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然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口的,倒不是这话难以启齿,而是她觉得谁先将当年的事情提出来,就代表谁无法忘记对方。
现在,她觉得再这场博弈中,她输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五年来,她一直在想着要一个解释。
夏成泽慢步到沙发对面的红木椅旁,指尖划过了椅背,然后坐了下来,双腿交叠,双眼炽热地望着对面的黎然。
“对不起,五年前,是我太自负,太自私。”既然已经摊开,那么就好好解释清楚,博个同情牌,将这个女人留在身边,因为他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底牌了。
唯有这五年来,一尘不变的爱。
黎然低下头,声音微弱,“这么说,你五年前做那么多事情真的是逼着我离开了?”
“对不起。”这是夏成泽说的第二个对不起。
这个男人从五年前就是这样,在别人面前总是高处不胜寒,可远观不可亵玩,但是在她面前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黎然抬头,双眼微红,她其实很想哭,因为这五年来他受的罪,自己受的罪都是因为自己的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
她为什么要怀疑他?
为什么!
止住即将如泉涌一般的眼泪,然后再度问道,“那张有柏宇的照片……”
“你父亲当时被夏家老太婆绑着,柏宇是跟踪了阿燃才找到的。”夏成泽顿了顿,“你还记得阿燃吧。”
“记得,那个专门接送我的司机。”她再度低下头。
夏成泽点点头,“我在医院查出脑袋里有问题,那医生说我命不久矣,我太自负,相信了他的话,认为没有谁敢骗我,所以也没有进一步确认。”
黎然接着道,“所以你开始冷落我,故意疏远我,让我知难而退?”
“……”夏成泽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但是黎然不肯罢休,她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一清二楚,“而我真的就知难而退,甚至看到那张照片后,不问缘由就质问你。明明那张照片是别人故意要我看到的。”
夏成泽放下交叠的双腿,缓缓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又轻轻坐下,扬手抬起她的下巴,果然,那双眼早已经红透。
看着这双因为眼泪而变得更为明亮的双眼,就连樱唇都变的明媚勾人。他轻抚她的嘴唇,低头,在她的红唇上轻轻一吻,随即抬头,“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陷害,更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拖累……”
“明明是我的错!”黎然哭叫道,“明明是我的错……你”她差点没接上气,呼吸顺畅后又紧接着道,“你为什么要怪你自己。”
黎然再也无法抑制住这五年来忍了许久的思念,紧紧抱住夏成泽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大声哭了起来。
成泽轻拍着她的后背,“你没有错。”
“是我太笨了,都没有看到你的不对劲。要不是戴医生告诉我,我还要恨……”她越说越是紧搂着夏成泽。
男人微微一笑,抬着两只简直不是自己手的双手,将女人拥住。
他早该说了的,他不该对这个女人没有信心的,她向来喜欢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又怎么会忍心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