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抬头瞥了眼始终挂着笑脸的永和帝,又再次的看向已经总地上站起来,刚刚成为驸马的“凤墨”,心中明白,永和帝是真的开始培养他了。
不行,如果真的让“凤墨”上去了的话,那么他岂不是……想到那个可能,墨谆低垂的眼中,掠过一道冰寒森冷的寒光。
留不得,这个人绝对留不得……
墨流卿回到凤府之后,才发现,原来早前张炳就已经传来了消息,只是因为这些日子被缠住,没有来得及回凤府,加上易安也不知道她的真实住处和身份,她若是不会来的话,易安也不可能联系上她。
看着纸条上的信息,墨流卿就着烛火烧掉之后,曲起手指,很有节奏的瞧着桌面。
“那无衣现在如何?”
“不言不语,也不吵着要出去,我送什么他就吃什么……总之,倒是一点也不吵闹。”
易安说到最后就有些迟疑,那个人实在是一点也怡然自得的不像是个被关押的人。
“嗯,我知道了!”墨流卿点点头,“你先下去,我先走了!”
现在墨流卿还没有决定要去见无衣,暂时的,无衣还没有让她决定用的时候,如果现在将无衣带着的话,就显得实在是太招摇了。
“小姐,小姐,我今天听到这个消息,你……”芍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房中打转,而墨流卿这位祖宗,还一派清闲的半靠在榻上,翻着已经被翻烂了的诗经。
“哦?什么?”
芍药现在有一种想要将那个碍眼的诗经抽走的打算,“小姐啊,街上流传,皇上当朝将北流第一美人七公主君千陇,赐婚于新科状元,大理寺少卿‘凤墨’,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假的吧?假的吧?芍药在心中不断的重复这三个字。
“嗯!”墨流卿淡淡的点头应道,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小姐,竟然是真的?小姐你是怎么想的?”凤墨“怎么能娶七公主?要是”凤墨“娶了七公主,那,那小姐你怎么办?”
芍药也是个聪明的人,所以在说出的话,让人也抓不到丝毫的把柄。
“不怎么办!”依旧还是凉凉的满不在意的口气。
芍药急了,“什么叫做不怎么办?小姐,要是”凤墨“真的娶了七公主的话,那……那墨流卿这个人应该如何自处?”
容洛刚刚走进这里,就听到了芍药最后微微的有些提高的声音,脚下一顿,竟然一时间无法将脚埋进去。
凤墨?墨儿什么时候认识了他?
淡淡的危机感,忽然的浮上容洛的心头。
因为这个原因,容洛一时间倒是不急着进去了。
墨流卿原本半敛眉的,却在此时忽然的抬起头,微微的有些了然的看向外面。
“小姐,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芍药一瞧见自家小姐竟然在这个问题上走神,忍不住的就是一通抱怨。
“下雨了!”墨流卿忽然的起身,走到窗户边上,望着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
终于下雨了,那么代表着这场雨带走了夏日最后的暑气。
也但愿,带走那唯一的不确定!
“小姐?”
“那毕竟是皇上下的旨意,”凤墨“不能不遵从,我又能如何?只能接受,还能怎么办?”
“可是,”凤墨“若是真的照皇上的旨意娶了七公主,那,那小姐的洞房花烛夜……”
“芍药,那不是我的洞房花烛夜,是”凤墨“和七公主。这一点,你要记住。”凤墨“从接旨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是驸马,我又岂能和她比?”
墨流卿和芍药之间的对话,如果不了解其中内情的人,必然会以为是墨流卿心仪“凤墨”,而“凤墨”却将要娶公主。
芍药是因为担心被别人听到,所以才会故意用此番的话说着。而墨流卿却是故意如此,故意的让人误解,误解她的话,断绝任何的可能性!
“那……小姐现在的身份呢?小姐如此,不累吗?”芍药真的只是关心墨流卿的双重身份会很累,要是一不小心暴露的话,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光是单单一个欺君之罪,就足以抄家灭族了。
“累?不累,无论是我,还是”凤墨“,都是心甘情愿如此!”
“可是小姐……”
“芍药,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芍药还想说什么,而墨流卿却好像瞬间没了气力一般,微微的摆摆手,转过身不再言语。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芍药,张了张嘴,却最终被墨流卿周身所散发的拒绝冷漠气息所阻断。
轻轻的叹了口气,芍药走到门口,将门轻轻的合上,给墨流卿一个人清静的空间。
没错的,这是她要的结果,她绝对不会后悔!
墨流卿抬手抚上冷冰冰的窗框,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打在树叶上的雨滴,不知为何,这个结果明明是她所想要的,可心却在一阵阵的闷抽,这还是从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即使是在知道楚风然和凤容一通背叛她,她也只是觉得她赖以生存的世界坍塌了而已,心中是愤怒绝望,却并没有像现在这般,只是想一想那种结果,就闷疼的厉害。
果然,她是病了,且还病得不轻!
容洛,但愿今日之后,你能够真正的放下!
容洛逃也似的从温府窜出,在京都的屋顶上飞速的返回了容府。
“咦?容洛你今天好早!”明溪翘着二郎腿,有些惊讶他竟然竟然回来的这么早,不是应该不到晚上都不回来的吗?现下才多长时间?一个时辰都没有吧!明溪仰头望天,心下疑惑。
容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闷不吭声的“嘭”的一声合上了书房的门,将明溪那张讨人嫌的嘴脸关在门外。
凤墨,凤墨!
什么时候墨流卿竟然认识了凤墨?为何他一点也不知道?
竟然,墨流卿竟然……
“喂,容洛你发什么疯,不会是墨大小姐不睬你,你的小心肝受了伤,回来疗伤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