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然跟你说什么了?”夏成泽问道。
“记不记得,我曾经带着黎然在青山集团门口跟你摊牌,说我喜欢黎然。”付柏宇没想到,如今自己竟然能这么淡然地说出这件事。
夏成泽当然记得,立刻点点头,“记得。我当时恨不得抽死你。”他故意开玩笑打趣,好让彼此间的气氛不要那么尴尬。
付柏宇呵呵了两声:“重色轻友。”
随后他将自己和黎然离开青山集团后在秘密基地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夏成泽。
“当时黎然跟我说,我在乎的不是她,而是你。我以为她说我是一个……”后面的三个字他没有说,长长叹了一口气,才又道,“我自己当时也是这么认为,我觉得自己歪了。”
“你也太搞笑了。”听到此处,夏成泽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该不会就因为这个,所以……”
“对,就因为这个,我竟然神经病发作了一样,想要除掉在你身边所有人,包括黎然,包括刘嘉浚。”付柏宇苦笑一声,看着烤的差不多的鱼,出了神。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从鸿业证券出来以后,一路开车,到了这里,深呼吸几口气,我问自己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要做这么多明知道是错的事?”
他没有抬头看夏成泽,歪着头,将这鱼又重新放在火里烤,“我坐在这溪流里的那块石头上。”他指了指在矗在溪流上的一块大石头,“想了一天。”
“我终于想明白,我之所以认为黎然说我是……”他始终没法讲那三个字给说出口,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了阴影。
他停顿了很久,看了一眼夏成泽又低头,又抬头看他,又低头,反复几次后,才顿顿道,“哎,我之所以认为黎然说我是同性恋,不是因为我是,而是因为我认为我是。”
夏成泽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眼前,那个说着哲学一般道理的人,他也不敢打断他,只是希望,现在他讲的都是他的心里话。
“其实,黎然那个时候的意思,应当是我对你的依赖性和占有欲已经超过了一个正常心理,她可能是想让我反思,离开你之后,我自己该怎么活。”
他终于还是将那几个字给说出来了,说出来了,反而心里也舒坦多了。
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恐怖,对这几个字也不是非常的排斥。
夏成泽想大概他就这么多话了,等付柏宇讲完之后,夏成泽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和他烤鱼,吃东西。
“帐篷搭在哪里呢?”等几条鱼都吃光了以后,夏成泽问了付柏宇睡觉的地方。
柏宇指了指溪流的对面,“在溪流的上流,挺高的,大石头上面,非常舒服。”
“哟,听你这口气,你是不想回去睡大床啊。”夏成泽开玩笑道。
“告诉你,古人都喜欢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的生活,虽风餐露宿,但是真的,心情特好,人也变的轻松,每天早上在这边锻炼一会儿,整个人都舒畅很……”
“跟我回去吧。”
夏成泽打断了付柏宇这对大自然滔滔不绝地赞叹,他来这里的目的,付柏宇不可能不知道。
本来还笑得开怀的柏宇,情绪一下子就像沉入了海底,闷不吭声,虽然还是挂着笑容,但相比于刚刚多了几分无奈和不愿。
“难道你还真想当苦行僧啊?”
“苦行僧?”付柏宇重复了夏成泽这哥形容,“在这个物质横流的时代里,能出苦行僧吗?”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我刚刚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听懂哈。”付柏宇一笑,“我不会再回夏家,再整天跟在你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