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容……容洛?”那剧烈的疼痛,竟将昏迷中的凤墨彻底的疼醒。凤墨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眼底浮现不确定的光芒。
即使再痛,也咬牙自己忍着吗?墨儿!
容洛心疼的拂开凤墨额上那紧贴在面上的发丝,紧紧的将她微颤的身躯搂在怀中。
“嗯,是我,墨儿,是我!”
说话间,容洛忽然的将凤墨的身子调转过来,原本面对面的靠着,却在容洛的动作下,凤墨改为了背对着容洛。
“容洛?”凤墨此时浑身无力,连动一根手指都异常的吃力,更别说是转身了。
昏昏沉沉的脑子,却因为肩上忽然覆上的冰冷柔软的东西之时,忽然一怔,就连昏沉的脑子,此时也好上了许多。
“容洛,你……做什么?”
凤墨想要挣扎,却根本力不从心,就连一直冰冷的说话语气,此时也显得柔弱了许多。
“墨儿,墨儿先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察觉到凤墨的抵触,容洛吐掉口中的毒血,伸手在凤墨的颈项轻轻一点,轻柔的说道。
凤墨本身就虚弱,容洛此时做什么事情,她都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性。昏迷的那一刻,凤墨耳边传来容洛那不同于对待他人的柔情……
再次的睁开眼睛的时候,除了肩膀上传来的一阵阵的刺痛,整个人倒是显得精神了许多。
环顾四周,凤墨发现,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天然的山洞中,身边还有燃着一半的柴火。而此时她的周围并没有旁人,只有她一个人。
如果不是肩膀上那熟悉的痛楚,以及身上搭着的那一件玄色绣着金丝祥云的大氅,凤墨甚至都要以为之前的那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
刚刚准备起身,却听到洞口传来一阵窸窣声。
凤墨抬头望去,刚好就对上容洛那张稍显疲惫的俊脸。那双满是血丝的凤眸,在瞧见坐起来的凤墨的时候,最开始是呆滞,然后是狂喜。
“墨儿,墨儿你醒了!”
快速的冲到凤墨的身前,容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的神色,似乎是在瞧着这是不是在做梦一般!
凤墨心下疑惑,她并不知道,她昏迷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发烧,忽冷忽热的,让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容洛的一刻心就一直都悬着,生怕她会在自己的面前出事。
凤墨昏迷了一天一夜,容洛也就照顾了她一天一夜。
如果凤墨浑身冷的发抖的话,容洛就会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催动身上的内力,为她取暖。如果凤墨浑身发烫出汗的话,容洛就会去不远处的那个寒潭泡一会儿,然后回来抱着她,为她祛热。
这一冷一热的两头折腾,加上之前容洛不顾危险的为凤墨吸毒,如果不是那个意念撑着,恐怕早就倒下去了。
凤墨望着面前明显憔悴了许多的人,原本冰寒的眸子渐渐的软了下来,手微微的抬起,在容洛期待惊喜的视线下,缓缓的伸向容洛有些苍白的俊脸。
然而,就在要触碰上的瞬间,凤墨的手一顿,猛地收回手。
“回去吧!”
身份识破了,她也没有必要继续隐瞒。
这一次的暗杀,看似是针对君轻然,实际上,是针对他们四个人。
如果说是永和帝的话,那么就太不应该,毕竟现在她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的足以让他如此的忌惮。而且从永和帝的言谈举止之间,她能够感觉到永和帝对于君轻然是打心眼里的宠爱。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永和帝心目当中的储君,必然是君轻然无疑!
如此的话,永和帝必然是不可能会做出对君轻然或者是她任何不利的事情来!
那么,到底是谁,竟然想要一次性的杀了他们所有人?
然而,凤墨在站起身的时候,瞧见身上那凌乱的衣衫,顿时整张精致的脸就阴沉下来。
冷冷的看着身边一句话不说的容洛,抿着唇好半晌,才缓缓的问道:“我的衣服……”
“我脱的!”容洛这一次承认非常的干脆,一改人前的冷傲,脸上的带着讨好和委屈的,“当时我也是看墨儿实在是难受的紧,才迫不得已的脱了墨儿的衣服。墨儿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
当然,这才是重点!
凤墨眼一眯,冷冷道:“容相似乎是忘了,二月初二,我将会迎娶北流七公主!届时,我将是驸马,而容相依旧还是容相。”
不说还好,一说,容洛原本带笑的眼睛微微的泛起了寒光,脸上的神情陡然一转,笑容淡淡,“墨儿,只要是我不允,这个驸马,你就做不成!即使是皇帝的圣旨,只要是我容洛反对,你和君千陇的婚事,也只能给我放下!”
没有人可以和他抢,即使是女人也不行!
失而复得之后,他已经在心中发誓,无论是谁,都不能再将她从他的身边夺走,就算是逆了这天,他也要她在他的身边!
凤墨怔愣的望着难得的露出霸道强势的容洛,心中却极为的认同他的话。
容洛确实是有这样的能力,一个掌握着关乎北流存亡大军的人,说出这番话来,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狂妄,反而会觉得是理所当然。
而就在这时,外面忽然的传来的声响,让两个人顿时警惕起来。
看样子对方是不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了!
或者,他们可以猜测,其实对方自始至终的目的,都是他们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人,只是很不凑巧,另一个人,恰好就被连累了而已。
“背过身去!”凤墨当机立断的站起身,冷冷的看着一点不自觉的容洛。
容洛摸了摸鼻尖,讪讪的笑了笑,当下就乖乖的转过身。
皱着眉看着容洛的背影,她并没有错过刚刚容洛眼底的倦意,那比以往要沉重许多的呼吸,无一不是在告诉她,此时他状况的不妙。
因为右手不能动弹,凤墨快速的用左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将面具重新的戴在脸上,遮挡住了真实的容貌,这才冷冷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