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成!”
“六成?”挑眉不信的语气,墨流卿绝对不相信宫铭珏是个谦虚的人,“那么生下来的四成呢?”
宫铭珏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忽然浮现淡淡的笑,“若是凤主不参加的话,那么便是十成!”
当下,墨流卿一愣,而后呵呵笑起来,摇着头,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闪烁着清冷残忍的光芒,缓缓说道:“你错了,没有我,你所参加的科举考试,没有我!”
这一下换宫铭珏不解了,俊秀的面上有些疑惑,“凤主不是说要参加科举吗?为何又说不去?”
墨流卿霍的起身,来到烛台前,望着摇曳的烛火,一字一顿道:“一个月后,你参加的是南衡的科举考试!”
“南衡的天下乃是帝后凤鸾打下来的,朝中大多都是拥护凤鸾之人。而现在凤鸾一死,楚风然定然会对朝堂进行一次大换血。如此,这次南衡的科举,是一个机会。”
墨流卿看着远处的天空,轻笑的说道。虽然是笑着,可宫铭珏却从中听到了仇恨,残忍,冷酷的杀意。
“我不认为我这个样子能让他们接受,毕竟一个废人,换做是谁都会看不起。”
这是实话,一个残废,在世人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即使真的考上了,受不受得到重用,那还是个问题。
宫铭珏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让他去南衡,但他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是真的对她佩服有加,也是真的对她俯首了。他知道,这样的人,早晚会成为蛟龙。蛟龙绝对不会困于浅滩,他会亲眼见证这样的奇迹。此时对他来说,身上的残疾似乎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墨流卿听了他的话就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倏地转过身,深幽清冷的眸子中带着狂傲的自信,“能不能让楚风然重用,靠的不是你这个身体,而是你的手段。你有那个本事的话,就算你全身瘫痪又如何?如果你没有那个本事,即使你一点毛病也没有,也一样的得不到重用。宫铭珏,这一次,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到底我将你收在身边,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决定。”
她的身边,从来不需要没有用处的人,她留下他,自然是想要用他,而不是放在一旁摆设。
缓缓的来到他的面前站定,看着他,红唇微挑,“宫铭珏,一旦过去,若是不能做出成绩的话,那就不要回来了。我的身边,绝对留不得无用之人。”
宫铭珏的神情一秉,他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而且很认真。
如果他做不到的话,她是真的会放弃他!
“凤主放心,宫铭珏一定不负所望!”这一刻,宫铭珏等于是在向墨流卿立下了他的归顺之心。
天庆历323年,五月初五端午佳节,距离科举考试还有一个月不到的二十几天的天数。
基本上大多数的学子都已经提前进入到了北流帝都。
刚刚用过晚膳,墨流卿本身是不打算出去的,这是温子柔看起来娇小柔弱,谁知道力气竟是那般的大,硬是拽着她出了相府大门。
“卿儿这一年才多少个端午?整日闷在府里有什么意思?今晚京城可是很热闹,我们玩玩不是很好嘛!”
喧嚣热闹的大街上,随着夜幕的落下,反而越来越多的人聚集。
看着这一幕,墨流卿忽然沉下眸子,她已经多少年没有正正经经的过一次端午了?
“卿儿!”温润中带着宠溺,温子轩含笑的看着被自家妹妹硬是拖出来的表妹。总觉得这是几日不见,卿儿身上似乎有多了一些让人看不清楚的雾气。然,卿儿就是卿儿,不管她有什么秘密,她始终是他最为宠爱的表妹。
“表哥!”墨流卿眉宇间的冷意稍稍一暖,如星辰般的眸子中带着浅淡的笑意。“下月科考,表哥可会参加?”
温子轩嘴角笑意不变,“温家一向对仕途之路无趣,若是让我如那勾心斗角的权利中心,岂不是要闷死我么。”
温子轩半开玩笑的话,墨流卿却知道这是真心话。他话中的嘲讽,她不会听错。
“是嘛!”墨流卿模糊的应着。她早该想到的,温家这样的家族,若是涉足朝政的话,就定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试问一下,哪个帝王能够容忍一个小小的家族,在财政上面已经是凌驾与自己,若是再在朝堂上出现涉权的话,这无疑是等于谁在了君王的枕畔。
长长的舒了口气,看样子她还真的不能依靠温家。
若是以前的话,或许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利用温家的人,只是,现在她是决计不可能去这么做的了。
叹了口气,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和温子轩温子柔走散了。就连芍药都不见了影子!好在她一直都站在最角落的位置,所以倒是不用担心人挤着人的事情发生。
墨流卿是不可能再往人群中挤的,一想到那群人身上可能存在的臭汗,当下,墨流卿的一张绝美的小脸就黑了下来,厌恶的皱了皱眉,果断的转身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
“咳咳咳——咳咳咳——”
原本,墨流卿是打算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待一会儿,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府的。只是,似乎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喜静,她刚刚来到一处静谧的河边的时候,就听闻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墨流卿绝对不是一个有善心且多管闲事的主,在听到咳嗽声的那一瞬间,她也只是眉头皱了皱,对自己的思绪被打断表现出了她些许的不满,却根本连头也没动一下。
“咳咳……咳咳咳……”
“殿下,我们还是回去吧,若是着了凉,那就不好了。”
“无妨,我……咳咳咳咳,我向要在外面呆一会,整日……整日的闷在府里,也不是个事。”
男子虚弱无力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看破生死的豁然,这一点让墨流卿忽然有些兴趣。听声音来看,这个人的年纪并不大,而且听闻刚刚的似乎是男子的小厮叫的那声“殿下”,她心中已然明白,看样子,必然是北流最受北流皇帝宠爱的病弱九皇子,现在的九王爷君轻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