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逼她的,可是他知道,要是他不逼她,她只会一直将她的心门关着。如果是之前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情的话,他愿意等着她,等着她想清楚,等着她慢慢的接受他!
可是,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她之后,他真的受不了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再次的失去她的话,他真的不知道他会不会还能如此的理智!他从来不曾想过,他会为了一个人痴狂至此。
当初,北流帝如何的暗杀他,即便是受伤,他也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从来不曾真正的动什么大火。然而,在得知凤墨遭遇北流帝一次次的设计暗害的时候,哪怕在知道她没事,他心中的嗜血怒火也如何都降不下去!即便是没有死,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他们确实是存了暗害她的心,这就是事实,根本就不需要别的什么借口。
他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可以!
“当真要看?”凤墨抬起头,将手缓缓的按在脖子上,眸色淡然,眼底眸光晃动。虽是这般问着,却还是挪开手,微微的拉开领口,露出包裹着层层纱布的纤细的脖颈。“那正好,帮我换一下药吧!”
容洛见状,眼底流光一闪,抬起手轻轻的敷在她的脖子上,微凉的指尖,清晰的感受到她脖子下脉搏的跳动。
一层层的解开那雪白的纱布,当狰狞的伤口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的手一颤,险些的蹭到伤口。
容洛也是有见识的人,伤口只是一眼,他便就大致的知道到底是什么兵器所造成的伤口了。
枪!
只有那种枪头带着外翻的细微倒钩,才能在伤人的时候,甚至将伤口周围的皮肉拉扯开来。
而这样的一种兵器,容洛知道,那是……
“墨儿为何会和玉倾歌交手?”那伤口,若是当时稍稍的再入半寸的话,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恐怕是救不了她的。
玉倾歌,天下四绝之一的凤王,凤墨如何会和他发生冲突?
“碰上了,就交手了!”凤墨明显是不会告诉他真正的原因容洛见状,也不好多问,不过脸色冰寒,有些难看。
细细的为她的伤口重新上药的这段时间,容洛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明日我便回北流,等事情结束之后,墨儿早些回家!”清洗手上的药的时候,容洛低声交代道。
“回家?”这两个人让凤墨一怔,倒是没想到会再次的听到这两个字。她以为,自从当初爹爹去世之后,她便没有了家。就算是当初凤容和楚风然对着她做戏的时候,他们也不曾对她说过“回家”这两个字。
其实想想也是,他们两个,如何能将她当做是一家人?不管是信中也好,还是话中也罢,他们所说的永远都只有回京罢了。不是回家,只是回京!
到底,还是差了些呢!
“墨儿,北流永远都是你的家,只要是有我在的话,那便一直都是你的家。”
容洛,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凤主!”
公良策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如此失神的凤主,倒是他第一次瞧见。
“多谢!”
“凤主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不妨说出来,让策也为凤主排忧解难,如何?”为自己同样的倒了一杯茶,檀香袅袅中,倒是平添了一股子的谪仙之感。
“无妨,也不是什么大事!”凤墨摇头,眼底情绪敛去,再次的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带着令人心惊冰冷,“说说吧,这几日宫中动向!”
公良策一听这话,也知道是无法让凤墨开口了,索性也就不问。
“宫中昨儿个正在盛传,前皇后凤鸾,触怒上天,这才使得天降神火……”剩下来的话即便是不说出来,公良策知道她也一定是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嗯!”凤墨轻酌了一口茶,淡淡道:“若是这般说的话,倒也是事实!”
“凤主——”
“我错付真心,养虎为患,终害的我亲父与手足弟兄,却也的确是触怒了上天天降神火,本也应该!”
“凤主,这本不是你的错,何以要将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叹息的放下手中的茶盏,公良策起身单膝跪在地上,缓缓一字一顿道:“凤主要记住,无论凤主做出任何的决定,没有人会责怪凤主,凤主的命令,不说次次都顾及到铩羽骑弟兄们的命,即便是现在无论无礼的命令,那又何妨?就算是被人说是死忠,愚忠,可这就是铩羽骑,真正的只属于凤主一个人的铩羽骑!为凤主献出生命,也是我们的荣幸。”
并不只是铩羽骑如此,实际上天下四军为何如此闻名遐迩,其原因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的保家卫国的思想,他们的眼底心里,最直接听从的命令,就只有他们唯一的主子。
前一刻他们可以为了一个国家而出生入死,但是下一刻,他们就能够为了主上的一个命令,忽然的倒戈相向。
天下四军,实际上也只是四绝手中遏制皇权的一个筹码,明眼人,都清楚其中利害!
凤墨将公良策扶起来,“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何必当真?”
“后日便是太子册封大典,我要让南衡在天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凤墨重新的坐回石凳,面上沉静淡漠,“太子册封,若是被发现这个孩子不是当今皇帝亲生,会如何?”
“凤主是打算将凤容假孕换子之事泄露出去?”公良策挑眉,这是否过于的鲁莽?
“不,只是为了种下一个怀疑的种子罢了!这个孩子,当然还是她的孩子,如果当真泄露出去,那个孩子,恐怕是不保。即便是安排了人在他的身边,可后宫现在基本上就是凤容的天下,我们不得不注意防范。”
“凤主是何意?”
“楚风然疑心极重,且这么的多年来,这是第一个孩子,他是极为的看重。即便是怀疑,在没有十足十的证据之前,他也不会当真动了那个孩子。”喝了口茶,凤墨勾起唇角,冷笑道,“我要他们狗咬狗,我要用他们自己的手,让他们在南衡失去一切的地位。既然他们敢散布那种谣言,那就应该想到,谣言的可怕!策啊,你说,若是被天下的人怀疑,南衡皇后凤容的真面目,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