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夫人有过养育儿童的经验,看样子对我们的小宝贝又爱怜有加,不如帮着他们夫妻照顾女儿吧!”
桑姓妇人惊喜交加,身边的小毛毛也很惊喜,他清清脆脆地说道:“我一定和娘一起照顾好小妹妹,我长大了以后要保护小妹妹,她喜欢什么花儿,我就去采来给她戴,她喜欢吃什么果子,我就爬上树采来给她吃,小妹妹想要什么,我千方百计也为她弄来!”
童言无忌,惹得大人一阵欢笑,若惜一切安排妥当,如同心里卸下了石头,连日来的操心,终于可以放松了下来了。
上官府里,紫月咬牙切齿,暗恼无比,这本来是个将若惜名声打压下去永世不得翻身的一招妙计,为此爹还刻意地给那卖唱翁的药里贴加了数种药材,引得他旧疾复发,没想到居然被若惜查出陈年旧事,就这么干净利落地翻了盘。
不行,不能就这么让若惜占据上风!
如今朝堂之上已将上官太医之女与宰相之女当成了未来太子妃的内定人选,无论太子南宫澈何时选妃,大多认为无非是出其这二者之间。
若惜如此难缠,不如……
紫月抿着唇,柔美的眉凌厉成一条线,眼里露出恶毒之色来。
若惜,上回没有办法要了你的清白,那这一回,你就该好好看看,能不能保住你这条命了!
安绍在牢中拘禁,姨娘成日里也没个心在宰相府里,动不动就是往牢里去探望,这来来去去,总归是要给打点银子的,这样不过半月,宰相府的例银便用得差不多了。
“老爷,你看绍儿如今一个人孤单单地牢里,也没个人照应着,我这个当姑母的你这个做姑父的,若是再不去看看他,他就更加难熬了。”姨娘拎着食盒,磨缠了片刻,李瑜只是撑着头不愿搭理。
“老爷,你再给些份银吧!这都……不够用了。”姨娘撅着嘴,将手心里的几块碎银子给李瑜看。
李瑜看也不看,只道:“府中银两向来由若惜管你,你需要银子,你找她要去。”
姨娘脸色一变,虽说这规矩她已经习惯了,可真到临头向她开口,她才不肯呢,硬是磨缠着李瑜,求着他去找若惜。
李瑜烦不胜烦,手掌重重在桌子上一拍,“够了好不好!你看看你这些东西!”
他伸手将食盒打开,探头一看,冷笑道:“黄金鸭舌、香酥鸡、脆皮乳猪、糖丝莲藕……”
他啪地一声盒上盒盖,面有怒色,“你这是给犯人送吃的吗?安绍是个犯人,你送一次两次我不怪你,我也觉得无甚不可,可你天天送天天送!你这是伺候老爷还是少爷啊!”
“老爷!绍儿是我娘家唯一的孩子,你将他关进大牢里,我并没有怪您,可您现在连吃的也不给他了,老爷,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若惜啊!”
姨娘脸色胀红,心里又酸又羡,强词夺理。
“你……你给我滚出去!”李瑜一阵心悸,被她气得头晕目眩。
“滚就滚!”姨娘拎起食盒就要冲出门,门外一声清脆的声音:“等一下!”只见若惜与双儿疾步而来。
若惜盯紧姨娘,“我问你,今儿早上你是不是在帐房里支了一百两银子,还声称是我爹要用的!”
姨娘心虚地低下头,“那我份银不够了吗?我要买菜,我要买酒……”
她话还没说完,被若惜一把夺过手中的食盒,将里面吃的一样样摆在了台面上,若惜看着那些价格不菲的好菜,冷笑一声:“买菜?买酒?给谁送?”
姨娘听她盘问,心口一口恶气上来,大声道:“给我绍儿买的,怎么样!这一百两银子也是给他放在身上傍身的!若惜,你有什么了不起,你那些铺子是我让出来的,若是我不让出来,现在一样也赚钱,我哪里还需要看你的脸色?”
李瑜苍白着脸,捂着胸口被气得手直发抖。
姨娘拎起食盒,夺门而出。
若惜冷冷的声音传出门外:“双儿,告诉帐务掌房,日后姨娘的份银每月自动送入她院中,除此之外,不得再领其它任何银两,或代领。”
双儿脆生生地应道:“好的小姐,我马上就去通知帐房先生!”
姨娘面色一白,手上还是拎着食盒朝府外去了。
“爹!”若惜一声惊叫,见李瑜竟然晕了过去,她七手八脚地将李瑜抬到了床上,紧急叫大夫前来诊治。
“若惜小姐,李大人这是急怒攻心,他又有陈年心悸,这次旧疾复发,非同小可,这样吧,老夫给你开个药方,若惜小姐,你去按方子抓药。”
若惜点头:“好,您开。”
大夫停笔迟顿了下,若惜忙问:“有何难寻的药材吗?”她发誓,无论多贵多难寻也一定会找来给李瑜看病的。
大夫沾了墨笔又写了一味药:“明芥草”。
他说道:“若惜小姐,这明芥草京城附近只有靠近临渊处的山林里才有,有时生在峰岩上,大部分呢生在平地上,可是这种草一定要雨后采摘才有用,等雨水尚未干透时,将它采摘回来煎药服用,对心悸十分有疗效,这种药求而不得,得需要若惜小姐派人去弄了。”
若惜迟疑了下,点了点头,说:“没关系,再难的药,我也会给爹寻来的。”
大夫默默点头,提笔写了药方子。
若惜看了一眼,大部分药很常见,唯独那位主药,明芥草。
双儿忧心地说:“小姐,咱们天凤国这个季节里雨水并不充沛,这要等多久啊!”
若惜瞧了瞧天色,用心看了又看,她说道:“老天足够幸运的话,应该就在这三天内,会下场暴雨的。”等着吧。
“啊?”双儿抬头望天,明明万里无云,晴空万里啊,哦,好吧,有一丝细小的小飞虫黑压压的乱舞,但是以她看来,确实没有要下暴雨的倾向。
仔仔细细地看了明芥草的模样,若惜和双儿出了宰相府,就在临渊处一家客栈里等着下雨。
“小姐,你会不会弄错了?这个天哪有雨啊?”一天过去,双儿有些郁闷地问。
若惜忧心李瑜的病情,虽然慕容朝夕给她找了两个贴心的丫头在服侍着,可她终究有点儿不放心,一心只想着快点下雨,好采摘了这沾有雨水的明芥草回去给李瑜治病。
“等着吧,会下的。”若惜淡淡回应。
主仆二人远离京城,在临渊这儿一待就是数天。
“小姐,已经查到李若惜的踪迹,这些天她并不在铺子出现,也没有动用太子给她的马车,而是与贴身丫环两人单独离京。”请来的探子将李若惜的行踪告诉了上官紫月。
紫月眸中闪动着算计,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早已伺机良久,等待时机想动手,可惜碍于若惜所坐的马车是南宫澈所赠,更主要的是驾车的那人,是南宫澈手下一等一的高手护卫寒夜,别说她找的这些江湖上二三流的人想要动手,就算是江湖上一流的人物,也未必是寒夜的对手。
没想到若惜竟然弃车不用,孤身一人离京去临渊那个偏僻的山林里,真是省了她好大一笔气力。
“你们派几个人跟踪她!伺机下手,记住!一定不要暴露自己,格杀勿论!”
紫月下了死令,将一袋银两重重地放在对方面前。
对方是死士,接过银两,当即离去。
临渊是属于雾气地带,山中常年有雾气环绕,湿度较高,因此反而不容易下雨,眼见着天黑压压地盖下来,乌云仿佛压了顶一般,双儿惊喜地说道:“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这第四天了,终于好像要下雨了!”
若惜忧心地望着天,乌云虽然黑漆漆地却是以疾快的速度在空中游走,万一不及化成雨滴落下来就散开,那基本上是白搭。
皇天不负苦心人,若惜翘首期盼着,雨滴终于一点一滴,一颗一颗地开始落了。
她忙招呼双儿:“快!穿上雨披!一会儿雨一停我们就进林子采明芥草!”
双儿快速地将雨衣穿上,将随身的篮子绑起来,手上的工具也全都准备妥当。
两人在客栈的一楼坐着等雨停,若惜习惯性地环视四周,突然低下头来地双儿说:“你看到没,这两天好像突然多了好多陌生人。”
双儿一时未觉察,不以为然地说道:“小姐,你也太警惕了,咱们来临渊的事情又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些陌生人也不会是冲我们来的,我们又没有钱。还有啊,我们看人家是陌生人,人家看我们不一样是陌生对陌生?”
若惜不再说话,只是直觉得感觉到这些陌生人的视线似乎有意无意地在她和双儿身上胶着着不去。
再看这些陌生人的步伐装束,倒与常人有些分别。
有了上回独自出门险些失身的经历,若惜对危险了有了比往日更多的警惕,她暗暗地摸出一把贴身的匕首放在顺手的地方,只要不是一拥而上,单打独斗这些人还未必是她的对手呢!