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只听一声巨雷,本是捆绑与身的女子,整个人凌空一跳,双脚腾起,狠狠的踢在了两人胸膛上。
碰!
还未等人们回过神来,苏锦儿早夺了先机,单手一撑地,捞起地上的大刀,迎着上前而来的侍卫狠狠一劈,鲜血呲的一声全数喷在了苏锦儿的长发上,她一扭身,彻底褪去绳索,点着脚尖,凌波微步,动作迅捷,狠辣至极!
国师眼角一寒,木椅上的大掌一支,略微偏下头,躲开刀锋,左腿抬起,朝着苏锦儿便是狠狠一脚。
嘭!
苏锦儿身手虽好,却不知对方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她明明躲过了那一脚,却被震的眼耳模糊,她回头瞅向左相的腰间,双眸微眯,猛的将大腿死死抱住,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向前推。
左相似是被她不要命的动作所吓到,连连向后退了五大步,直觉性的举起长剑。
唰!
剑柄撕破衣衫,穿透了左肩。鲜血混着雨水,徐徐而落,朵朵开在青石长阶上。
苏锦儿闷痛一声,却不罢手,力道又大了几分,嘴角扬起绝美冰冷的残笑,像是花草的清香,微凉,软软地吹过……
南宫烈只呆了几秒,就回过了神,他清楚的看到了,他清楚的看到苏锦儿执拗的方向,他清楚的看到——苏锦儿口中说出的几个字
“君生于此,吾死于此!”
,不要!”因巨大的恐惧而突生的力量,让南宫烈一脚登上坐骑,朝着城墙直飞而去,无数支竹箭在耳边呼吸而过。
黑影看的心惊,随机放下长矛,大吼道:“掩护皇上!”
瞬时,大军沸腾了,像是滚烫的水,掀起一层层的波涛,向着早已摇摇欲坠的皇城冲去。
苏锦儿回过头,嘴角微弯,又是一剑刺骨,呲出红颜的鲜红。大吼一声“炸了这里!放炸药!”
左相慌不择路,一剑一剑刺下去。
“给朕放手!”
你这个疯子!”
“放手!”
“啊!”
苏锦儿痛呼一声,看着胸前的利剑,鲜红色,那是自己的血,滴在地上,像是一朵莲花,国师又开始念咒,苏锦儿倒下,她闭上眼睛,幻像又开始了,师傅满脸是血的死在悬崖边上,自己胸口插着一把利剑,就像刚来时做的梦……
南宫烈躲避过众多杀机猛然跃上城楼,却发现两个个比他还快的身形朝着苏锦儿奔去,定睛一看竟是北漠太子宇文延和一个清风道骨的老头。
两人上了城头不由分说的与国师打了起来,左相早已躲了起来,南宫烈抱起浑身是血的苏锦儿,大喝一声“你们俩快下去,朕要炸城!”
语毕,脚尖一点就下了城楼,南宫烈焦急的似是要哭了出来“快找军医!快找军医!苏锦儿……你不能死!朕不要你死!”
此时黑影侧目望见跟随南宫烈上城楼的两人已经下来,大手一挥便开始猛烈的火药攻城。
,“砰砰……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天际,带着对苏锦儿的敬意,带着对左相的恨意,黑影黑爵不断的发号施令城楼炸平!
七尺男儿就这样哭了起来“小姐!若你死了,黑影让整个城楼的人给你陪葬!”
“锦儿!锦儿啊!师傅的宝贝!”仙风道骨的老头急忙哭喊着跑来,抱着苏锦儿将一颗丹药塞进了嘴巴,又点了她几处大穴,慢慢的将她平放在地上才转身恨恨的指向刚刚从城楼上拽下来的国师。
“师弟,你为何要助纣为虐,帮助别人抢夺大哥的江山,现如今又对为兄的宝贝徒儿下手,你可还记得你偷拿师傅秘籍是谁帮你求情?是大哥!你竟是如此忘恩负义的东西!”
说着他便捏起了手决,一时间风云四起,砂石四散,天上出现了巨大的龙卷风不,二人不由分说的跳进了龙卷风打斗起来。
南宫烈将苏锦儿交给黑影之后,亲自指挥攻城,只半柱香的时间,擒住了左相,城楼尽毁,叛军尽亡。长达一年多的夺城之战,终于在此时结束。
天,飘起了磅礴大雨,浇灭了硝烟,洗刷了血腥,连带着洗刷火药屠城的罪孽。
雨下的措不及防,南宫烈找不到遮挡物,举起披风就那样遮挡着,苏锦儿沾了水的伤口鲜血侃侃而流,巴掌大的小脸溢满了死气,额前的一缕红发长长了许多,发根是黑色,发梢是褪去了妖艳的红。
就像苏锦儿,她狂妄,她也善良,却终是被这苍茫大地洗去了她刚燃起的希望,血染了双手。
很快龙卷风里的******二人也停止了打斗,国师自阴沉巨大的的风束里摔下,吐血而亡。
雨水混杂着泪水,一滴滴顺着南宫烈的鼻尖滴落到苏锦儿的眉心,他心痛,他后悔,恨自己为什么从未去保护过她,恨自己怀疑她!、
“噗……”
似是气急攻心,南宫烈终是没有支撑住,喷出一口鲜血,咕咚一声倒了下去,身旁的宇文延猛然回头,发现即使是昏倒了,南宫烈的手也还是紧紧地抱着不知生死的苏锦儿。
他思量了许久,终是吐出了几个字;
“师傅!我们走吧!”
三月,万物复苏,柳绿花红,细密的小雨让月国大地一片生机,月国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南宫烈从破城至今,便每日忙碌着兴邦,每日都在忙碌,就连合眼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吱呀。
凤锦宫的大门被轻轻推开,镶金边的龙黑靴踩上发了一滴的青苔,破败的秋千上停着一两只燕子,秋千上的铃铛也敲不出往日的清脆,整个院子再也不复繁华。
南宫烈顺着青石小道走去,转身不顾厚重的灰尘坐在秋千上,燕子们受惊飞走,南宫烈拿起怀里的银质手枪。
他也募的想起彼时,她说过的话……
“本小姐苏锦儿,来这里没有任何目的!”
“暴君,本小姐也是向来让谁生谁生,让谁死谁死!”
“烤鸽子很香的,小太监你真有口福!”
“南宫烈,我喜欢你!”
“南宫烈我们能不能做一对平常夫妻?”
“南宫烈,我欠你的,这辈子还!”
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是那么的真诚,不带欺骗,如今这些回忆里的东西,渐渐地深入骨髓,就像是淬了毒的利剑,一下一下的戳着帝王的心。
“皇上?”黑爵小心翼翼的开口,嗓音有些低沉“左将军,辞世了……”
僵硬的手指动了动,南宫烈一贯的面无表情,眸子里却已经风起云涌起来,沉了沉声“终究还是没撑过去么”
轰隆……低沉的雷声又响起,南宫烈抬抬头,起身;
“顺公公,宣纸厚葬,举国哀悼三日!”
“是!”
一声答应,轮椅转动的声音渐行渐远。
原来小顺子自南宫烈离开之后便被左相打断双腿压进了地牢,每日有一顿没一顿的馊饭吃着,饿极了就吃墙边的土,全凭一口气支撑着!南宫烈发现他时,已经拖得快要断气了,最终人是救下来了,却要终生坐在那轮椅上。
别人也劝过南宫烈,为何不直接将小顺子放出宫去换一个身体健全的伺候,哪知小顺子也是个忠心的,死活不愿离去,终日在杂院里干着活,无奈南宫烈只能又将他调回身边。
“皇上!”一声轻呼将南宫烈唤回了思绪。
他蹙眉,声音微冷;
“今日的事情似乎特别多!”
小太监吓得扑通一跪,“皇上……太后娘娘感染了风寒……希望您……”
“朕知道了!”厉声打断地上的小太监,南宫烈转身往寿安宫走去。
一盏茶后,太后终于表明了她心中所想;“烈儿啊,哀家听说文臣华清源家的小女儿自北漠游历回来了!”
“母后!朕有打算,不劳母后费心!”南宫烈微怒。
太后疾呼“烈儿啊!都三年了,你怎么还忘不了那个女人,虽说她救了月国,也救了母后一命,但是她已经随着那日的漩涡消失了,你不要再等了,皇室血脉不能断送在你这里啊!”
一席话尖锐的刺痛了南宫烈的心,“是啊……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他以为忙碌起来就可以忘记什么,但却真真切切的每日都在承受着噬心的痛苦。
正欲离去,门口一阵慌慌张张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带着哼哧哼哧的大喘气声,那人没有直接冲进屋子,而是跪在了门口大呼。
“皇上,属下有要事禀报!”
南宫烈大惊;这不是派去北漠皇朝查找线索的黑影吗?
“可是有消息了?”南宫烈踉跄两步,转向门前。
“是!……是!”黑影激动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痛哭道“属下那天带着儿子去街上买糖葫芦,看一个赌坊门口围了很多人,然后就听到了小姐的叫骂声,原本怕是听错了,透过人群一看,果真就是失踪了三年的小姐,嘴里嚷嚷着,
“你敢出老千骗老子钱,看老子不掀了你的房子之类的!”
“属下跑去相认之时,小姐皱着眉叫了属下一声,却又问属下,是不是叫黑影,她说她好像记得属下,又好像不记得属下,然后就抢了属下的钱袋进去赌钱了,说是借的……”
“然后呢?”门边南宫烈眼眶发红,强忍着的激动,闷得胸口发疼。那可不就是她,只有这个女人敢大摇大摆的去赌坊,还自称老子!攥紧的拳头打在门框上,
“然后,属下把儿子送回了家,再去的时候就找不到人了,属下想,既然人在北漠,就一定能找到,所以这几天快马加鞭的来回来给皇上送消息!”黑影跪在地上,急切的希望南宫烈快点随他去北漠找到小姐,他知道他,也知道她,他们不应该相隔这么远的。
“哈哈哈!好,你且休息两天,三日后,朕随你去北漠!”
“苏锦儿,不记得朕了么,朕还你一次完美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