梯里郑允浩是这么跟向日葵说的。

“让我翘班陪你吃饭像什么样子,我不要去。”

挣扎着要出电梯,郑允浩慢悠悠地说:“好吧,那就让我饿出胃病好了。”

向日葵想杀人,咬着牙出了大门。

想不到会碰上易林还有多年不见的陆朵而,向日葵听易林说过,陆朵而现在是美国那边一个知名律师了,不知道这次来韩国会有什么事。这么些年不见,她添了几分成熟和妩媚,她一接触她看易林专注的眼神便知道她还爱着他。她了解这种感觉,明明近在眼前却不可得,这是爱情最残忍的姿态。听易林说刚接了她从飞机场回来,便熟络地邀请两人也一起去吃饭,美其名曰补充体力。选了一家陆朵而曾光顾过的小餐馆。

郑允浩和易林的表情都有点不对,一直嚷嚷着饿的人面前的食物没有动过一点,倒是向日葵和陆朵而敞开了脸皮和肚子去吃,吃得太急,向日葵一口气没上来,食物卡在了喉咙,上不去又下不来,难受得死命咳嗽,眼泪都险些掉出来。

易林和郑允浩齐齐伸手递水过去,向日葵面色尴尬地看了两人一眼,捧着自己眼前的水一饮而尽,对陆朵而说:“带我去洗手间吧。”

陆朵而站在向日葵身后,看着镜子中她满脸的水珠,撕扯下一条纸巾给她:“擦擦吧。”

“谢谢。”

“看不出来吗?易林他,很喜欢你。”

向日葵随手将湿透的纸巾丢到垃圾桶内,手撑着琉璃台面,透过镜子去看她,洞悉一切地微笑:“那你呢?你不也是吗?”

“呵呵,”陆朵而的眼神瞬间如熄灭的灯光一下子灰败,她自嘲地笑了,“爱情这东西最糟糕的莫过于,我爱他,而他爱的是你,你的眼里却有另外一个人。这是一个定律,相爱的人不一定相悦,相伴的人不一定能到白头。”

向日葵摇头:“我不懂,我只知道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看你是接离婚之类的案子太多,心里产生了阴影,这恐怕会对你以后的婚姻观产生影响。”

“也许吧,我到现在也还没结婚的打算。”

“美国那么多帅哥就没有能入得了你陆大小姐的法眼的?”话一出口才觉不妥,“呃,对不起。”

“是我要跟你说对不起。”

向日葵转身正视她的眼。

“五年来,我很想见到你当面跟你说声对不起,因为我的妒忌,我的任性,我的敌意伤害到你。还记得你在女厕被袭击的那次吗?那几个人是我找去的。当时学校里有很多女孩子都看你不顺眼,呵呵,不过是女孩子体内的一种因素作怪罢了,我只不过煽了点风。都是因为易林啊,自从有报道说你和郑先生的事,他就魂不守舍了,跟我在一起叫的是你的名字,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他跟我道歉,我原谅了他。只要是他,不管对我做过什么,我都可以轻易地原谅。后来的那些年我才明白,再也没有人能让我如此。易林很喜欢你,甚至,是爱,虽然我不愿意承认,可这是事实。不知他怎么会知晓我找人的那事,跟我分了手,说不能原谅他喜欢的人被人家伤害。对不起,向日葵,对不起。这么些年来,我差你一句对不起。现在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向日葵听着陆朵而一字一句地说完,她以为自己心里会诧异,会惊奇,会难过,会不知所措,想不到她的手平静地上了陆朵而的肩膀,像是下定决心要了结什么一般,她郑重地对上了陆朵而的眼睛:“易林他,并不爱我。你有没有经历过这样一件事,以前很喜欢你的男生突然之间喜欢上了别人,那你的心里是不是会很难受,感到,很失败?”见到陆朵而点头,她又说道,“那就是了。易林也是这样,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也是个自私的人,认为喜欢他的人就要一成不变地喜欢他,永远都不能改变,他深陷在这种幻想里不能自拔,到最后演变成为要把那些失去的通通找回去。我不认为我这么说过分,这也是事实,是他的心,他的心发生了变化。如果他不喜欢你,或者说不爱你,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笑,不会吻你,这就是爱了。人的感觉是最不会骗人的。我很感谢易林这些年照顾着我,陪在我身边,但是我要等的人始终都不是他。如果你依旧爱着他,就勇敢地告诉他,不管结果怎么样,好的坏的,总要有一个结果。就像你接的那些案子,大不了各奔东西。”

陆朵而说:“你好像,改变了很多,变得更坚强了。”

“世界在变,我如果还是一成不变,那会灭亡的,你忘了我是什么吗?向日葵啊,适者生存嘛。”

陆朵而伸出手:“希望我们是朋友。”

“一直都是。”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座位,向日葵发现郑允浩还是一口没动,忍不住责怪他挑嘴,他没反驳。易林喝光面前的水,叫来了服务员结帐。

郑允浩递了张卡过去,易林拿出现金挡住他的手:“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还是省着钱以后娶老婆。”

两个大男人僵持在那,服务员也显得为难,不知该收哪一方的,气氛一时剑拔弩张,两人像在打一场持久的心理战,陆朵而和向日葵看不下去,很齐心地甩下了各自和身边人的饭钱,勾着两人的臂弯离开了。

和陆朵而她们告别之后,郑允浩的脸还是阴沉沉的一片,向日葵估计着刚刚他是和易林说什么话被呛着了,要么就是因了几年前的那件事情道歉,害得他很没面子。

“喂,郑允浩,不是说肚子饿吗?那么多东西还不合你胃口啊。”

“突然又不饿了。”郑允浩拍拍向日葵的头,“你先回公司,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明晚6点半有一个慈善晚会,这是邀请函。”

“自从拍了那个广告以后我好像变得很有名了哈。”

“是啊,记得,不要忘记了。那我先走了。”

“嗯,好,对了你等下。”

身形灵活地穿梭过车流,跑到对面的超市买了面包和牛奶,往郑允浩的怀里一塞:“在路上吃吧,车还在停车场呢对吧,要不我送你过去。”

郑允浩笑:“这点东西我还是拿得动的。好了,你走吧。”

“记得一定要吃。”

郑允浩郑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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