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家的狗突然狂叫起来。
惊醒了赵伯一家和附近的邻居。
赵伯起身披上外套替身旁的儿子掖了掖被角安抚他好好睡,然后径自走出门外。
门外的狗还在继续狂叫。
与其说是狂叫倒是更像欺凌的呼喊。
当狗看到只有赵伯一个人出来的时候狗叫得更急了。
甚至跑到里房子几米的位置冲着窗口大脚。
房子里是赵伯的妻子和儿子。
赵伯在一旁看着狗的一系列举动一头雾水。
出门准备朝邻居家借根木棍将狗打晕然后安心睡个好觉。
出门才走到一半,就听到身后有东西在火中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还有妻子凄凌的喊声和孩子大哭的声音。
那声音刺痛了他的心。
赵伯像是脚下扎了根一样呆滞不动,不敢看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就听到有街坊邻居拎着水桶泼水的声音。
烧焦的味道已经蔓延到赵伯所处的位置。
味道还在弥漫,弥漫。
当赵伯返回的时候,只看见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圈小声嘀咕着什么。
还有一些七大姑八大姨唏嘘的抽泣声。
赵伯拼命的拨开人群站到最中央。
看到的场景让他完全崩溃了。
一大一小的身影仰面躺在地上。
被烧得面目全非,身上散发出浓浓的焦味。
黑色的土狗蹲在两人的左侧垂着脑袋。
一副忏悔的模样。
似乎在忏悔自己没能挽留住两人的性命。
一场大火。
赵伯的妻儿、房屋、储蓄全都没了。
他一无所有。
只剩下了一条土狗与他相依为命。
他这才知道这只狗是有灵性的。
当初如果自己不是去邻居家借棍子打晕狗而是即使将妻儿拉出来如今是不是也会有儿女承欢膝下?
赵伯为此终生不再娶,赵伯也为此事自责了一辈子。
以至于垂暮之年自己仍是孑然一人。
这件事还是陈沐风小时候听街坊邻居说的。
赵伯视这只狗为自己唯一的亲人。
如今亲人不在赵伯一定很难过吧。
陈沐风十分同情赵伯。
因为陈沐风也经历了十六年缺少亲人的滋味。
遭人白眼,受人非议。
岂是那么好过的?
陈沐风扶着还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的赵伯坐下。
毕竟也过了这么多年,赵伯很快就调整好状态,开口说。
“小风今年上高一了吧,自从你们娘俩三年前搬走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见你。”
“是啊,当年我学了一些编程挣了点钱,再加上那几年我和我妈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在市区买了套小公寓,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都忘记了回来看你们。我还记得当时春节你给我们发的大白兔奶糖呢。对了,那几个孩子过得怎么样啊?”
陈沐风说起这些嘴角不知不觉上扬。
“一个去市区里一个建筑工地打工,还有一个天天泡在网吧里不成个样子,那个最大的前两年喝多了酒把别人打伤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呢。你们这几个同龄的里面啊,就你混得最好。从小我就看你目光里有着不服输的劲儿,这样的人以后能走得长远。”
这一老一小伴着月光饮着花茶促膝长谈,没有心计不必算计。
这才是陈沐风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