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得罪了皇上还能转大运,现在这萝卜必须满足她一个愿望,那就是——她选择离开王府也可以咯?
可是,她刚刚才答应了沐清泽,要劝师凌将沐清浅接回来,还说好以后要负责她的安全……咳咳,虽然她也没有想过要尽心尽力啦,但是这样公然背叛诺言,也确实不太好啊……
那么,愿望就是师凌把沐清浅接回来?不不不,她好不容易能许个心愿,怎么能浪费在别人身上呢!
纠结了半天,洛雁依然下不了决心,最后只好咬咬牙,说道:“皇上,洛雁现在还想不出来有什么心愿,可不可以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再让他替我实现?”
“喂,你不要得寸进……”
“好,朕准了!”师况一锤定音,让师凌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洛雁忙忙趁势谢恩。“谢皇上,皇上您真的是比传说中的还要英明神武啊!”
“马屁精……”沐清泽在一旁唏嘘,师凌冷哼一声,连鄙夷都免了。
正当众人沉浸在或欣喜或忧伤的氛围之中时,一个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皇上,茶好了。”
方瑾画慢慢地站起身,将茶杯递到师况面前。
师况一怔,脸上的笑意慢慢退散,却又余留了一些温柔的色彩。他接过茶杯,淡淡地应道:“嗯,有劳王妃。”
“皇上见外了。”方瑾画淡然一笑,也不多说,又端起另外一杯,送到沐清泽手里。“世子,你也尝尝吧。”
“多谢王妃。”沐清泽笑着接过,“早就听闻王妃的茶艺了得,单闻这香味,便知道这茶必是极品啊!”
方瑾画勾了勾唇角,笑容依然是云淡风轻。“世子太过夸张了,雕虫小技,不要见笑便好。”
说着,方瑾画又给师凌递了过去,师凌忙忙上前一步,接过茶杯,却不急于品茶,多是心疼地埋怨道:“你自己劳累半天,也喝口茶休息下吧。”
“多谢王爷关怀,瑾画不累。”方瑾画说着,又看了洛雁一眼。此时的洛雁正在为刚刚三位男同胞的各种反应心有蹊跷,突然碰上方瑾画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乱了分寸。
“洛雁妹妹饮茶吗?”方瑾画问道。
洛雁回过神来,点点头,又忙忙摇摇头。“啊,不用了不用了,我刚刚喝过,不用了……”
方瑾画没再多言,只是淡淡地冲洛雁笑了一笑。这一笑,却让洛雁感觉到了些微的不同。平日里,方瑾画留给洛雁的印象是清淡、单纯的,而此时的笑容,却分明夹杂着其他的成分,好像,是莫名的敌意。
“皇上,你们先用茶,我同她说点事情。”师凌撂下一句话,便拽起了洛雁的胳膊,拉着她便往临近的书楼走去。
洛雁像是被拎小鸡一般给拎到了馥郁楼。“馥郁楼”这名字,听起来像是赏花的地方,其实就是洛雁第一次缠上师凌的书楼。书香馥郁,也难得这位萝卜王爷能取出这么文雅的名字。
阁楼的门被师凌掩住,他不改便秘的脸色,朝着洛雁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皇上不是你随便就能接近的人,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念头!这一次你这么好运,不保证你每次都能好运!”
洛雁被这么莫名其妙地一骂,心里也来了火气。听他这么说,好像她是刻意用这种手段来“勾搭”皇上似的,奶奶个熊的,把她想象成什么人了!
“师凌,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吗?我什么时候想要接近皇上了?都说了,我当时不知道他是皇上!Youknow?!”洛雁一急,甩出一句英文,让师凌骤然一呆。
“既然如此,你为何会出现在花园?恶作剧?恐怕没这么简单吧!”不知道为何,师凌今天说话突然变得尖酸刻薄起来。他虽然也知道有些过分,却怎么也克制不住自己。
“呵呵,你还挺聪明!”洛雁没好气地看了师凌一眼,心想反正以后也难有什么交集,干脆摊了牌算了——此刻的她,完全将她与沐清泽的约定抛到了九霄云外。
“对,那确实不是简单的恶作剧,而是我蓄谋已久的。”洛雁义正词严地说着,底气之足,完全不像是阴谋的制造者。
师凌气急。“你——”
“我什么我?!我怎么了?我莫名其妙地被你娶进王府,莫名其妙地被你冷落,还要接受你那一大群如花小妾的冷嘲热讽,最后还免不了被人陷害!我怎么了?我招谁惹谁了?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忍受这么多,我上辈子欠你的哦?我就是想离开这里怎么了,我就是讨厌你,讨厌这个地方怎么了!”洛雁一口气将自己心里的抑郁完成释放了出来,可是一落音,便又后悔了。
——她这不是暴露了么?!她以后还怎么离开这里啊!!!
本以为这一场革命性的演讲会引来师凌的勃然大怒,不料师凌的脸色冷了下来,却没有发怒,良久之后,竟然只是压低了声音,沉沉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讨厌我?!”
洛雁不知为何,听着师凌这种声音会觉得很不适应,甚至于有种心疼的错觉。看惯了他或油嘴滑舌、或冷血无情的样子,他这样反应,让她很是愕然。
“我,我也不是讨厌你……”洛雁的情绪因此慢慢沉淀下来,“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俩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各回各家,各找各……咳咳。”
“感情?呵,你以为我和她们在一起,都是因为有感情么?”师凌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冷笑一声,反问道。
“什,什么……”洛雁咽了咽口水,有些迷惑。
师凌却没再说话,只是呆滞着眸子,静静地将目光落在窗户上。
“可是如果没有不是因为感情,那,那为什么要在一起?”洛雁不死心地又问道。
其实,自从上次王婵死后,她对师凌的印象就越发不好了。本来师凌救好了她,还替她出了口恶气,她心里是感恩的,可是在王婵死的时候,师凌的冷漠让她觉得很寒心——那么一个深情的女子,就算她犯了天大的错,她还是那么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是他却对她的付出无动于衷,她的深爱也只不过换来他一句“厚葬”。这样的男人,她不敢接近,也不想接近。
师凌的唇角轻轻勾了勾,有些嘲讽地看着洛雁说道:“原因有很多啊,比如权利,比如金钱……你爹把你嫁过来,不也是因为八王府的显赫地位么?不然,你以为以你这样的姿色,还能配上个怎样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