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祁寒不语,苍白如玉的手在带着玉扳指的拇指上面轻轻的摩擦着。
容洛微微的放松身体的靠在椅背上,凤眸半敛,也不在意和祁寒到底是什么态度,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看似温和的笑容,意犹未尽的端起放在一边的茶盏再次的喝了两口茶,顿了一顿,才接着说道:“我如此来说,其实也不过只是了解一些皮毛,相比较雪域之城从前年之前就传承下来的历史,定然比我们了解的要更加的多一点才是。和城主相不相信,此时允不允,我倒是不着急,但请和城主好好的考虑一番。”
和祁寒一顿,终于抬起头,缓缓的说道:“大卿皇帝的意思是想要与我雪域结盟不成?还是说……想要像是南衡那般,想要我南衡俯首称臣?若是前者的话,倒也可考虑一二,但若是后者,怕是今日难出雪域之城的城门了呢!”
“若是前者的话,今儿个我就不会独自一人前来这里了,我想,我给出来的诚意,不算是多大,但也至少还是能拿得出去手的。”容洛像是没有听出来他话中隐含的意思,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哦?那祁寒倒是非常的想要知道,若是当真和大卿结盟,我雪域有何好处?”
容洛淡淡一笑,缓缓张口的说了他的计划和意思!和祁寒从最开始的只是心动,到了后面点头答应,并且同样的给予了许诺。
雪域之城,算是彻底的正式的走入天下纷争之中,即便容洛对他许诺,尽量的不让他的城池被卷入其中,但就像是容洛自己所言那般,隐世家族既出,雪域之城即便是想要置身事外,也断断是不可能的。
和硕宁就是听说了他再次的要将雪域之城拉入尘世,所以才会如此大的动静,他更是在之前就预料到了,如此的决定,雪域之城中的人到底是什么反应,他也压根没有要给他们解释的打算!
“哥……”
“我做事,何时需要经过你的许可?”不想解释,却被问烦了,和祁寒头也不抬一下冷冷的说道。
和硕宁微微张了张嘴,最终却只能咽下已经到喉咙间的话语,他知道,一点和祁寒做出了决定,那么无论他人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他根本就不会理会旁人。
“既然哥已经如此打算,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我先告辞了。”
拱了拱手,和硕宁负气离开。
虽然不再和和祁寒争执什么,但是和硕宁的心中不满和不甘却一点也没有消失。他千辛万苦的从浮沙城赶回来,却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这般的答案,他也知道他不如和祁寒,但被如此小瞧,即便和祁寒是他的亲兄长,他心中也还是不甘心和不满意的!
和祁寒看着闭上的房门,冰寒的眼底划过一丝情绪,然后垂下眼帘……
因为毕竟是边城,加上战争正打的火热,自然而然的条件也就很差。所以,早在张炳赶到了边城为凤墨诊断了之后,便就请旨返京,京中的条件总是要比边城要好上很多,所需要的药材也不用担心会没有或者不够。
三个月过去了,无论是南衡还是西成,都形成一种僵持状态之中,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本来已经处在劣势的南衡,却像是忽然得到了什么巨大帮助一般,忽然的转劣势为优势,大卿的作战好像都被对方识破了,无论以什么方式出战,最后不是战败,就是平手,可以说现在的局面对于大卿来说,实在是非常的不利!
隐隐的,聪明的有点眼力的人都大约的有些猜到,这背后,怕是已经有人开始插手四宇诸国之间的争斗了,只是最后到底鹿死谁手,没有人能预知得到!
已经是二月,开春了的天儿也不似冬日那般的冷,转眼凤墨已经休养了近三个多月,从最初的失明看不见的不习惯,走路都能碰到东西,到现在的习以为常,甚至靠着一对耳朵就能当做眼睛,无论是走路还是做事,都熟稔自然。
“凤主身子中的毒实在是种类太多,勉强的压制已经实属不易,如此下去的话,凤主的身子怕是经不起这般的折腾。”
每日例行一次的排毒解毒之后,百里清扬收起手中的银针,缓缓说道。张炳虽然对毒了解甚多,却也只是知道此毒名为‘千株’,明如其名,毒素种类繁多,百种的毒交织在一起,相互分解交融,最后可能会形成上千种的毒素。解了其中的一种,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甚至还会造成毒素的变异,那到时候只会是更加的麻烦。这段时间,百里清扬和张炳两个人算是彻夜不眠,整日的缩在他们的院落之中,除了给凤墨诊治之外,其他的时候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凤墨微微的颔首,收回手,眼眸微微的眯起来,对于自己现在身体到底怎么样,她每天也就这么的过来了,没有什么多大的差别。
边上明溪紧蹙着眉头,听着百里清扬的话,心中不免有些担心的问道:“没有别的办法?还有这双眼睛,难道就是治不好眼睛?”
百里清扬淡淡的扫了眼明溪,并不言语,若是能治好的话,他早就为她治好了,何必拖到现在?
“罢了,我已经习惯了,清扬也勿要着急,告诉张老,尽力而为便好!”凤墨微微抬手说道。
“嗯,凤主好好的休息。”
百里清扬收拾收拾便就离开了,明溪始终看着凤墨,看着她那双眼睛微微失神。曾经,他最怕的就是直视她的眼睛,只是因为她的那双眼睛给他的感觉尤为的犀利,似乎是只要是与之对视,那么无论他心中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最后都会被看得一清二楚。明溪都快要忘了,他和她有多长的时间没有如此好好的坐着,一来是她一直都很忙,二来也是他下意识的避开她!
“看样子,想要吞下南衡这块肥肉,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百里清扬离开之后,凤墨凝神敛目,明明看不见,可那双眼睛却一如不曾失明的时候那般,清亮深幽。
明溪也同样的点头,“确实,本来十拿九稳的事儿,怎地平地就升起了如此多的风波?若说南衡背后没有人的话,我是断断不愿相信的。但据我所知,南衡似乎在对战上面,对大卿的用兵布阵都极为的熟悉,这倒是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