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过后卞白贤跟着朴灿烈回警局录口供，一开始觉得自己的脚只是扭了一下没什么大碍，没想到过了两个小时就肿地像个大白馒头，还不带馅儿的。
朴灿烈看好像有点严重，赶紧拖着卞白贤走到停车场要带他去医院。
“朴队长我没事……回去拿冷水敷一敷就行了！”卞白贤摆摆手，想装作没事一样跳一跳走一走，才迈出一步就“嘶”的喊了一声，捂住腿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
朴灿烈看他的表情也跟着皱眉，一把拖起卞白贤的手半扶半抱的就上了车。
“没闹腾了，闹腾了一天还没闹够，都让你白吃白住了也不差那点医药费。”
卞白贤听了乖乖垂下头来不说话，空间有限的车厢里只剩下电台里温柔的女DJ一条条的读听众短信。
“恩……那个……朴队长啊，我真没什么事儿……不严重。”卞白贤觉得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畏畏缩缩跟朴灿烈说话，经过白天的事自己怎么胆子缩水了。
朴灿烈也不答，红灯的时候腾出右手轻轻摸了摸卞白贤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一脸委屈的样子就特想搂怀里哄哄，自己是不是有毛病了。
卞白贤不敢造次，觉得自己的轻率不止让案子没进展，还把计划暴露了，这下凶手也不会轻易上当了。
“今天的事，对不起……”
“不怪你，是我没计划好，就把你扯进来了。”到了医院楼下，朴灿烈把车停好，索性拉卞白贤面对自己坐着，看着他的眼睛说。
“我本来是想让你先躲着再看情况钓大鱼，但是，我现在开始怀疑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对还是不对。”
他顿了一顿，摸摸上衣口袋想抽烟，但是没摸着烟盒，想起自己放在办公室里没带出来，有点局促，“是我不对，怎么就把你拖下水来了呢。”
“我觉得你是想告诉我，为什么会对这个案子怎么上心？”
朴灿烈停了一下，他觉得那些过往的伤痕应该会随着时间越冲越淡，被提及的时候应该是不会再觉得钝痛了。
“一年前，我的一个好搭档被那个凶手打死了。”朴灿烈尽量轻描淡写，低下头，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画面，像万花筒那些不规则的形状一样，翻来覆去。
即使过去了很长时间，即使过往被埋在脚下，被挖出来的好像也不只是回忆，而是一颗鲜活的心脏。
卞白贤听完转过头去，淡淡的说：“不怪你，是凶手没人性。”
“局长说的没错，是我太冲动了。”朴灿烈复抬起头看着卞白贤干净的没有一丝杂志的侧脸。
“我以为你会说一句别伤心什么的。”
“生生死死不算什么，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况且我做了那么多年道士，什么各式各样的鬼都见过了，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卞白贤说完自己也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朴灿烈傻了，对方捂着嘴巴窃笑的样子明明就在眼前，却一副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的错觉，让人无法凑近了去聆听他的思想和灵魂。
长时间的相处，一直让朴灿烈觉得，卞白贤是一个非常单纯乖僻没有心机的小男孩。
而事实呢？
他不出声，看着卞白贤的鼻梁发呆。
而卞白贤笑完了回头看他，那一瞬间想的是，朴灿烈看上去，有那么点点可怜。
“小鬼，别用同情的眼神看我。”
卞白贤低头不说话，轻轻揉着自己的脚踝。
这不是同情，他在心里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