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皇城里,各宫一早便开始清理打扫,迎接庆典的到来。各位娘娘们更是拿出筹备已久的首饰衣服,希望可以在宴席上一举出彩,得到景帝的再次垂怜。
而那些个侍奉人的丫鬟们也想着以自己最好的面目出现,倒不奢求那景帝的宠幸,只求的可以得到哪家公子,甚至是王爷的垂青也是日后出宫的盼头。
这不,一如御花园的百花齐放,宴席上除了那华丽的灯饰夺人眼球以外,还有那各色妆容的无声较量,一众妃嫔加上官宦人妻,有似牡丹的高雅,有似寒梅的倨傲,有似玫瑰的诱惑,也有似蔷薇的端庄,最出众的却似那清荷的淡丽。而此中最出众便是那景帝新纳的宠妃——明妃。
明妃人如其称,明丽沁人,在雍荣华贵的皇后的威严之下,非但没有逊色,反而多了些淡然的傲气,端坐在皇后之下的左侧上位,眉眼带笑,眼神时不时掠过中间的景帝,两人目光流转间总有万般情愫。
皇后默然看着这千回百转,一脸淡然,倒是引的一旁的妃嫔窃窃私语,艳羡不已之余心中也渐起嫉妒,好在明妃平日待人温和,绝不仗着景帝的宠爱而胡作非为,教育五公主也是知书达理,妃嫔们倒也没说出些什么难听的话语。
只听得明妃轻启皓齿,如山涧清泉般轻柔的言语划过樱红的唇,明明是低诉,却是一丝不差的进入众人耳畔:
皇上,为了今日的庆典,茗儿可是下了苦功想给您制造惊喜的,还作为开场节目,现在就等皇上您宣布庆典开始了。
景帝爽朗大笑,抬手招来身边服侍的太监:
那就开始吧。
随侍的太监半伏的身沉了沉,有些尖锐的声音自他口而出,一声声由下级太监传递蔓延,直到响遍整个宴席场地,回荡在天与地之间的空明。
——
四周一片静谧,夭夭一袭樱红色百褶裙,绣着正在盛开的一树桃枝,零星点缀着些珍珠,在暗夜里似星星流转,一副乖巧模样,端坐在专门给官家子女的宴席上,虽不似那般及笄小姐的柔媚,却也可爱不已。
特别平日里莫丰对她的管教与守护有些严厉,若非常去相府走动的人,倒是知道左相有个宝贝女儿,却鲜少有人见过她的模样。
这一次是夭夭自临世以来第一次参加的大型宴会,所以有些好奇心重的夫人小姐自是对她格外关注,特别是她小眼珠骨碌骨碌地转着,双目流转间更像是坠落凡间的小精灵,当让一些年长的小姐们都产生了怜惜之情。
夭夭右手边的是右丞的大女儿,名叫白姝,年方九岁。虽然平日里左相与右丞在朝堂上时时有争执或是意见相左,她也不是个无知的人,毕竟在一个官宦之家中生活,没点心机也是难以存活的。
但此刻,对着夭夭这般天真的样子,她倒也没起什么歹意。看着年幼的夭夭不觉他人的注目,而只在渐渐暗沉下来的灯火中寻找些什么的样子,就轻轻问道:
你是左相的女儿吧。你在找什么?是你爹娘么?宫中设宴是按品级来的,妃嫔皇子公主为一级,朝中二品以上大员及其正妻为一级,然后是二品以上的官员家公子小姐,三品以下就在下面那块低洼的空地了。你找你爹娘的话,要等到宴席结束。
夭夭正一门心思搜寻着轩辕跖的身影,听着身边一个长得像天仙的姐姐跟她温温的说话,顿时起了依赖之心。她将身子微微向白姝那边靠,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姐姐,我叫夭夭,我在找轩辕哥哥。你知道他在哪么?
白姝倒不曾想说夭夭会对他如此亲昵,一下子也有点呆楞,但很快便转过神来:
轩辕哥哥?朝中姓轩辕的也就太子监太傅轩辕简,但他膝下和你这般年纪的也就一个刚及笄的女儿——轩辕慕容,这样便只剩下当朝大将军之子——轩辕跖了。你说的是轩辕趾么?大将军前阵子刚平定了西南的叛乱,前几日才凯旋,皇上怕是让他带着家小去前面了。也难怪你看不到了。
夭夭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白姝,那一大段话夭夭也没听懂多少,不过看着白姝有些为难的脸色,也知道是找不见轩辕跖了,便垂头丧气的,不时又抬头看着前方皇上所在高地,隐隐有些恍惚。
看着夭夭委屈的样子,白姝有些不忍,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忽然扬起的洞箫声给打断了,紧接着是一股由浅到浓的香气,撩拨着鼻尖轻嗅,充斥在全场每个人的身体里,千回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