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墨儿?”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惊,容洛的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了一些。
她回答道:“只是想去一个地方,许久不曾去了,想着去一趟。”
“什么地方?”
凤墨难得的卖了一个关子,神秘的眨了眨眼睛:“去了就知道了,现在如果说了就没意思了。”
容洛见她如此,沉重的心也稍稍的提了些许的兴趣,便就笑着让她稍微等一等,然后拿了一件披风过来,仔细的为她包裹好之后,才拉着她的手带她出去!
“你先去准备马车,我在这里等着!”本来已经准备走了的凤墨,忽然停住脚步说道。
“马车?那好,你先等等。”一切都以凤墨为重的容洛,在听她这么说之后,马上一点意见也没有的就去准备马车去了!
容洛离开之后,凤墨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然后叫来无衣。
“无衣,你去见一趟和祁寒,就问他,曾经许诺我的那个承诺可还算数?若算数的话,便就来见我一次,我在此恭候大驾!”
“她是这么说的?”和祁寒听了无衣的话之后微微有些诧异,能让清冷若斯的她张口帮忙的事情?他倒是有些好奇。
无衣冷冷的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和祁寒的质疑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波动,“是!”
和祁寒坐在主位上想了想,最后缓缓道:“告诉凤墨,和祁寒不日便去拜访!”他既然给了承诺,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不会变。
无衣拱了拱手,脚尖一点,如轻燕一般,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和祁寒看着摇曳的烛火,难得的有了那么一点心思想着凤墨找他到底所为何事?他可不会自以为的认为是叙旧,他和她并没有什么旧需要叙。况且她也问到了他曾经承诺给她的事情,显然,能让她放下高傲来找他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只是,到底是什么事情?
另一边,凤墨和容洛两个人刚刚的下马车。
容洛被面前的一幕惊了一惊,他竟然从来不知道在京都之中还有这种地方?
满满的一望无际的都是墓碑。
“这是……”容洛惊愕的瞪大眼睛,他自诩在京都之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可这方圆数里地,被圈在层层山脉之中的墓地,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更是第一次见到。如果不是凤墨主动的带他过来的话,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其实不是容洛不知道,而是他从来不曾对凤墨做的事情去深入的调查,他相信她,除了该关心她的,他不会去干涉她任何的自由。如果他真的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的话,那凤墨就当真需要考虑一下在容洛的心中,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否则如何她做什么事情他都能知道?
不信任,才会监视!
凤墨看不见,事实上这里也是刚建起来不久,在之前她离开大卿前往西城之前刚刚建成,她左右来这里也不过几次罢了。
在这里,没有坟墓,只有一块块的墓碑,所有人战死沙场的铩羽骑的弟兄们。从三年前与她惨死南衡皇宫中的弟兄,以及近几年在为大卿鞠躬尽瘁而牺牲掉的铩羽骑弟兄,全部的人的名字,全部都刻在这里。
“我让人在这里立下了碑,他们跟随我来到大卿,至死不能回去,甚至很多的人连尸骨都无法找到,我这个做他们所跟随的主子的人,实在是太无能。”凤墨摸索着蹲在她面前的一块墓碑前,伸出手抚摸着墓碑上的字,她抿唇,半晌道:“阿枫我不能带他到这里来,所以,我也同样的为他立了块碑,就当他依旧和他的弟兄们在一起。”
“实际上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只是阿枫,北冥也好,还是燕歌,亦或者褚霆,如果遇到和阿枫一样的事情,他们的选择也一定不会改变。我老早就做好了准备,做好了随时会得到可能他们战死的准备。我也一直都以为我真的做好了准备,但是当事情真的来临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自以为的做好了准备,实际上不过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凤墨站起来,却因为蹲的时间稍长了一点,她稍微的有些受不住,起身的时候眼前一黑,一阵晕眩感传来,险些站不稳的跌倒在地上。好在容洛一直都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侧,稳当当的伸出长臂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安稳的搂在怀中。
“呵,我现在这个样子还真的是有些狼狈,竟然连站都站不稳。”凤墨直起身,脸上浮现淡淡的自嘲的笑意!
容洛的双唇紧抿,平淡的俊脸上带着决绝,半晌缓缓道:“没事,很快就能好起来,很快!”是了,只要三年,三年的换血之后,她一定会没事。
凤墨淡淡的笑了笑,转头的那一瞬间,她的脸上划过复杂之色!
月上树梢,虽说是夏夜,但夜里寒气依旧浓重,容洛考虑到她的身子,便就提议回去,凤墨也觉得有些累了,也就没有再坚持,微微点了点头。
回去之后,容洛因为还有政事需要处理,也不能一直陪在凤墨的身边,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皇宫!
“三年的时间……难道在这之前没有办法将她的眼睛治好?”御书房中,容洛背着手站在窗前,冰冷的眼睛中满是痛色。
百里清扬面对容洛这个他已经不知想了多久的问题选择了沉默,他无法给予答案,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是吗?没有办法了吗?”容洛低喃着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让他们赔上眼睛吧,她看不见,他们就更加没有资格看见!”说到最后的话中已经带着彻骨森寒的杀气。
“你且回去好生的照看她,关于换血的事情……”
“清扬知道,清扬明白该如何去做。”百里清扬垂眸拱手淡淡的说道。
容洛背着手站在窗前,在百里清扬离开好一会儿,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皇上,夜深了,该歇息了!”烈风瞧着已经三更天了,见容洛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站着,遂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