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见采菱收下镯子,心中欣喜“以后咱们就是好姐妹了”。“恩,好姐妹”采菱也不再畏惧,随即浅笑,露出两个淡淡的梨涡“对了,云姐姐水快凉了,采菱先伺候姐姐沐浴吧”云卿褪下衣服,跨入木桶,温热的水包裹着全身,洗去一身的疲劳,采菱拿着澡巾轻轻替云卿搓背。云卿把手搭在木桶边,把头靠上去,舒服的直叫人昏昏欲睡,懒懒开口“采菱,你在王府呆了几年了?”“快八年了”“那你一定很了解沈公…静亲王世子”云卿抬颚,装作不经意的问起。“世子爷啊,其实采菱也没有很多机会接触到世子爷,不过世子爷对待所有人都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还时常去城外接济那些无家可归的穷人们,所以在采菱心中,世子爷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提到自家世子爷,采菱这小丫头脸上充满了崇拜和自豪。云卿赞同的点了点头。
只见书房端坐着一男子,身穿一袭略为简单的棕色长袍,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剑眉显得英气十足,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狠厉却让人心生畏惧,细看之下这样貌倒与沈步崖有几分相似,只有发鬓见的几丝白发,才透露出原来男子已上了年纪。“儿子见过父亲”沈步崖来到书房,见父亲坐在椅上,弯腰向父亲行礼。“坐下吧”即便是对着自己的儿子,言语中也不带一丝感情。沈步崖听从父亲的话坐下。“事情办的怎么样?”静亲王的声音传来。“回父亲,那秦元徽已服毒自尽”沈昌胤目中带了丝赞许“做得很好,不过我听老王说你带了两个人回来?”沈步崖略一迟疑,回话“这两人就是秦元徽的一双儿女”几乎是瞬间勃然“胡闹,这两人怎么还活着,你竟还把他们带回了府中,胡闹,真是太胡闹了”沈步崖起身,恭敬道“回父亲,儿子这也是权宜之策,具沈元徽所言,当年他逃离皇宫之时,曾偷偷将先皇的圣旨带走,并威胁儿子,若不保全他的一双儿女,就将这圣旨内容公布于众,儿子不敢有任何闪失,故先行将二人带回王府,再候父亲指示”
沈昌胤将手中的茶杯用力一放,茶杯竟被砸出裂痕,茶水从裂缝溢出,将桌案上的宣纸浸湿。连连冷笑“这老狐狸,临死竟还留了这一手”在书房外守候的下人惶恐的跪倒一地,王叔走进书房,小心询问“王爷,出什么事了吗?”“把这里收拾干净,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王叔对着屋外的下人厉声呵斥“还不进来收拾”待下人收拾完桌案的残局,关上房门,退至书房外。沈昌胤蹙眉看向儿子“暂且留着这两人的性命,待找到圣旨再处理掉他们。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儿子准备在府中找一份差事给那秦云旗,毕竟把人留在身边,有什么事也可以掌握”沈步崖默然片刻,启唇“至于那女子…就姑且让她先住在王府,以后再做打算”沈昌胤抬手捏了捏眉间,本以为杀了秦云徽这件事情就石沉大海,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那混账竟给自己留了一个这么大的麻烦。“你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回府就到书房,想来也是累了,先回房吧”“是,那儿子就先回房了,父亲也别太劳累了,早些歇下吧”
沈步崖走出书房,竟不知觉走到厢房前。厢房外的丫鬟看见沈步崖忙跪下行礼“奴婢见过世子爷”“不必多礼,起来吧”沈步崖隔着门往里望了望“那位姑娘已经歇息了吗?”“采菱姐姐还没出来,姑娘应该还在沐浴,世子爷要不要奴婢去告诉姑娘世子爷来了”沈步崖顾盼间微笑道“不必了,不用去扰那位姑娘了,好生伺候那位姑…两位贵客,他们有什么吩咐尽管去做”走向自己的房间,沈步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仅仅是对于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子而感到愧疚吧,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厢房内,云卿沐浴完,换上干净的里衣。泛起了睡意,打了个哈欠,采菱见状,推着云卿躺倒床上,盖好被子“云姐姐,既然困了就早些歇息,我就在房里,有什么事喊我就行了”云卿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床沿“采菱你也上来一起睡吧”采菱替云卿掖好因为挪动而滑落的被子“我的好姐姐,你是想害死我吗?若是让人知道我睡在这床上,我还能有命吗?”云卿从来都不知道,只是睡觉的问题,也能牵扯到生死。阿爹从小就教她不管富贵贫贱,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也是要万分珍惜的,在她过去十七年的意识中,只有救人而没有害人,而就在这王府短短的几个时辰采菱就说了好几次死不死的,说错话要死,做错事要死,就连睡个觉也有可能会死,真是太可怕了。看来以后自己在这王府绝对不能做错任何事,她还要回去陪着阿爹呢,可不能莫名其妙就把命给丢了。抵不住睡意,模模糊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云卿不知道自己的下半生将与这王府纠缠在一起,无法脱身。采菱因云卿没有再坚持让自己躺上床睡觉,松了一口气,发觉人儿竟宜熟睡,看来真的是累坏了吧。半跪在床榻下,细细打量着云卿的睡容。自己从小到大过惯了被人呼来喝去的生活,性子又软弱,受到了不少欺负,其他下人们也不愿意跟自己做朋友,本以为一生就将这么过下去了,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女子,不把自己当下人看待,还说要跟自己做姐妹,帮云卿额间的碎发撩到耳边,心中暗暗发誓:云姐姐,我采菱认定你这个姐姐了,从此不管发生什么,采菱都会尽我所能保护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